兴国公和寿和长公主的宝贝疙瘩在寿安公主府挨了怎样一番教训,说出来都是小世子的痛。
便不必细说。
只是再到九九重阳,本是用茱萸、菊花驱灾祈福的日子,今年母后皇太后离世尚不足一周年,国孝仍在。
惠安郡主奉母寿昌长公主之命入宫,代皇亲在梓宫前上香。
小姑娘一身月白缎绣暗茱萸的短衫长裙,发间只簪一枚素银菊钗,腰间系着母亲亲手缝的白茱萸囊,远远望去,像一朵含苞未放的菊花,静静开在康宁殿旧阶前。
祭礼完毕,圣母皇太后留她说些家常,又招手叫过二皇子。
两人并肩立在廊下,微红耳尖,倒有两分少年少女的羞涩。
让人瞧着,只觉素幔之后,终于浮出一点鲜活气色。
偏殿里,庄妃正与郑王妃、荣妃等人陪坐,案上供着应景的重阳花糕。
三皇子、四皇子这对双生胎,今日穿得一色暗袍,连靴靿上的金线都一般粗细。
两人手里各捏一朵菊花,瓣瓣掰下来,比着谁剩的蕊更长。
眼看着一旁八皇子稳重,六皇子知礼,其他几个皇子也能坐的住。
庄妃便直揉太阳穴,低声抱怨他们两,“都多大的小子了,平日一模一样还不够,这会连菊蕊都要争个高低!”
庄妃这个亲娘烦她两儿子也不是头一回了。
荣妃听了只觉得有趣,才不会给她应声解围。
这时郑王妃抬眼望见廊下二皇子和惠安郡主相处。
此时宫中悲痛已去,也能说点玩笑话了。
特别是二皇子和惠安郡主的亲事是母后皇太后遗命。
其他人便没有避讳这件喜事。
她便与一旁荣妃、庄妃感慨说:“日子过的真快,二皇子都快要定亲娶媳妇了。”
一句话,把殿里目光都引到窗外。
三皇子耳朵尖,立时蹦起来,菊花瓣撒了一地也不管,只接话道:“二哥定了亲,我也要定!”
四皇子不甘落后,跟着跳起,他像三皇子回声一般说,“我也要,要和三哥娶一样的!”
殿内静了一瞬,随即有人轻笑出声。
庄妃一手扶额,无奈长叹:“我的祖宗啊!别一天听到什么就要学样!你先去给你皇祖母灵前磕个头,叫我知道你们长进了再说!”
这时,郑王太妃却笑着打趣他们说,“一样的可不行,新妇只有一个,难不成劈成两半?不过,”她眼珠一转,“倒可以给你们娶对姐妹花,姐姐妹妹,各归各,又连着亲。”
这是个长辈,便是失礼也只有太后来说她的。
庄妃一时不能开口拦话。
果不其然,就见三皇子、四皇子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那我要娶姐姐!”
庄妃一听,险些要背过气去,她敢肯定,这会有不少人在背后笑话自己养了这两个没心眼的傻小子。
好在这时圣母皇太后进来,她倒不介意孙儿们性子活泛些,只含笑说他俩,“皇祖母给你们记下了。改日你们遇到好姑娘了,可别后悔这不醒事的话说早了。”
虽有皇太后解围。
但生气的庄妃回了永春宫也没放过他俩。
她一进殿门,便踢了绣鞋,喝令宫女落钥。
三皇子、四皇子尚未来得及偷溜,被母妃一手一个揪进内殿,“再敢在外头争,给我丢人,以后你们争的,不管是人还是物件,我都许给旁人!”
三皇子比较有眼力见,见母妃生气忙不迭双手合十求饶道:“母妃母妃!我不争了,不争了!您千万别把我的东西许给别人。”
四皇子这个犟种却嘴里硬气,翻了个白眼,背过身去嘀咕:“母妃说的不算,父皇说的才算!”
声音不大,却正戳在庄妃火头上。
她从小宫女手里夺过孔雀毛掸子,反手一抽,啪地落在四皇子臀上。孔雀毛顿时炸成扇形,绒絮乱飞。
四皇子“嗷”地蹦起三尺高,捂着屁股满殿窜。
头一次见母妃动手,三皇子没有兄弟义气的直接缩在屏风后,只露半张脸来看四弟热闹。
傍晚时分,四皇子揉着屁股,一瘸一拐蹭进乾清宫。
他特意把裤腰往下扯,露出两道红痕,抽抽噎噎跪在御案前:“父皇,母妃打儿臣,您要做主哇——”
朱维桢早就从金宝那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他本就觉得这个儿子虽不在他身上寄于期望,但他该不该说的话都能脱口而出,甚至连生母管束都不以为然。
这个性子是该管一管了。
朱维桢撂下朱笔,垂目看他,冷声问他,“天下之德,孝为先。你怎么能因为一句管束之言便敢忤逆生母?皇子讲学平日怎么教你的?”
眼看父皇有迁怒治罪的架势。
四皇子也不敢告状了,他忙跪得笔直认错道,“儿臣知错……再不顶撞母妃。”
“知错便去,”朱维桢挥手,语气仍冷,“回去把《孝经》抄三遍,明早呈上来。”
四皇子抽噎着退下。
殿门阖上,朱维桢却未再批折子,目光落在案头一盏孤灯,良久低叹:“幸好宫里皇嗣多,养两个不懂事的孽障,朕也不怕旁人议皇嗣的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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