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原想再拖几日,等太医诊出母女俱安后再让人把外甥女抱进来给太后看。
可此时母后皇太后一脸严肃,只说:“皇帝,哀家今日不去,便又要牵肠挂肚许多日难安。”
皇帝再瞄一眼圣母皇太后,见她摆明一副你看着办的意思。
为着母后皇太后安稳,他只得苦笑着传出口谕:“给太后备轿,多带几个侍卫出行。”
于是,母后皇太后一乘青帷暖轿,并十余骑侍卫,悄悄出了西华门。
寿安公主府早得了信,太后的轿辇入府直接到了正院。
等母后皇太后下轿时,等在此处的寿和长公主想搀,却见太后摆摆手,自己提着裙角进屋。
隔着鲛纱帐,她看见女儿散着发躺在榻上,面色雪白,偏唇上点了胭脂,怕是不叫自己担心,才简单梳妆的。
母后皇太后心里酸涩,忍着累去看刚出生的外孙女儿。
外孙女儿裹在杏黄襁褓里,小脸皱得像未开的杏子,哭声倒是清亮。
寿安长公主见母后进来,先弯眼笑,才要起身,就被太后隔着被子按住。
“母后,快瞧您外孙女。”她软软的笑了一声,又问,“您如今可还担心女儿年老后,只能抱猫逗鸟,无人在膝下孝顺的事了吧?”
母后皇太后没接话,只是朝外孙女儿伸手。
那孩子好像天生聪慧,这时竟忽然止了哭,偏头去寻轻抚她的人影。
太后指尖一颤,昨日未落的眼泪终于决堤,砸在孩子襁褓上,晕开深色的圆。 “若是为了有孩子膝下承欢,要让你这个年纪受罪,母后也是不愿意的。”
寿昌与寿和长公主昨夜在这守了一晚,此时见母后和皇姐还能说笑。
她们并肩立在榻尾,对视一眼,同时松了口气。
而此时,母后皇太后并未抱起外孙女儿,反而俯身把女儿连被揽进怀里。
寿安一愣,旋即抬手,一下一下顺着母亲后心,声音软得像小时候母后哄她一般:“母后,您再哭,女儿就要跟着哭了。月子里落泪,要坏眼睛的。”
母后皇太后又忙擦了泪,笑了起来。
等母后皇太后回宫,第一件事便是下了懿旨,封寿安长公主之女为福慧郡主。
不同于寿安长公主那胎生的顺利。
长庆宫,黎婕妤躺在产床上,鬓发被汗水黏成一缕缕,脸色白得几乎透明,却仍固执地睁着眼。
荣妃不复素日里沉静,此刻连眉梢都在抖。她已经守了黎婕妤一夜,此时直接坐在了踏脚处,紧紧攥着她的右手,声音都在颤抖,“黎妹妹,再使一次劲。”
她忍着难受说,“太医说孩子肩膀卡住了,再耽搁不得。”
黎婕妤的指甲陷入荣妃掌心,掐出四个月牙形的血痕。
想起昨夜被带到康宁宫的女儿瑞安,她咬着唇,唇上早破了皮,血珠渗出来,气若游丝道,“叶姐姐,若我……挺不过去,他和瑞安便是你的孩子。宫里我只信你……”
“胡说八道!”荣妃猛地甩开她的手,自己却因为久坐腿麻,一个踉跄,膝盖撞在床脚踏沿上,痛得倒抽冷气。
她顾不得揉,俯身捧住黎婕妤的脸,十分急切的和她说,“我与你亲如姐妹,若是你因为他没了,我便会恨上她,不见她,日后她落在谁手里,受了苦,还是挨了骂,我都当不知道。若是你这个亲娘狠心,你就抛弃她吧!”
荣妃本意是激起黎婕妤气性,让她为了活着努力一把。
没想到她此时,竟脱了力,渐渐的闭上了眼。
一旁的宫人、产婆眼见如此,也顾不上失仪了。
忙把荣妃挤开,试图唤醒黎婕妤。
荣妃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岂能真让黎婕妤死在自己眼前。
“阿宝!”她在心底尖叫,呼唤系统阿宝,声音像利爪刮过铜镜,“快,我要兑换,能救黎婕妤和皇嗣的药。”
虚空里“叮”一声轻响,只有她能听见的机械音响起:【检测到宿主积分溢出,推荐能补足将死之人生气的‘生气丸’,兑换需八千点,是否确认?】
荣妃凭着皇帝偏心,轻而易举的做上了妃位,她的积分攒了一大堆。
荣妃连睫毛都没颤,只在心里答到:“确认!”
微光一闪,一粒朱衣小丸落在她掌心,薄如红豆,却散着极淡的暖香。
荣妃拢指攥住,指背青筋暴起,仿佛捏住的是两条摇摇欲坠的命。
她扑回床沿,一把将黎婕妤汗透的鬓发掠到耳后,声音哽咽道:“妹妹,为了你的两个孩子,你也要振作起来……”
借着和她说话的劲,荣妃顺势把刚藏在手心里的生气丸喂进黎婕妤嘴边。
指尖微一用力,借着抹泪的姿势,把生气丸顶入那苍白得几乎透明的唇齿。
药丸触津即化,一缕暖线顺着喉管滑下,像有人轻轻托起一盏将熄的灯芯。
黎婕妤的睫毛猛地一颤,胸口起伏陡然加深。
荣妃见她将要清醒,心底稍安。但是皇嗣正在难产中,想要平安生产,还得看接生的产婆。
她急切回头,对着众人拔高了声音,“快,想法子让皇嗣从婕妤肚子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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