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的氛围中是诡谲的沉默。
许久，他站起身来，默默收拾一地狼藉。
离开之前，理了理凌乱的衣襟，深深看她一眼，强忍住上前将她拥入怀里的冲动，依言走了。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抬头看他一眼。
他离去的背影慢慢隐入夜色中，透着一股子无法言喻的悲凉。
确定他离开之后，寂双双这才抬起眸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潸然落下。
她知道自己刚才随手抓起的石块砸到他了。
一声细微的闷响，她没有错过。
那一瞬间她就后悔了，甚至下意识地想要上前看看他伤得怎么样。
但与此同时，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贱了一点。
他那样放肆地对她，她竟然还想着要去关心他伤得严不严重。
与其说是怨恨得不想再见到他，倒不如说是不敢面对他。
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前，她浑身不着寸|缕地躺在他的身|下，任他为所欲为，她就觉得很难堪，一颗心鼓胀得难受。
她认知里的一切，似乎都开始渐渐脱离既定的轨道……
……
走出重白仙府，隐殇顿住脚步，往后看一眼，蓦地一扬手，一巴掌扇到了自己脸上。
力道之重，使他唇边都溢出一线腥红。
“该死！！”
他低咒一声，一对好看的烟月眉拧成一团。
他素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然在她青涩的反应下溃不成军。
想来，过去日日等待煎熬的不仅是他的心，连同对她的爱都一并酿入骨血之中，而他自己却不自知。
直至今夜才意识到，她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他迷失其中，几欲致命！
心中五味杂陈，道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回想起来，才发现他有太多的第一次，都遗失在了她的身上。
第一次想摒弃所有去爱一个人；
第一次尝到彻骨的思念；
第一次无法自制地失控；
第一次想要疯狂占有；
第一次感到害怕惊惧；
第一次如此狼狈逃离……
……
太多了，多得他都数不清了。
可惜这一切，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今夜过后，她印象最为深刻的，恐怕是他不顾一切的侵犯之举。
而比起被她遗忘，他更不愿看到的，竟是被她憎恨。
衿傲一生，从未觉得如此颓败无力，像身上力量被一丝丝剥离，而唯一能够救赎他的人，却再不愿多看他一眼。
错了吗？
错了……
……
重白仙府里，寂双双终于从羞|耻的情绪中回过神来，双颊泪痕被风干，眼睛都显得酸涩。
她拢紧身上的衣物站起身来，孱弱的身躯一步步走向后院，直至站定在水塘边缘。
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迎面跌入，任由冰凉的水漫过口鼻，带来一股窒息感。
寂双双不敢停留太久，浸泡一会儿便起身，穿好衣物，收拾好所有情绪，力求不会被任何人看出异样来，这才离开重白仙府回了重白宫。
翌日一早，她便向自己的爹娘提出先行离开，元冽他们届时随墓再一同回去。
站在传送法阵前，瞥一眼昨晚发生意外的地方，寂双双紧了紧垂在身侧的双手。
如果可以，但愿再也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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