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人坚定的小脸，在蒙蒙水汽里，仍旧不掩俏丽。
参商突然笑了：每一次，她要剥开他的心的时候，为什么都要先剥他的衣服呢？
他简单冲洗完，裹上浴袍坐在沙发上，然后郑重地把香喷喷的罗伊人放在膝头。
“伊人，首先，我和你这种幸福家庭出身的孩子不一样。”
罗伊人乖巧得表示懂。
“我家在中韩边境，我没有国籍，所以说我是韩国人也好朝鲜人也罢，反正大概就这样吧，六岁时父母病死，我成为孤儿，游街串巷，小偷小摸混个温饱，后来偷到一个姐姐家里，被抓住，她不仅没打我，还给我吃的，所以，时间一久，我就总去要东西吃。”
“后来，你喜欢上了这个姐姐？”罗伊人开始要吃醋了。
参商凝重的摇头：“后来，我害死了她。”
“她不出门，每天都坐在黑漆漆的屋子里，我问她为什么，她反而跟我说，如果每天能给她带一个男人过来，她就给我一块钱。”
“一块钱，对我来说吃饭就没有问题了。”
“所以，我每天上街给姐姐找男人，无缘无故的，我也不知道人家为什么要跟我走，反正连续一个月，我给姐姐带了好几个男人，她不仅给我钱，还给我买好吃的。”
“我以为这就是好日子了，后来，有一天我自作聪明，想要多赚钱，就一次带了三个男人去姐姐家。”
参商顿了一下，语塞很久。
故事刚到关键处，罗伊人已有预感，急着问：“后来呢？”
“她死了。三个人男人离开后，我去找姐姐要钱，她已经断气了。”
那个姐姐是做皮肉生意的，参商给她带去的三个男人，是把她折磨至死的原因。
姐姐对他施以恩德，他却害死了她，哪怕不是故意的，却是参商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这辈子他是干净不了了。
再后来，MI6布局东亚，想找有朝鲜语根基的苗子，就选中了在街头能争善斗的参商，他确实出色，四年残酷训练，就脱颖而出，后面的事，就是资料上写的了。
他报仇了，杀了许多人，谎称为父母报仇，其实是灭门那三个男人全家。
但，始终他都不敢跟别人说，其实这件事最错的就是他的贪婪。
“伊人，我手上占满了很多人的血，他们中有罪大恶极的，也有无辜的可怜人。所以，我并不是一个好人。”
说这话时，参商平静得像一潭冻泉，无波无澜，看似冷酷，但他有过的愤怒、懊悔和绝望，稳稳的压在了眼底，不易被人察觉。
可罗伊人不是别人，她坐在参商膝头，仰望着他，被他圈在他的世界里，他只要愿意展露，她就都可以看得分明。
也触得到男人的忧伤。
罗伊人抬起手，从男人的眉骨，轻轻抚过，路过眼眸一路往下，沿着他脸上微不可见的伤疤，逐一抚摸……
“当年的事，为什么要苛责一个孩子呢，他已经是朝不保夕，风雨飘摇。只因为他是年少的你，所以，你就不肯原谅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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