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宁府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关凌熙虽刚生产,却也撑着精神在房内接待女眷,宁中辛则在前厅应酬宾客。
公孙弘夫妇带着公孙飞南如约而至,身后跟着两拨人手,一边捧着给宁府新生儿的贺礼,一边端着给养女宁晚的聘礼,一进门便引得满堂瞩目。
“宁大人,恭喜恭喜!”公孙弘高声笑道,“今日不仅来贺喜弄璋之喜,还来给犬子求亲,望宁大人成全这桩美事!”
宁中辛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暗自嘀咕。
他自然猜到公孙弘的心思,只是没想到他竟如此迫不及待。
“丞相大人客气了,时辰尚早,您先入座。”宁中辛拱手应道。
上官千钰站在郑颖之身边,时不时望向公孙飞南,脸上满是憧憬。
季慧兰陪在她身旁,看着这喧嚣的场面,轻轻叹了口气,她只盼着,女儿的选择,终究是对的。
这场盛宴,表面上是庆生贺喜、缔结姻缘的喜事,暗地里却早已暗流涌动。
公孙弘的计谋初成,而身处漩涡中心的几对男女,他们的命运,早已被这些千丝万缕的关系,紧紧缠绕在了一起。
宁府的喜宴办得不算铺张,却也处处透着喜庆。
渔阳穿着一身淡青色衣裙,挽着安君兰的手臂在前厅应酬。
安君兰察觉到她的紧绷,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背:“别怕,有我和你爹在。”
公孙弘与郑颖之并肩走来,身后跟着公孙飞南与上官千钰。
郑颖之身着正红褙子,头戴金步摇,笑容温婉,一进门便朝着安君兰走去:“凌熙妹妹为宁府添了这么个好小子,真是天大的福气!”
关凌熙正坐在内院女眷堆里,见郑颖之来了,立刻起身迎上前,脸上满是得意:“姐姐能来,真是让宁府蓬荜生辉。”她刻意挺了挺腰,全然没了前日被宁中辛掌掴后的委屈,反倒带着几分炫耀——毕竟她是丞相夫人的义妹,如今又生了宁府独苗,底气足了不少。
公孙飞南的目光自进门起,便一直落在渔阳身上。
他今日穿了件宝蓝色锦袍,比往日更显俊朗,只是看向渔阳时,眼底带着几分复杂的期待,全然没注意到身旁上官千钰微微失落的神色。
前厅应酬片刻,郑颖之便拉着安君兰到一旁说话,语气热络:“君兰妹妹,今日来,除了贺喜,还有一事想与你和宁大人商议。”
“夫人请说。”安君兰心中一紧,果然来了。
“你看南儿与千钰的婚事已定,”郑颖之笑着看向不远处的公孙飞南与上官千钰,“可南儿心里一直记挂着渔阳姑娘。咱们做长辈的,也盼着孩子顺心。不如就让渔阳姑娘嫁入丞相府,做南儿的侧室,日后姐妹和睦,两府也能亲上加亲,多好?”
安君兰脸色微沉,正要婉拒,宁中辛恰好走了过来,接过话头:“丞相夫人美意,只是渔阳是我们夫妇视如己出的女儿,我们只盼她能做正头娘子,不受委屈。侧室之位,实在不妥。”
公孙弘在一旁接口,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喙:“宁大人此言差矣。丞相府的侧室,可比寻常官员的正妻体面多了。渔阳姑娘嫁过来,我们定会待她如亲女一般。”
宁中辛没有接话,让场面一度冷却下来。
这是,一位素未谋面过的姑娘,出现在了宁府,打破了此刻的尴尬。
管家略显迟疑的唱喏:“门外有位姑娘求见,说是……有要事找渔阳姑娘。”
宾客们顿时侧目,宁中辛与安君兰对视一眼,皆是诧异。
渔阳更是心头纳闷,她在京中除了几个旧识,并无其他相熟的姑娘,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让她进来吧。”宁中辛吩咐道。
片刻后,管家前来回道:“老爷,这位姑娘只说要找大小姐,说是年前得大小姐救命之恩。”
渔阳也感到奇怪,毕竟她没有救过女子。
“王管家,你带那位姑娘去偏厅,我即刻就过去。!”
渔阳回头看向宁中辛和安君兰,他俩也同时点点头,示意渔阳可以去。
片刻后,渔阳在偏厅看到一个身着水绿色罗裙的姑娘跟着管家走了进来。
她梳着双环髻,鬓边簪着一朵白色茉莉,眉眼清秀,肌肤莹白,只是神色带着几分局促,双手轻轻搭在裙摆上,站在厅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她目光飞快扫过全场,当瞥见角落处身着藏青锦袍的安君武,以及正与宁中辛寒暄的公孙弘时,瞳孔微缩,随即迅速低下头,掩去了眼底的慌乱。
这姑娘正是吴珍珠。
她下山前就知道,这个场面不简单,所以特意换了一身体面衣裙,只说自己是慕名贺喜的远房同乡,绝不敢暴露真实来意。
渔阳上下打量着她,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试探:“姑娘是?”
吴珍珠松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一块半旧的玉佩,飞快塞到渔阳手里:“这是渔同哥让我给你的,他在奎子山很安全,让你别担心!”
渔阳接过玉佩,指尖触到那熟悉的“宁”字纹路,眼眶瞬间红了。
她攥着玉佩,声音哽咽:“他……他还有别的话吗?”
“他说段太尉是被人诬陷的,诬陷他的人就是丞相和安...安什么武!”吴珍珠压低声音。
只有渔阳不敢置信,睁大了双眼。
安君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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