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涂山雅雅不满的哼了一声。
‘你就宠他吧。’
留下这句话，涂山雅雅转身向外走去。
而一直压在颜如玉身上，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的恐怖威压，也随之消散。
一滴汗珠，顺着他颤抖的额头，滑落在地上。
双手紧握，颜如玉的脸色无比的苍白。
“话说，姐姐。”
伸手，涂山容容笑眯眯的指了指墙壁上的巨大窟窿：“由于我们刚才进来的太急了，现在外面的场面似乎变得有点乱了。”
无数的妖怪，从窟窿中跑了出来，看着外面久违的阳光，它们欢呼道：
“各位兄弟们，冲啊！”
“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妈妈，我终于能和你吃饭了！”
“哇哇哇，出来了，我终于出来了！我要吃肉！吃人肉！！！”
负责看守这些妖怪的人，似乎还没有察觉到这一幕。
而距离这些穷凶极恶的妖怪，逃离这座‘地狱’，就只剩下眼前这最后的一道围墙了。
只要翻过了围墙，外面的世界，就是海阔天空！
就在会飞的妖怪们，率先向着围墙外面冲去时。
——轰！
恐怖的寒冰妖气冲天而起，将所有想要越过围墙的妖怪全部冻在了原地。
“这……这个惊天的寒气是……”
后面的妖怪们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涂山雅雅？！”
睁开鲜红的眸子，涂山雅雅冷冷地道：‘自退回者，可活。’
“哈？”
“这么嚣张？！”
“大家别怕，她只有一个人，我们有这么多妖！”
“大家一起上，把自己的绝活都拿出来，我就不信她能一次把我们全部都干掉！”
看着不退反进，怒吼着向着自己冲来的妖怪们，涂山雅雅勾起嘴唇。
雅女王宣判道：
‘从此刻起……’
‘你们改为死刑了！’
——轰隆！！！
整座混天典狱，都被宣泄而出的寒冰妖气给笼罩。
厚厚的冰层将其覆盖住。
所有还在外面的妖怪，在这一刻，全部都被冻成了冰雕，然后开始破碎，粉身碎骨！
睁大了鲜红的眸子，涂山雅雅凝视着这幅光景，她轻声喃喃道：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的来去自如……’
‘莫非那妖妇真的……’
‘得到了臭蟑螂的虚空之泪？’
……
“唉，真可怜啊。”
“正好赶在了姐姐的气头上。”
回头，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颜如玉，涂山容容沉默了一会。
她道：“你，保重。”
“不管那妖妇对你说了些什么……好自为之。”
“……”
“对不起，师父……对不起…师伯……”
感知到涂山容容和涂山雅雅的妖气远去，颜如玉颤抖着起身：“我刚刚用尽了全力……”
“才在你们面前……”
“瞒住了这东西……”
摊开右手，在他的掌心，正静静地躺着一只粘稠、蠕动的……
“如玉对不起你们的教诲。”
——黑狐。
……
抬起头，颜如玉颤抖着将这只幼体的黑狐，吞了下去。
咕噜，咕噜，咕噜……
脸上的青筋暴起，在进入颜如玉嘴中的那一刻，这只幼体的黑狐伸出了无数黑色的触须，不断地向着他的喉咙里面涌去。
痛苦的几乎快要昏眩过去，即便如此，颜如玉也依然没有放弃。
他不断地大口吞咽着。
而他所做的这一切，
仅仅只是为了，
让他喜欢的那个女孩……
忘了他。
只要她能够幸福的过完这一生，
他还有什么所求的呢？
“只要你能幸福……”
“我是谁，又有什么关系？”
“记不记得住，又有什么关系啊……”
……
在涂山雅雅和涂山容容赶来之前，
“真是可怜啊，现在你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改变结局。”
黑狐娘娘嘲笑道：
“你在此静待六十年，自然是安然而出。”
“不过在外等待的律笺文，则已苦苦守候至两鬓斑白。”
“你若破牢而出，你两纵然能够相见，但律笺文因为信仰，必然不会接受你，你两亦只能痛苦一生。”
“你若因悔恨而自杀，就更不能解决问题了。”
“妖死则缘灭，律笺文的一切努力化为乌有，你们就连下辈子都无法相见了！”
“律笺文的悲惨人生，从遇见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无法改变了。”
看着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颜如玉，黑狐娘娘伸出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
她勾起嘴唇道：
“涂山帮不了，不过……”
“我能。”
她的声音，如同恶魔般的低语：
“我问你，你舍得……忘了她吗？”
“忘了她？”
伸出右手，黑色的情力从黑狐娘娘的手掌心涌了出来，化为一只幼年的黑狐。
“吞下这个，你们的续缘誓言，就能提前发动。”
“也就是说……”
“你们相爱的记忆会提前消失，她这一世都会永远忘记你，你也一样。”
“咋一看，这很残忍，但只有这个方法……”
“才能让她这辈子都能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
“怎么样，作为涂山嫡系弟子，你应该能感觉得到。”
“我所言不假。”
“我手上这东西的妖气波动，跟苦情树很相似吧？”
“不过，”顿了一下，黑狐娘娘轻笑着道，“一旦你吃下这个……”
“你就不再只是颜如玉了。”
“你就是……”
黑狐娘娘的声音逐渐远去。
意识从幻觉中清醒，颜如玉睁开双眼，看着陌生的地板。
他正蜷缩在地上。
“我……我是谁……”
“我在哪里？”
“我这是怎么了？”
“对了，我知道了！”
黑色的妖力，从颜如玉的身后涌了出来，化为三道巨大的黑色狐尾。
“我是千颜大盗，颜如玉！”
——轰！
将刻着道盟符咒的墙壁击开，从混天典狱中逃了出来，头顶的黑狐耳朵和身后的尾巴随风摇曳着，颜如玉的眼中满是迷茫：
“所以，我为何会在牢里？”
“理论上，我应该是被人抓来的吧？”
“可是，到底是什么人抓的？”
“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没有去理会，身后那些妖怪和人类的嘈杂声，颜如玉回头看着自己身后的黑狐尾巴：
“说起来，我为何头上和屁股后面有了这种奇怪的东西？”
“虽然好像……还挺拉风的……”
“哼哼，哼哼哼！”
一道身影，从水面上浮了出来。
她注视着远去的颜如玉，忍不住扬起嘴角：
“我说过的，吞下那东西之后，你就不再只是颜如玉了。”
“你还是……”
“我的大将——三尾黑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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