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晏姝转头瞥向他，没有应。
谢照秋也并没打算让她回答。
他的手缓缓下移，抚在她纤细的粉颈上，突然道：“哥哥很好奇，妹妹是如何驱使……那位姜姑娘的？”
梁晏姝的眸子快速闪了一下，一息后又笑了，“哥哥这么厉害，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呢？”
谢照秋眉目转冷，他的手下微微用力，“我应该提醒过妹妹，可以利用我，借由我的手，不能、也不许你接近其他人！”
梁晏姝痛呼了一声，狠狠瞪向谢照秋，谢照秋眉目紧蹙，又松开。
“你发什么神经！！”梁晏姝狠狠拍开他的手，神色开始不耐，“借由你？你会允许我在谢侯府的礼宴上，让谢家颜面扫地吗？！！”
“为什么一定要选在这个时候，你明知到我在意的是祖母受不住！”谢照秋被她的不耐烦刺痛。
“我就要选这个时候，”梁晏姝怒视他，“我就要所有人都看谢予安的笑话，我要谢侯府变成笑话！！”
梁晏姝轻笑，“至于你祖母会怎样，与我何干？！！”
谢照秋冷冷看着她，眼睛沉得仿佛会溢出墨色。
许久，他才闭了闭眼，又道：“又是谁帮了你？元子攸？还是谭京墨？抑或是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又多了哪个男人？”
“谁帮我干卿底事？你算我的什么人？！”梁晏姝冷冷回怼。
“我是你的什么人？你问我是你什么人？”谢照秋的声音很轻，他双手缓缓箍住怀中女主纤细的腰，垂首逼问道：“妹妹和我已经这样亲密了，你说，我是你的谁？”
梁晏姝唇角微勾望向他，手摸向他的胸腹，嘲弄道：“哪样？这样，还是这样？”
胸前被咬破的那点又被攥紧，谢照秋又痛又热。
“无论哪样？对我来说，都不过是皮囊！”梁晏姝的声音嗖地转冷。
“我实话告诉你，今日你是谢侯府世子，我梁晏姝可以与你亲热，他日换了其他人，照样可以！”
有一把刀插进谢照秋的心口，在里面来回翻搅，将他的心，绞得稀烂。
他的额角青筋凸起，眸中痛意几乎难以承受，他的唇抿得发白。
要用尽全身力道，才能克制住没有痛呼出声。
弓满易折。
梁晏姝缓了许久，怒意终于平复许多。
她重又看回谢照秋，“都怪哥哥惹我……”
她探身在谢照秋唇上吻住，试图撬开他的唇，安抚一下他。
谢照秋闭眼，薄唇紧闭，拒绝她的逗弄。
梁晏姝努力半晌，也不见他张开，气恼地直接咬在他的唇上。
却忽然，她尝到了微凉的咸。
“哥哥，你哭了。”
……
待雨完全停下时，谢照秋才从揽春芳离开。
谢安守在院外。
世子身上的衣衫已经半干。
只不知为何，他觉察到世子整个人阴冷无比，像被阴霾覆盖。
“世子，崔彦要如何处置？”
“杀了。”谢照秋面无表情回了一句。
崔彦知道太多，自然不可能活命。
只是，谢安心下犹疑，他小心翼翼又问了一句，“那……姜姑娘呢？”
谢照秋忽然顿住脚步，眸光阴寒。
他冷视前方，仿佛那里有一个人，他要将它撕裂。
“严邢拷问，从她嘴里问出幕后联络她的人是谁。”
谢安躬身应是。
只谢照秋尚且不知，那姜迎趁乱早就被人放走了。
等他现在回身派人去找时，茫茫人海，哪里知道她藏到了何处……
点秋阁里。
谢照秋怒不可抑，羊毫被他折断。
“谢安，我给你三日功夫，找出府中内鬼，否则……你也不用回来了。”
谢安沉声应下。
出了这等事，他既羞愧又痛恨。
究竟是谁？
好大的胆子，敢在谢侯府作怪。
谢安双手紧握，誓要将那人揪出！
谢安一出书阁，就见谢三恭敬地站在外头。
“你回来了。”谢安过去，假意擂了谢三一拳。
谢三脸上露出笑，“嗯，六小姐回来了，我正要和世子述职。”
一瞬后，谢三疑惑道：“你这是接了什么活儿，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
“你别说了！府里出了内贼，敢在老虎嘴巴上拔毛，竟然偷偷放走了世子要的人！！”谢安脸露寒光，一脸凶狠样儿。
谢三眉一拧，“那你这是……”
“不和你说了，世子限我三日内找出这人，我得赶紧行动，等我找出来，非得扒了他一层皮不可！”
谢安拍拍谢三的肩膀，随即大步往外走去。
谢三双手紧握，眼里划过一丝微弱的歉意，随即又消散。
谢三进去书阁时，谢照书正背靠圈椅，双眸紧闭，似在假寐。
“世子。”谢三轻唤了一声。
谢照秋半分未动。
见此，谢三没敢再出声，低头静静候在一侧。
也不知过了许久。
谢照秋眼皮半抬，望向谢三，“你说，六小姐在京郊别院，一切如常，是吗？”
谢三握了握拳，点头道：“回世子，确实如此。”
书阁内一时安静无比。
谢三的心跳开始加快，一声比一声急促。
突然，良久无言的谢照秋突然发怒，抄手将书案上的镇纸拿起，兜头朝着谢三砸过去，谢三的额角立时破开一个大口子，血喷涌而出，流了谢三半边脸。
谢三踉跄半步，又迅速回身，站得笔挺，没敢再动。
镇纸砸在地上，碎成几截。
“谢三，你的任务就是这么完成的？！”谢照秋语气森寒，脸上表情犹如阎罗一般骇人。
“属下知罪！”
谢三躬身，鲜血流进眼里，生疼无比，他也不敢抬手擦拭。
“我让你盯着六小姐，你连她何时联络的外人都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谢照秋压低声音叱道。
谢三唇紧抿，心脏疯狂跳动。
片刻后。
谢照秋重又靠回圈椅，他眼闭了闭，又睁开，眼里的怒焰消了许多。
他看回谢三，脸色依旧冰冷，“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六小姐已经回了揽春芳，我要你看好她的一举一动，若是再有什么差池……”
谢照秋眼底幽光起伏。
谢三连忙半跪下，点头应是。
“出去。”谢照秋抬手扶额，不再看他。
谢三恭敬福身行了一礼，旋即退身出去。
谢照秋这才放下手，看向门口处，眼中神色难辨。
“出来。”谢照秋忽然开口。
从暗处迅速闪出一黑衣男子，站到谢照秋身侧。
“跟着他。”
黑衣男子躬身，旋即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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