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一上午，仪式终于在聚众午餐以后结束了。
燕北珩没有和同龄人攀谈的兴致，早早用了点食物，和上座的老怪物道别，就驱车离开了。
父亲燕南亭似乎佛系了，全程没理他，问姣然也只是关心他的身体和吃的怎样。
十二点左右，他就重回了办公室，看着空荡荡的办公间，一个人翻起了文件。
“少董。”
特助刚吃完快餐，上来就看到了自家突然闪现的大boSS.
“午休时间，你也这么匆忙？”
燕北珩看着恭敬地拿着文件的特助，觉得他也称得上完美打工人了。
“习惯了，少董请看一下第二季度的营收情况，以及第三季度的大致规划。”
特助依旧是那张看不出情绪的面瘫脸，实际上，正因为女朋友今天没给他做饭而默默伤心。
“嗯……对了，米兰飞h市的第一列航班，是不是已经起飞了？”
燕北珩一边翻看着厚厚的文件，一边随意地询问着他。
“em…”
特助抬手看了一眼腕表，才有点不确定地回答：
“应该还有半小时吧。”
“哦……怎么突然增长的这么快，d国的营收，真的不是算错了吗？”
燕北珩看着最后一页末位的金额前缀，以及那一长串零，觉得自己都有点自我怀疑。
“没有算错的，少董，因为我们协助安装光纤，在那里效果显着，所以利润超级高……”
没办法，他们就是发展得很快，而且固执的d国人学不会，因为他们非常守旧且自满。
“嗯。”
翻了不到十五分钟，燕北珩的过目不忘令特助惊叹，以为少董在囫囵签字。
“呃……”
突然之间，燕北珩觉得心脏抽疼，抑制不住，一瞬间嘴里涌出一大股鲜血。
“少董！”
特助吓死了，扔掉手里的东西，冲过去就要扶他。
“心……心好痛……”
纤长如玉的长指攥紧了胸前的衣服，燕北珩觉得自己眼前黑茫一片，心真正意义上的碎了。
“少董……我，我叫救护车！”
特助急得团团转，看着他又吐了一大口血，不敢触碰这人，抖着手打急救电话。
“噗……”
燕北珩感觉自己的心脏吐出来了，全身如坠冰窖，眼睛也看不清东西了。
最可怕的是，燕北珩回不了神魂空间，呼唤不了系统，更加使不出灵力来修复伤口。
……
再次恢复意识时，燕北珩已经躺在了急诊室的病床上，周围是燕南亭二人，以及闻讯赶来的楚烨。
看来，他昏迷了很久。
“我怎么了？”
燕北珩的声音粗粝而沙哑，可是至少现在还能发声说话。
“我们也不知道啊，宝宝你……你怎么会突然……伤心过度，忧郁成疾呢？”
刚刚听医生说，问姣然几人都不敢置信。
燕北珩竟然心脉受损，而原因，竟然是离谱的伤心过度？！
难道自家儿子其实很在意继承人之位，刚刚都是装的，结果一转身，就抑郁吐血了？
伤心？心碎？
燕北珩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昏暗，内心自言自语地呢喃，又闭上了眼睛。
「怎么回事，系统？」
燕北珩终于可以回到神魂空间，他的灵魂体变得浑浊，看着缩成一团的系统。
他不会无缘无故地伤心，除非……除了他的阿淮……
燕北珩不愿细想，逃避着，眸子却染上了颜色，魂体也愈发浑浊，瞪着那个蠢系统。
「宿……宿主大大，我，我真是无辜的，提前申明，请不要迁怒我……」
小系统觉得自己完了，以前每次都可以侥幸，这次是真的完了……
「说。」
燕北珩的牙齿在打颤，那一抹纯正的黑色，却终究淹没到了灵魂体的膝盖。
「男……白仲淮，他……他刚刚……在米南……」
小系统不敢再说下去，因为它预料到了极致的危险气息，比任何时候都要可怕……
「他怎么？阿淮怎么了？！你说啊……！」
那一抹邪恶的纯黑，终究是蔓延到了男人的胸膛，明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被……他被车撞死了……」
小系统瑟瑟发抖，小系统惨叫、惊呼、挣扎……
徒劳的，都是虚妄，没有人斗得过他，此刻纯黑的灵魂体——
燕北珩，他一口吞噬了这个带来噩耗的圆球，只咀嚼了两下，就残忍地咽了下去。
「死了……」
「死了……」
「都死了……」
「都去死……」
……
原本纯白透明的灵魂永远不在，燕北珩成了纯黑，眸子也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只是在神魂空间转了一圈，他就重回了肉身，睁开的瞳眸里，是浓到诡异的黑。
他成了一具行尸走肉，也不跟任何人交流，就像是没看到家人关切的眼神，自顾自地冲到了停车场。
四个人都没能拉住他，燕北珩穿着病号服，车子开得几乎要飞起来，到达机场。
“阿淮……”
我会复活你的，别怕。
面容惨白的男人站在那里，售票员一抬头，差点魂飞魄散，
“马上飞的航班，去哪里都行。”
要不是这具壳子不给力，燕北珩何至于耽误时间。
……
“哈哈哈哈哈……天道……该死的……真是恶心……”
燕北珩跪在地上，看着爱人支离破碎的身体，黑雾弥漫的眸子终于流出了血泪。
罗明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出现的，因为他只是刚从医院逃出来，看到自家艺人残破不堪的尸体，捂住嘴巴抑制呕意。
“阿淮……”
燕北珩满手都是血，想要拼凑好他的脸，可是手抖得总是不成功……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刚刚的穿梭空间几乎耗光了他的灵力和积分，燕北珩好不容易找到爱人，怎么会放弃……
灵魂撕裂开来，燕北珩却仿佛感觉不到自己被蚕食的魂魄般，仍旧持续使用时间法则。
……
没用。
原来，他燕北珩，一直都是活在虚幻童话之中的，
失败者。
“桀桀桀……我记住你了，敏感又卑鄙的……天道……”
燕北珩知道自己的灵魂也即将消融，可是他真的毫不甘心……
为什么？
不过是最低位面的意识，他却还是毫无防备地入了局，成了柄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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