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120，救护车最快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丁一桦一边用力按压，一边说，“他是心梗脑梗一起来，十五分钟不施救，就没用了。”
母女俩急得直跺脚：“这可怎么办啊？”
“好在你发现得早，我这样抢救他，兴许还有救。”丁一桦努力按压着，“能抢救过来，我就有办法治好他的老年痴呆症。”
“真的？。”潘琳美阴着的眼睛里，出现了难得的亮光，“我爸身体不太好，我让他在这里修养。要是死在这里，我怎么对我哥哥姐姐交待？”
“他几岁了？”丁一桦问。
“今年七十八。”潘琳美的口气和善多了。
“年纪不大，治好老年痴呆症，还能活好多年。”
华曼倩也咂着嘴嘟哝：“最好把他抢救过来，否则，我舅舅要怪我们的。”
丁一桦说：“我会尽力的。”
“还要不要打急救电话？”华曼倩急得团团打转，”要是救不活，就耽误了抢救时间，怎么跟我舅舅家交待？”
丁一桦说：“等五六分钟再定。”
又按压了三分多钟，奇迹出现了。他外公灰白色的脸上慢慢泛起血色，身上凉下去的体温也回升上来。
丁一桦用手指摸他的心脏，已经恢复了跳动：“好了，他醒了。”
“爸爸，爸爸，你醒了？”潘琳美弯下腰看着爸，惊喜地叫着。
华曼倩也高兴地上前叫：“外公，你醒了，睁开眼睛，看一下我们。”
她外公慢慢睁开眼睛，看着他们，声音缓慢地说：“我没事了，你们去睡吧。”
丁一桦说：“我要给他扎几针，巩固一下才行，这里有银针吗？”
“我们这里没有。”潘琳美看着女儿说，“你爷爷那里有，快去拿一下。”
华曼倩再不情愿，也得去拿。
一会儿拿来，丁一桦给她外公用六合神针法，给他的六个相关穴位扎针，再带功捻针。他捻得很卖力，过了一会儿，额上就冒起汗珠。
华曼倩外公也看得懂，他声音低喑地说：“小丁，谢谢你，救了我。”
丁一桦本想叫他一声外公，他叫过的，可现在他要跟华曼倩离婚了，他不能再贱骨头地乱叫，就说：“不用谢，没什么的。”
华曼倩外公转脸去看女儿和外甥女，慢条斯理地说：
“琳美，曼倩，你们，不要再怠慢小丁。对他妈，也要客气一些。这是做人，最起码的道理。他们虽然穷，但都是好人，也是老实人，他还能，帮助你们。我亲家公为什么看中他？还是有根据的。”
潘琳美听话地点点：“好的，爸爸，我知道了。”
“嗯，外公。”华曼倩也嘟哝一声。
捻了将近一个小时，丁一桦才给他拔针：“明天开始，我给他治疗老年痴呆症，大概两个月，扎十多次针，就能治好。”
丁一桦收拾好针盒，与华曼倩走上三楼，往大卧室走去。
突然，他听到吉晓雯睡的中卧室里，发现一种奇怪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他对走在后面的华曼倩说了一句，就朝西南角的中卧室走去。
走到门外，他仄耳谛听。
这是一个女孩低吟般的声音，却又不像。它忽华忽低，高时如透不过气似地，憋得很难受。低时又如在说梦话。
华曼倩也凑近来听。乍一听，她脸色一变，以为是那种声音。
怎么可能呢？他一个刚来的女孩子，这里又没有别的男人，怎么可能是那种声音？
丁一桦细致辩听，才听出来，轻声对她说：“这是吉晓雯的鼾声。
“女孩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鼾声？”华曼倩不解地问。
“这也可以说是一种病，也有一定的危险性。”丁一桦轻声说，“最近，电视里报道说，有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就是打鼾打死的。”
“是吗？要不要叫醒她？”华曼倩问。
丁一桦点点头。
华曼倩就上前拧门锁，拧不动，妹妹从里边保上了。她伸手敲门，敲了三次，第三次敲得很响，吉晓雯才醒来。
“谁呀？”吉晓雯懵懵懂懂的声音。
华曼倩说：“晓雯，是我，你开个门。”
吉晓雯出来开门，穿着睡衣睡裤，一脸迷茫：“姐，有什么事吗？”
她见丁一桦也站在她身后，就把过低的睡衣衣领掖了一下，但还是遮不住里面的洁白和傲娇。
丁一桦心里惊呼：这对同父异母的姐妹长得真的好像啊，都像她们的爸爸。
“晓雯，你是不是打鼾啊？声音很响。”华曼倩走进房间说，“听起来好可怕。”
丁一桦站在门外，不敢走进小姨子的闺房。但一股特别好闻的幽香，从里面扑出来，刺激着他的鼻孔。
“有的，有时很厉害，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吉晓雯说，“大学里，我同宿舍的同学都厌烦我，不肯跟我睡一室。我一打鼾，她们就要叫醒我，有时弄得整个晚上都睡不着。”
丁一桦这才走进去说：“这也是一种病。”
“是病？我没有听说过。”吉晓雯冷冷地说。
华曼倩说：“最近电视里报道，有人打鼾还打死了人呢。”
“不会吧？”吉晓雯不以为然地说，“不过，对同屋睡的人，确实影响很大。我后爸，就是烦我这个，才跟我吵架的。我大学毕业回去，他说我闹得他整晚睡不着，就骂我。我又不是故意的，把我气得。
“我们是两室一厅，跟你们的卧室差不多大。我一打鼾，他们就听得很清楚，就睡不着。我妈妈还能忍受，后爸就受不了，脾气很爆，来吼我。我跟他吵了几架，就到这里来了。”
“原来这样。”华曼倩说了一声，就走出去，“你休息吧，最好能治好这个病。否则以后结了婚，你老公哪里受得了？”
“医院里又没有治这个病的医生，哪里治得好啊？”吉晓雯送到门口说。
走进大卧室，华曼倩转身问丁一桦：“你能治这种病吗？”
“能。”丁一桦肯定地说。
华曼倩走到大床上睡下说：“那你帮她治一下吧。”
“她同意，我就给她治。”
华曼倩掉着盯着他说：“她可是我亲妹妹，你不要心生邪念。要是有邪念，我立马让你滚蛋。”
丁一桦红着脸，在小床上睡下说：“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跟你睡在一屋，都没有邪念，怎么可能对小姨子有邪念呢？”
“我是警告你。”华曼倩钻进被窝说，“我发现你看她的目光，不太对头。”
“那我不给她治了，我怕说不清。”丁一桦也钻进被窝说。
早晨起来，丁一桦洗刷好，就去问华曼倩：“我们还要不要离婚？”
正在大衣柜前照着镜子，穿着衣服的华曼倩愣了一下，脸色平静地说：“我给你两个月时间，你给我外公和妹妹看病。”
“那你下去，给我妈打个招呼，否则她要走了。”丁一桦有些留恋地说，“本来，我们说好，今天上午一起走的。”
华曼倩犹豫了一下说：“好吧。”说着就走出去，朝楼下走。
丁一桦暗暗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不放心地追在她屁股后面问：“曼倩，你准备跟我妈怎么说？”
他怕娇妻说不来话，雪上加霜，把他妈气走。
“我知道怎么说。”华曼倩的脸上没有表情。
“曼倩，你不能再气她。”丁一桦求着她说，“昨天晚上，她就哭着要走了。人都是有尊严的，你就给我一个做儿子的面子，好不好？”
华曼倩不出声，只顾走。
丁一桦的心又提起来。
走到西厢屋门外，早已起床的妈妈魏小兰，见华曼倩朝她看过来，以为要来骂她，吓得脸色发青，目光朝后面的儿子直看。
她从门口退进屋里，站在收拾好的行李包前，有些紧张看着儿媳妇。她不知道叫她什么好，尴尬地动着嘴巴，欲言又止。
华曼倩走进去，看着穷婆婆脚边的包裹，脸上还是没有表情。
丁一桦好紧张，心在喉咙口直跳。
“妈。”华曼倩声音响亮地叫了婆婆一声，说，“你这是怎么啦？包裹都打好了。”
魏小兰没想到儿媳妇不是来骂她的，而是来叫她妈的，眼睛一红，就哧哧地哭了。
她伸出粗糙的手背，抹着眼睛说：“我的，好儿媳，我要，走了。我不能，在这里，给你们，增添麻烦。”
丁一桦也被娇妻这突然的一声“妈”，叫得热泪盈眶。
这是感动的热泪。
“妈，昨天，我对你不好，向你赔礼道歉。”华曼倩又诚恳地说，“你不要走，就住在这里，啊。以后，我不会再这样对待你了。”
魏小兰感动得哭出声来，这是喜极而泣啊！
丁一桦抹着眼睛对妈妈说：“妈，曼倩留你，你就住下来，啊。过几天，我帮你到外面租间房，开个馄饨店什么的。有个事情做，就踏实了。”
“嗯，好，好的。”妈擤着鼻涕，点头应答。
“妈，去吃早饭吧。吃完，我要去上班。”华曼倩领婆婆去别墅里吃早饭。
过了一个多星期，丁一桦帮妈妈治好胆囊炎后，开了一个馄饨店。吉晓雯没事干，就到他妈妈馄饨店里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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