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就来应聘服务员，还要学字？”一个中年大妈开口说道。
陈老师看了一眼中年妇女，露出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他之前就是老九，被放下去，却还是没有放弃学问。
等到平反，就回来大学，当了文学教授。
他不是嫌弃中年妇女，是嫌弃她不爱读书。
“人家这可不只是服务员，都说明了，以后如果有能力的话，还能晋升。从服务员，到领班，到店长。
你要是不识字，日后怎么升职？”
陈老师对九鼎集团的要求很赞同，要为每一个员工都设计升职的路线。
能不能升，那要看员工的自己的素质。
但路线要有。
中年妇女很苦恼：“我就来当个服务员，端端盘子就好了，要那么多学问干什么？”
陈老师恨其不争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周围其他人。
不少人都是这样。
本来一个九鼎食肆的员工要出来解释，但陈老师直接接管了。
“就是端端盘子？
人家要的是懂道理的服务员，不是随随便便端个盘子就可以的。
你看看人家这里的要求。
五官要端正，当然了，这里也说了，不是选美。
前台服务员要求好看一点，但其他的服务员只要求没有表露在外面的重大伤疤即可。
当然，后面洗盘子的，只要人品好，如果是因为天生，或者是意外受伤的伤疤，人家这里也不嫌弃。”
陈老师看到人群中有一人黯然失色，估计就是因为脸上的一块刀疤，觉得这次求职肯定又错失了。
但听到陈老师所说的话，这人眼前一亮，又升起了希望。
陈老师见此，也是满意的点点头，又道：“而且，人家一个服务员一个月的工资，试用期三个月，25块钱一人。
这是不包括工龄等福利待遇的。
当然了，你们刚进去，也没有工龄。
三个月后，如果能够适用，加上识字的速度能够赶上进度，转正后，工资40元。
奖金是另算的，年节假日，三倍工资。
平时加班，也有一点五倍工资。
年节都有福利，不只是有钱，还有各种的肉类，粮油之类的。”
陈老师每说一句，众人的眼前就是一亮。
内心的火热啊。
陈老师又说道：“而且，九鼎集团的工作，每年四月份就加一次工资。当然，当年入职的，要等到第二年。
咦？这里也写了，会酌情增加一点，但不会太多。不过你们不用想了，试用期后，转正了才会考虑每年的加薪。”
有些人内心火热，但被这一句又说得有些打退堂鼓。
那大妈有些为难：“我们都一大把年纪了，哪里还记得住那些字？”
陈老师痛心疾首的说道：“怎么就记不住了？
活到老，学到老。
圣人都说了的话，还能有错？
加上，人家都说了，每天就记三个字，半年后，要保证基本的阅读没有问题。
人家的菜单，你们都要懂吧？
万一有客人要问问题，你们一问三不知，看到菜单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怎么当好服务员？”
中年妇女显然没有这个自觉，她觉得，自己只要一个端盘子的工作就可以了。
陈老师有些无语：“人家花40块，加上奖金，怕是有六十，年终奖还挺丰厚的。
就为了一个端盘子的？
你端的是金盘子吗？”
中年大妈弱弱无语，不敢再多说了。
陈老师又道：“入职后，转正的人，都享受每年的医保。
免费的每年体检，以及200元的医保资金。
当然了，只有真的生病，在指定的医院拿药住院，才可以享受。
平常的时候，厂里也会有厂医，头痛感冒的，都可以在这里检查后，给拿药。”
陈老师都觉得，这九鼎集团的待遇还真好。
说起来，都比得上一些乡镇的小学老师，应该还要好一点了。
以前的铁饭碗就是觉得，这医保还有养老保险是最有保证的。
但现在九鼎集团也已经开始了每年的医疗体检，加上200块的医保费用。
虽然检查的也严格一些。
但这不是正常的吗？
铁饭碗那边，随便弄点假的，比如从干货店买点干货，再弄到医保里。
这种事情，私人的企业是绝对不允许的。
只要他们能保证真的生病了，可以拿到两百元的医保，那这个福利就是很好的。
“另外，九鼎集团还预备，在十年内，将养老系统给搞出来。
也就是说，就算是在九鼎集团，也会给你们交养老的。目前，不需要你们自己缴费，九鼎集团会按照你们的基本工资，每年拿出5%的基础工资总和，投入到养老金里面。
这些钱，如果国家到时候没有推出养老体系，那九鼎集团就会按照当时的物价，设定出一个基本的养老工资，发放给你们。
如果到时候，国家有推出全民养老的体系，那就会按照国家的规定，到时候给你们购买养老保险，由当地的政府的规定，来领取你们的养老金。”
陈老师说到这里，觉得未来，国家肯定会安排全民养老的。
没看到人家九鼎集团这样的大老板，都有先见之明，提前说明了么？
那国家的这些工作人员，难道还一点都不懂吗？
这是涉及到社会安定的点，迟早都是要推出的。
他是高知识分子，当然懂这个。
“这个九鼎集团的苏总，果然是高瞻远瞩，也是一个很不错的社会学家。
他赚了钱，并没有打算自己全部收进囊中，还打算出一部分，解决一些社会问题。
果然是个不错的人，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
有人科普了一下：“陈老师，人家苏总今年还没成年呢，今年好像是大学生，在科学院那边学习。”
陈老师一愣，他倒是经常来这吃饭，但对于人家老板的私事，倒是不曾去了解。
所以这会儿，倒是不知道。
但他也只是愣了一会，就笑道：“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有识之士，因为这样的有学问的人，才会想到这么多。
我尊敬他，并非是因为他的年龄。
如果是一个不学无术，得过且过的人，他就算是七老八十，也不值得我尊敬。
人家都说，有志不在年高，以前都存在于书本中。
如今倒是让我真切的看到了，不错，苏总确实是一个值得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
你们看看，学习还是有用的。
人家苏总这么年轻，就已经拉扯起这么大一个产业。
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陈老师和苏何都不知道，就因为这一次陈老师拿苏何做例子，倒是有不少的家庭，就算是生活困难，也咬牙送了孩子去读书。
有很多的孩子的命运，也因为这个举措而得到了改变。
苏何没有多做什么，但也得到了一笔功德。
劝学，也是功德。
陈老师又将招工上的一些文字讲解了，说明了。
有一些不学无术的还想要先混进来，但等待他们的，还有接下来的调查问卷。
不认识字的，也有人专门询问，然后根据他们的答案，来调查他们的脾气性格。
虽然不算百分百正确，但也是一个极为不错的参考。
不过此时，九鼎集团这边，被赶来报名的人，都要踏平了。
这两年回城的知青何其多？
加上原本还在城市的，还有即将毕业的，即将成年的。
可以说，一个萝卜一个坑，虽然因为个体户的存在，解决了很多的工作岗位。
但没有岗位的，等待岗位的，仍然太多了。
其中还有一些现在的工作岗位待遇不太好的，九鼎集团的岗位，自然是获得了他们的青睐。
综合下来，九鼎集团今天在帝都的门店，就至少有上万人来应聘。
而他们拿出来的招聘名额，第一批也不过是两百人。
没办法，九鼎集团的服务员，进来后虽然是试用期。
但可不是随便就能上岗的。
他们先要经过一轮面试的筛选，将混日子的人给筛选淘汰。
然后，就是一周的培训。
培训过了，才能经过试用岗，跟着老员工试用。
每周都会有试用的评价。
不适应的，偷懒躲懒的，评价不过关的，都会随时被开除。
而不是等到三个月后再开除。
这些，在报名的时候，都会跟他们说起。
而且就算是试用合格了，正式上岗了，每个月仍然都会有打分。
这个分是由她的同事，还有上司，比如说领班和店长来打分。
综合考虑下来，如果一直不合格，被判定了是故意偷懒，或者是因为什么因素不适合了。
那就是调岗，调岗考核还不合格。
最后还是要面对被辞退的下场的。
这方面，在报名的时候，就已经说明了，不存在欺骗。
而苏何此时还不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
他今天来到了机床厂，机床还需要调试。
经过了一个过年的假期，机器重新开启，自然都需要经过检修的。
机器无大小，都要按照规章制度，肯定都是要经过保养，清洗，检修的。
一整天下来，这个工作基本做完。
卫生问题更是早早地就已经做完了。
苏何在晚上离开的时候，跟一群技术员道：“从明天开始，咱们的发动机就要开始生产了。年前我带着人按照参数生产了一台，这几天都在进行测试。再过一段时间，测试的结果就能出来。大概三月多，就可以进行试投产，你们也都加油。”
一群人都是有些兴奋的。
大家其实都对发动机这方面有些了解的。
苏何一个大学生，直接带着他们设计和生产发动机，一开始听着还有些迷糊。
还以为是不是科学院那边的技术。
毕竟苏何就是科学院的人。
但这些天下来，他们也大概都知道了，自家这位老板苏总，那可是相当聪明的。
而且这家机床厂，是属于九鼎集团的，不属于科学院。
这就可以证明，这发动机，大概是苏总自己研发出来的。
这就让他们有些震撼了。
“好了，今天就这样吧。也没有必要都待在这里了，明天早上早点过来。”
顿了顿，苏何又说道：“不过，过一段时间，试生产开始，可能会比较忙。所以，可能会有上夜班的，你们是技术员，所以晚班只需要安排两人，有愿意的可以申请。夜班补贴每个人是两元一天，还有一顿夜宵，这夜宵如果不用公司补贴的这一餐，吃公司的正常餐，另外给一块钱。”
这个时候，可还没有什么劳动法规定不能加班，不能上晚班什么的。
苏何又让他们自己报名，每天两元的补贴，一个月下来，岂不是要将近一百元？
他们这些技术员的工资，其实也就一百多块，算上奖金，大概会有一百五左右。
这夜班补贴，就有六十了。
何况还管一顿夜宵呢？
这就算是解决了一天的一半正餐了。
早上就随便吃个包子或者馒头就好了。
另外一顿，公司也有补贴。
如果不吃特殊的夜宵，而是吃公司准备的正常晚餐，就是时间和晚餐不一样。
还能给一块钱。
这又是三十元左右。
如今还是执行的单休制度，也就是通常都是周日才休息一天。
但他们仍然可以选择加班啊。
周末都有两倍工资的。
应该说，大家都想要争取这个夜班的名额了。
苏何都有些意外，但想到现在人的工资，也就了然了。
此时还没有完全展开计划生育，一家子十几个人都是正常的。
小家庭都是五六个，七八个。
要养家糊口，压力很大的。
苏何笑道：“这个名额，你们到时候和人事报名。到时候公司会拿出一个章程来。”
说完，苏何带着盛景治离开。
年后，盛景治就要到工业司独立主管一个小部门了。
这个和交通司的联系的工作，也落到了他的身上。
今天来机床厂，盛景治就跟了过来。
到门口，陆渊已经让于途开车过来，苏何笑道：“四叔，我送你回去？”
盛景治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他们盛家又没有打算要悔婚，都已经正式去拜见父母长辈了，还有什么可矫情的？
“好，我正好和你也有事要说。”
等上了车，盛景治等着开车离开一段距离了，才开口道：“你这夜班补贴，是不是太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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