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出，白莹身后的那些丫头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白莹常年住在老夫人院里，那些丫头婆子都是由老夫人身边的人调教好的，她们都听明白白棠话里的意思是什么，白莹想在大厨房安插自己的人。
白棠走后，白莹的脸色格外难看，她的站在院子里，望着那道背影，眼里闪过一丝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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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夫人很快就醒了，得知白老太爷并没有惩罚那个丫头，越发的怒不可遏。
她不解丈夫为何留这样一个目无尊长的白棠在府里，但是老太爷已经明确发话不许她针对白棠。
白老太爷就是一家之主，他的话，老夫人不敢不听，即使心里再不舒服，白老夫人也得把这口气咽下。
下午的时候，她才用了饭，就听身边的丫头来报说陈嬷嬷过来了。
“什么事，”白老夫人微微蹙眉。
那丫头吞吞吐吐，不敢接话，只道，“陈嬷嬷，要当面跟老夫人说。”
“让她进来吧，”白老夫人这会子说了一会话，人有些乏力，所以神情有点不耐。
但陈嬷嬷是她的陪嫁，所以她给了一个面子。
陈嬷嬷是个圆润肥胖的老妇人，她的眉毛很淡，下巴堆了几层肉，一说话下巴的肥肉便不停的颤抖。
她一进门便朝老夫人跪下，哭诉，“老夫人，奴婢伺候你几十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现在说把奴婢赶出去，就赶出去，叫奴婢以后一家老小七八个人怎么活，我那小孙子才两岁。”
她嗓门很大，声音又尖又利，吵的白老夫人脑袋疼。
她按了一下太阳穴，身后的丫头立刻会意，急忙上前，替她按摩。
“好好说话，这是怎么了，谁要把你赶出去。”白老夫人皱眉。
“是大姑娘啊，”陈嬷嬷哀嚎起来，“不是老夫人让她管事吗，她要把老奴一家都赶出白府。”
“莹儿，”老夫人不信，她看向一旁贴身丫头菊芳，问道，“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有听莹儿提起过。”
“老夫人，刚才大姑娘过来找过您，可看您休息，又离开了。”菊芳立刻上前俯下身子低声说道。
“哦，莹儿为什么要赶你出去。”白老夫人捻了捻手里的佛珠，疑惑的望向陈嬷嬷。
“说来也是老奴今日疏忽，二夫人那里的饭菜送的迟了，二姑娘闹上门来，把那两个粗使婆子打了十个板子，本来一点小事，老夫人又素来体恤下人，老奴想着好好想跟二夫人赔个罪，没想到，二姑娘却不依不饶，非要把老奴赶出去，老奴这勤勤恳恳的伺候老夫人一辈子了，现在年岁大了，落到这个下场，这叫老奴怎么活啊，老夫人还不如叫老奴死了算了。”
她说着，落了两行泪，她的眼睛不大，刚才擦的厉害了，眼有些肿，整个人看着怪异又可笑。
“好了，别死啊活啊，念个不停，”白老夫人信佛，最不喜欢听到这个字，听到之后，眉头紧锁，立刻制止。
“老奴知道，老夫人不喜欢听，这老奴这心里苦啊。”陈嬷嬷又痛哭流涕起来。
白老夫人也极不痛快，她想到往日陈嬷嬷也还听话，也是自己的老人了，那白棠分明就是跟她作对，先是要把她气病，接着要把她的陪嫁赶出府。
这个野丫头，白老夫人气的心口又疼了起来，她又想起白莹，她把管家权交给白莹是想自己少操一点心，这白莹平常看起来得用，可这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可见没有血缘关系，还是上不得台面。
白老夫人脸色冷凝成冰，“把白莹给我叫过来。”
菊芳闻言立刻招来一个小丫头，嘱咐她快去叫人。
白莹在知道陈嬷嬷往老夫人院里的时候，便换了一身衣裳过来了，那小丫头还没出院门，便看见她急急的跑了进来。
小丫头赶紧站住，掀开帘子让她进去。
一进门，白莹就望见了朝老夫人哭诉的陈嬷嬷，而老夫人的脸色也不像平常一样和善，而是抿着嘴，神色极为严厉。
白莹没有如往常一样行了礼，就站在老夫人身边，而是直接跪了下来，她眼里噙了一抹泪水，“祖母，莹儿有负你所托。”
“陈嬷嬷那里是怎么回事，”白老夫人冷着脸问道。
“祖母，是莹儿没有本事，”她哽咽的说着，“您是知道棠儿的性格的，她那样蛮横，说要把陈嬷嬷赶走，还拿出老太爷来压我，我想着这件事要告诉您，可是棠儿那一身怪异的力气，实在让人可怕，我总觉得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白老夫人微微咪了咪眼，“变了一个人，你的意思是指......。”
“我总觉得棠儿身上是不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祖母，您想想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变得这样快。”白莹垂下眼眸，期期艾艾的说道。
白老夫人目光一闪，她手一顿，指甲轻轻用力，那串佛珠突然断了，那一粒粒的佛珠瞬间掉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底下的小丫头干嘛去捡掉在地上的佛珠。
“是的啊，老夫人，以前不是城郊有一位姓孙的人家，女儿也是被上身了，原本温婉是性子，后来居然要弑父，还是请了居安大师过来，才把恶鬼赶走的。”菊芳也附和道。
白老夫人目光微闪，她心里已经相信白莹的说法，白棠就是恶鬼上身了。
想到同恶鬼共处一个屋檐下，她不由害怕起来，也没功夫理陈嬷嬷的事情，只道，“你先回去休息几天，到时候我再找你。”
陈嬷嬷虽然有些不甘，但她也知道白老夫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便应声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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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陈嬷嬷下去之后，客厅里只剩下白老夫人，白莹，还有丫头菊芳。
“这居安大师，听说去云游去了，不知回来没有，”老夫人面露愁容。
“祖母，我让人去打听打听，”白莹道，“听说法源寺有一位师傅捉鬼也很出名，不如我请他过来试试。”
“嗯，”白老夫人皱着眉头点点头，又摇摇头，“这件事不能外传，不能大张旗鼓的把大师叫进白府，得找个理由。”
她顾忌着白府的名声，找法师进门，那不代表整个京师都知道了。
若被人知道白府里有一个孤魂野鬼，那么以后白家如何在京师立足。
再说老太爷那里就不会同意的。
白莹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老夫人的顾虑，便笑道，“不能叫大师进府，我们出府上香总可以吧。”
到底是疼了十多年的姑娘，白莹出的这个主意，总算让白老夫人的眉头微微舒展一点。
“这件事就让你去办吧，”白老夫人吩咐道，“若大师那里需要打点，就从我私房里出，记着这件事谁都不能告诉。”
白莹自然一一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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