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替她出头
这段日子司徒璃芷都待在院子里修养，无事便看些原身留下来的书卷，才发现皆是些兵书，这位嫡四小姐也真是位特别的女子。
“阳意。”司徒璃芷唤了一声，坐得久了也有些累了。
闻声，阳意立马上前来：“小姐。”
司徒璃芷看着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孩，经过了这些天的相处，她发现这丫头倒是个好丫头，据说她是镇国大将军外出打仗时救下来的，从进府便跟着司徒璃芷了。
“替我拿一套衣裳来。”司徒璃芷觉得还是应该出去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打听到有关天玄的消息。
因为她发现自己不仅重生了就连生来便携带的治愈术也没有消失。她和她的皇姐生来就和其他人不一样，一个身怀治愈术一个拥有过目不忘之术，只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她们都懂，所以这件事情只有亲近之人知晓，也是为了掩盖她的治愈之术所以她从小便跟着老先生学医术，而她皇姐自小便兴趣奇特，喜欢研究各类毒药。想到这司徒璃芷眼眸暗了暗，也不知道如今天玄国情况如何，还有阿岑她们如何了。
“小姐，您要出院子走走吗？”虽然疑惑但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为她拿来一套常穿的衣裙。
看见她手上那一套素白的衣裙，司徒璃芷下意识皱了皱眉：“还有其他样式的衣裳吗？亮一些的？”
听见她的话阳意的手一滞，自家小姐向来喜欢素白的衣裳，亮堂的颜色碰也不会碰，今日怎的这般反常。
许是察觉到不对，司徒璃芷摆了摆手：“罢了，就这套吧。”
司徒璃芷看着铜镜里那张和自己没有半分相似的脸又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美则美矣就是还没有看习惯。铜镜里的女孩儿身着一套素白半纱襦裙，肤白如雪，一双杏眼极为灵动，如今还没有完全长开，若是长开了想必一定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儿。
“带些银两同我出去。”司徒璃芷站直了身体准备往外走。
“小姐，您要出府啊？”阳意有些担忧，毕竟自家小姐大病初愈而且又丢失了记忆，更何况从前的小姐从来不喜欢出去，怎么失忆后反而变了性子。
“对，咱们出去瞧瞧。”司徒璃芷倒是没有在意阳意在想什么。
“那需要知会夫人一声吗？”阳意想起将军交代的话，无论去哪都不能让小姐一个人。
“不必，不用多久我们就回来了。”说着她就往外走。
见她执意如此，阳意也不好多说，只是乖乖的跟在她身后。
司徒璃芷和阳意出府后就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因为她听阳意说了，她家小姐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连宴会都没有参加过，所以这偌大的京城中怕是没几个认识她的人。
两人一路走走看看，最后在一家酒楼停住了脚步，“正好饿了，我们进去瞧瞧有什么好吃的吧。”
“听说那司徒璃芷前些日子落水了，到现在都还没有醒。”
“这几日倒也没有听见什么动静，不会是真的救不回来了吧。”
司徒璃芷她们刚寻了处空位坐下就听见旁边在谈论自己。
“不过都说这四小姐就是个病秧子，一日三餐不离药，也是可怜，坊间都传言她命有一劫熬不过十八啊，如今也十六，若真是救不回来了怕也是一种解脱。”
“只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位四小姐，只怕是除了疾病缠身，这容貌也怕是不敢见人。”
“诶对了，陈瑜你不是和她交好吗？她生的如何？”
“对了，听说那日她落水的时候你也在，究竟发生了何事啊？”此话一处，席间的人都望向陈瑜。
席间还有陈瑜，旁边围着的一圈估计都是她的小姐妹，陈瑜眼眸闪了闪，又或许是有些心虚，说话的时候气势有些不足：“我哪知道发生了何事，她长得也就那样。”
旁边的人见陈瑜脸色不愉，以为她们之间发生了点什么，纷纷转变了态度。
“难怪不愿出门，只怕是奇丑无比吧。”
“所以聪慧有什么用呢，不还是一个熬不过十八的病秧子吗！”
语气里满是嘲讽和编排，有时候好像就是这样，面对一个从未相识之人，编排的话也可以张口就来。
许是将司徒璃芷踩在脚底的感觉令她愉快，陈瑜下巴微扬，语气里满是嘲讽：“先前我去找她时，发现她一日三餐都不离药，就是一个活生生的药罐子，看她那样子估计那传闻是真的。”
司徒璃芷只是在一旁听着，眼眸平静，好似不是在说自己一样。
“小姐，这些人怎么能这么说呢。”阳意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她家小姐明明就生的很好看，并且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啊！”说着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叫。
还未等阳意她们动手就已经有人替她出头了。
“司徒璃月，你疯了！”陈瑜刚准备继续说些什么便被人泼成了落汤鸡。
一向以温柔端庄着称的司徒璃月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泼了人家一杯茶水，此刻旁边围了许多看戏的人，许是碍于都是得罪不起的世家，没一个人敢上前来劝架。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我倒是不知道陈大小姐如此好教养，一边巴结我家小四一边在背后诅咒她！”
陈瑜现在火气很大，她这可是新衣，还是她姑母特意赏给她的，就这样被人泼脏了，所以说话也未曾顾忌到什么：“事实还不让人说了，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治不好，据说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我看你们也该准备准备了！”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你住嘴！”司徒璃月眼眶发红，再也忍不了，别人如何说她都可以忍，但独独忍受不了旁人这般编排她的家人，这是底线。
陈瑜捂着自己的脸满眼震惊，抬手就想打回去。
司徒璃月一把握住她的手：“见你这个态度，我倒是对那日陈大小姐在将军府的说辞存疑了。”
说到这陈瑜眼眸闪了闪，就听见她继续开口：“为何我家小四落水之时独独你在一旁？又为何那么巧那时竟一个奴才都没在身旁？又为何我家小四都快沉底了你才呼救？”
那日所有人满心满眼都在司徒璃芷身上，所以对于那日陈瑜的说辞半点未曾怀疑，现如今想来竟是疑点重重。
陈瑜一把甩开司徒璃月的手：“胡说八道，明明是她自己没站稳摔进了池塘里，我又不会水，所以只能选择呼救。”
司徒璃月冷着脸显然不太相信她说话话：“陈瑜，人在做天在看，若是我家小四有任何事，希望你晚上能睡得安心。”
“陈瑜，几日不见，脾气见长啊。”司徒璃芷带着阳意出来。她眼底带着几分戾气，许是因为见到了那张脸，那日的记忆忽地涌了上来，原本破碎的记忆都变得清晰起来。
那日陈瑜说要来看她，突然提出要带她在院子里走走，美其名曰让她透透气，又在出了院子时不动声色地带她往池塘边走，先是将她的婢女支开，而后又趁她不注意时一把将她推入水里，而她就这样站在岸边冷漠地望着她，那时的原主心底肯定是一片绝望吧，唯一真心相待的好友却想要置自己于死地，而陈瑜许是见她不动了才放声呼救，又装成一副想要救她的模样，在将军府装模作样地哭诉，颠倒黑白，所以将军府才会这样放过她吧。
但是，既然她知晓了，便一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你？你怎么？”陈瑜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那日她明明不是……眼前的人仍旧是一身素白的衣裙，肤白胜雪，即便不施粉黛却仍旧美得张扬，连带着那一股子病气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和鲜活，明明是同一个人但却又好像不是那个人了。
“我怎么会出现在这？”司徒璃芷勾了勾唇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还是说我怎么会还活着？”
不只是陈瑜，这周围其他看戏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白衣女子就那样笑意盈盈的站在那，笑颜如花，仿佛多看一眼便会陷进去。
“那是司徒四小姐？”周围看戏的人议论纷纷，京城谁人不知司徒家两个女儿一个漂亮温婉有才华，是京城第一才女，一个虽然聪慧无比却天生体弱多病，因为极少出现于众人视线里，所以久而久之很多人都会忽略这位四小姐。
一旁的司徒璃月一见到来人浑身竖起的刺瞬间软下去了，此刻她还有些拿不准小四的态度，毕竟这些事都是她自己的怀疑，若是她猜错了那她这般对待小四唯一的好友，只怕她们的关系会更糟糕。
“璃芷，你说什么呢？”陈瑜方才的嚣张气焰也熄了下去。
“对了，你身子可好？”说着就想去挽司徒璃芷的手腕。
只是还没有触碰到她的衣角司徒璃芷便已经避开了：“我说我还活着站在这里，你很惊讶吗？”司徒璃芷站在司徒璃月面前俨然一副保护的姿态。
司徒璃月看着自家小四的举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
“司徒璃芷你这话什么意思？”陈瑜对她这样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又怕她知道了些什么。
“没什么意思，就想听听答案。”司徒璃芷低头把玩着好看的手指，身上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前世的她本就是公主，所以那种气势自然而然就出来了。“若是我不能活着站在这，你能能睡得着？”
对上她坦坦荡荡的眼神陈瑜竟然有些招架不住：“她不相信我，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你忘了我才是你唯一的好友。”
司徒璃芷冷嗤一声，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和你很熟吗？”
听见这话陈瑜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你！”
方才还在编排司徒璃芷的人此刻都默默躲在一旁，不敢出声，生怕连累到自己，毕竟对上她们，实在是没有底气。
“你们给我等着，今天这笔账我一定不会就这样算了！”陈瑜气得转身就走。
她那一圈小姐妹也都赶紧跟着跑出去。
“好啊。”司徒璃芷勾了勾唇。“我们，走着瞧。”毕竟她们之间还有一笔账没有算呢。
解决完陈瑜的事情，她才来得及和这个姐姐说话：“多谢阿姐替我出头。”真心的，即便知晓她是为了原身，但还是会为了这一份姐妹之情动容。
司徒璃月愣了愣好半会儿才开口：“不，不用，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有些震惊，出了名孤僻的小四如今主动同她搭话，还对着她笑，到现在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对了，方才你那话是想起来点什么了吗？”司徒璃月语气里满是关心，其实她很想亲近自家小妹，而且因为她自小体弱多病也更心疼，但是平日里自家小妹又喜欢拒人于千里之外，久而久之她们之间也就疏离了。
“什么都没有想起来。”司徒璃月耸了耸肩。“方才那话也只是吓她的。”
她本来还想问什么，但是担心惹她厌烦还是将话咽进去了。
“那阿姐你先逛，我先行离开了。”司徒璃芷看着她一脸惊讶的表情，心觉得搞好关系这事还得慢慢来，突然变化这么大难免会有所怀疑。
随后司徒璃芷就带着阳意离开了，她还有自己的打算所以没有和司徒璃月一道。
“小姐，四小姐今日怎的就出门了，这还是奴婢头一次见四小姐如此生龙活虎的在街上逛呢。”棉絮目光呆呆地看着这位四小姐渐渐模糊的背影。
二楼，“琛哥，我觉得这传言不可全信。”一名身着白色衣袍的男人说道。“看这司徒四小姐健步如飞的样子完全不像体弱多病之人。”
在他面前坐着的是一名比他更为好看的男子萧夜琛，便是当今的三皇子殿下。他们二人坐在二楼将方才底下的闹剧一一收入眼底。
“是吗？”萧夜琛收回了视线呷了一口茶淡淡吐出一句。
体弱多病？不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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