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老天真是不长眼。就在毕业前的那个学期，两个恋人如约投入到学当中，马上就要修成正果了。父亲天天掰着手指数日子，李敏在日历上画圈圈计算日子。就盼着毕业那一天。可父亲突然感到身体越发的虚弱，晚上睡觉，早上起来，满身的汗珠。咳嗽越来越严重。脸色也呈现灰色，眼睛发黄。这不是好征兆，应该是得了很严重的病。李敏很担心，可父亲觉得能扛过去。还是坚持上课。好容易挨到周五，可以回家了。见到奶奶，奶奶很吃惊：“怎么，是饿肚子了吗？一个星期不见，咋就瘦成这个样子了？”父亲说：“妈，我好像是病了。”爷爷上工回来，奶奶跟爷爷说：“一飞病了，瘦了好多。”爷爷注意到父亲确实不太健康。本来上了炕头想抽根旱烟。还是放下了。重新穿好鞋，叫上父亲去找大舅爷。平时来蹭饭的是二舅爷。这个俩不一样。二舅爷光棍一辈子。大舅爷不但成了家，膝下还有三男四女共七个儿女。大舅爷是老中医，大女儿和二儿子都随了他的愿，也从事了中医事业。父亲被带到大舅爷身边，大舅爷翻看了一下父亲的眼睑，又给父亲把了脉。最后，拿出听诊器仔细操作了一番。毕竟是自家后生，看的还是挺用心的。做完这一切之后，眉头紧锁。父亲涉世不深，还同表哥表姐妹玩起来了。爷爷感觉到情况不对，试探着问道：“不太好啊？”大舅爷点了一下头：“嗯，肺结核！”爷爷当时就惊呆了。在当时的医疗界，还没有把握治好这种病。会传染，也会死人。传说中的痨病。爷爷期待地问大舅爷：“能治吗？”大舅爷说：“不敢保证啊！我先配几副药试试看。就是能治，也要很长时间。估计，上不了学了。就在家专心治病吧，保命要紧。”爷爷叹口气，“唉！就那您说的做吧！”爷爷敬重有文化的人是一点也不参假。
在回家的路上，父亲听爷爷介绍病情，“你得了肺结核，要吃很多汤药。你要都喝完才能好病。不听话会死人的。回家，得离家人远些，这病传染。也不能上学了。周一，跟我去学校，商量个办法，毕业证还是要拿到的。”突发的事件让父亲措手不及。除了爷爷说的，还有李敏怎么办？她可是盼着要和自己结婚的。还是不要说吧，回家静下心来想想清楚。
家，固然好。但要是不上学了守在家里，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就像折了翅膀的鹰，颓废了。父亲被放到炕梢了，简单的隔离，让父亲还有点不适应。躺在被子里，他哭了！他心里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个让他和李敏都会感到肝胆碎裂的决定。
第18章 告别
周六，父亲就开始服用汤药了。爷爷关键时刻还是会尽力救治儿子的。他套上马车，拉儿子去了县城医院。经过诊断，敲定，确实是肺结核。院方建议住院治疗。爷爷同意了。这也算中西医结合吧！周一上午，输完药物，还打了屁股针。喝了汤药。下午，父亲坐上马车和爷爷去了学校，商量个解决办法。老刘见到父亲的时候，很是心疼。父亲更瘦了，小胳膊只剩下一层皮，贴在细细的骨棒上。面色暗黄无光泽。“这病的不轻啊！”爷爷说：“是肺结核，不能上学了。还不想丢掉毕业证，给想个办法吧！”老刘接话道：“这样，我去跟校长说明情况，，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了，王一飞学习一直很努力，成绩各科都很好。如果在家学，考试的时候来参加毕业考试，你看行吗？”爷爷说：“那当然好，还请刘老师费心了！”大家长，就是头脑灵光，这样的决定，治病和毕业考都不耽误，当然是个不错的主意“那就要先谢谢您了！”爷爷虽说脾气暴躁，但是讲道理。在文人墨客面前，说话文绉绉的，老实的很呢！
老刘还是领着爷爷一起去见校长了，正好是课间活动，父亲在单杠旁边找到了李敏。李敏知道父亲生病了，却没有想到会这么严重，刚刚两天不见，眼窝就凹陷很深。人也越显得憔悴了。
李敏悲悲切切：“确诊了吗？什么病？”
父亲：“嗯，肺结核。”父亲语气是那样的虚弱无力。
李敏着急地问：“打针了吗？”
父亲：“嗯，住院了！”父亲就把治疗方案告诉了李敏。
李敏：“好好吃药打针，我也去请假，我来照顾你！”
父亲：“那怎么能行，别胡闹，我的病发展的很快，目前还没得到控制，是死是活都还不知道，而且还传染。我不想拖累你。本来，我就是高攀你，现在，我这幅样子，不敢再拖累你。有合适的，再找一个比我好的吧！”
李敏听出来了，这是和她告别的话：“不，你一定能治好，我等你！你知道吗？这几天不见，我好想你！”呜呜……
父亲很决绝：“我已经做了决定。不连累你。即使我没有病，我家很穷，你和我在一起，只能和我一起吃苦。那样的话，我的心也不会好受。还是，分了吧！你那么优秀，应该找个条件好点的。就别再我身上费心思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我会记得你！”
李敏要扑过来，被父亲制止，“别，会传染给你！”俩人哭成个泪人。但影响不了父亲的决定，他是真喜欢面前这个女孩，他要放手，他是为这个女孩着想，他要李敏过上更好的生活。
父亲转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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