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盟盟主孙尘生和佛门大方丈普济是同一个人？”
徐年倏然问道。
这问题着实有些惊人，毕竟寒盟和佛门可是实打实在争夺着永冬寒地信仰归属，两方有着难以调和的矛盾，在过去的数年里面也没少起过冲突。
哪怕抛开信仰的不同。
寒盟对处处管制他们扩张的佛门心有不满。
而佛门也很不喜欢在这片安宁了数千年的冰雪之地上掀起战火的寒盟。
但是徐年会这么问当然不是突发奇想，他只是想到了当时在用天机窥视是把天狐精血给了狗妖的时候，同一道天命却指向了两个方向。
其中一个方位窥探到的气息是四品境大巫，大概率是寒盟盟主孙尘生。
而另外一个方位却指向了极乐净土。
因为有佛光遮掩，徐年看不到极乐净土里的天机。
作为大方丈过去身的年轻僧人也露出了些许意外之情，然后他点了点头，肯定了这一说出去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能信的答案。
“是的。”
“寒盟盟主孙尘生，正是佛门大方丈普济。”
“我是过去，孙尘生是未来。”
“不过准确来说，孙尘生是普济的另外一种未来，没有拜入佛门的未来。”
这就说得通了。
普济将佛陀金身炼化，再让孙尘生通过信仰复活冬主天厄获得其神魂，到时候金身与神魂合一，以此未来身推动他的现在，突破到触及神魔领域的三品境。
这手笔，确实很大。
一下子将佛陀遗泽和神明冬主都视为了垫脚石。
可见胆子也很大。
稍有差池，大概就是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如今也确实出了意外。
直接入魔。
连过去身都背离了普济。
白玲儿费解道：“你们这佛门秘法这么离谱的吗？三世身，过去现在未来，还不止三个？未来身还允许暂时弄两个出来，将来二合一？”
年轻僧人知无不言地解释道：“并非如此，便是佛陀的三世身也只有三尊而已，至于我倒也不是惊才绝艳能够在此佛门秘法上超越佛陀，只是取了个巧。”
“在拜入佛门之前，我就已是大巫，后来为了潜心修炼佛法，自斩一刀，斩去了巫道之身。”
“如今的孙尘生，便是以当年斩去的巫道之身为基础，辅以三世身秘法里的未来身而成，至于炼化佛陀金身，这也只是我的现在正在做的事情，得等到孙尘生取得了冬主天厄的神魂，与佛陀金身合一，才算是圆满的未来身。”
简而言之。
无论是孙尘生还是佛陀金身，现在都只能算是普济未来身的半成品。
寒盟盟主和佛门大方丈是同一人的消息虽然称得上是惊世骇俗，但其实仔细想想如果两人是同一个人确实能够解释很多事情。
例如寒盟盟主为什么对于佛门的抵制一向采取听之任之的态度，不作任何反抗与干涉，早些年佛门还在管事的事儿，可谓是佛门说什么，寒盟就听什么。
说退就退，说收就收。
那些高僧的谴责与抨击，全都唾面自干。
原本只当是因为冬主天厄早就是被遗忘的过去式了，如今的佛门信仰才在寒地人心目中根深蒂固，寒盟盟主虽然是四品境大巫力量强大，但是也不敢一己之力引发众怒，只能退让。
但现在再看看。
这哪里算得上是退让呢？
大抵佛门能够发出来的那些声音，恐怕都已经是佛门大方丈筛过了一遍的结果，那些寒盟不能接受的声音，怕是根本就传不出佛门。
这正好也就能够解释了，寒盟为何能在佛门的眼皮子底下大肆发展起来，如果能够把明里暗中的脉络都梳理清楚，怕不是明面上寒盟是受到了佛门的压制，但暗地里却不知道佛门直接或间接地帮助了寒盟多少事情。
再比如。
洛清芝忍不住问道：“难道数个月前佛门不再管事，再到近期直接封闭了圣地，其实也都是佛门大方丈动的手脚，并非是新旧佛法的争执？”
年轻僧人很有耐心地解释道：“一半一半吧，我的现在确实有意推动佛门的束手不管和圣地的封闭，但若是没有众生皆可成佛的新佛法传回极乐净土引起的佛法之争，我的现在也难以促成这些结果，至少做不到这么快。”
在提到新旧佛法之争的时候，年轻僧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徐年一眼。
身为道门大真人却能够得到极乐净土的认可。
再加上圆真和尚对其溢于言表的敬仰之情。
他其实极乐山上，带着徐年他们下山遇到圆真时，大致就已经猜到了新佛法怕不是就来自这位道门大真人，毕竟若没有这样尴尬的身份，清慧和圆真那对师徒也不必只是代为宣扬佛法了。
若是佛门中人参悟出来的新佛法，即便有再大的争议，高低也能凭此佛性当上佛子了。
何必隐在清慧圆真师徒的身后呢？
所以算来算去，如今永冬寒地的危机局势，虽然不是徐年有意为之，但确实和他脱不了干系，若是没有众生成佛的新佛法，佛门不自己乱起来，寒盟统一寒地的进展就不会那么快。
连带着徐世威即便早有异心反意，也还要再压一压。
但是这时间往后拖。
对于大焱王朝就是好事。
等到消化掉了寒乌国，完全纳入疆土之中，补上那一场大战的劳损，之后寒盟要想统一永冬寒地，可就得先问问摇身一变成了永冬寒地邻居的大焱王朝点不点头了。
到那时候。
若是寒盟一意孤行，大焱王朝哪里用得着像现在这么麻烦，又是走海路又是得要海刹国当桥头堡，大军完全可以从原属于寒乌国的疆土开拔，直入永冬寒地。
“我之前想让大师和诸位施主留步，就是想说明孙尘生与普济的关系。”
“除了建立信仰之外，要想复活冬主天厄，至少是复活其神魂，让永冬寒地归于一体也是一个极其重要的条件。”
“我会在净土牵制我的现在。”
“但在净土外的孙尘生……我只是过去，对我的未来已经无能为力，只能仰仗大师和诸位施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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