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巧巧娘没说怎么立功：“娘问你，你羡不羡慕你二嫂？”
李巧巧点了点头。
“那你想不想过你二嫂那样的日子？不用下地干活，就在家带带孩子做做饭，完了还有钱花。”
“想。”
李巧巧娘拉着李巧巧的手说道：“娘跟你说，只要韩壮到城里上班，你就能过上那样的日子。”
“娘，你还没说咋立功呢？”
“你这孩子咋这么急？娘问你，你二嫂家的钱你能花着吗？”
“这……逢年过节，我二哥两口子都往家里寄东西。”
李巧巧娘撇了撇嘴：“那才几个钱？娘跟你说，韩壮要是能到县城上班，你逢年过节也能给他们仨瓜俩枣。”
“娘，你咋尽说这没用的？娘，到底咋立功呀？”
李巧巧娘笑了笑：“看把你急的。娘跟你说，谁有都不如自己有。”
“我知道。娘，你快说，咋立功？”
“好，好，娘这就说。你还记得娘跟你说的你姥姥家村那个团长吗？”
李巧巧点了点头。
“娘不是说老天爷不给饭吃那几年他家也吃不饱吗？人家主任说了，那几年就是在部队当团长也分不到那么多粮食。所以，你家那几年吃的粮食……”李巧巧娘停下来看了看李巧巧：“主任说了，只要你能弄清楚你家那几年吃的粮食是哪来的，他就让你哥和你男人去他那上班。”
李巧巧不说话了。她想起了韩大山说的话，也想起了被小满一巴掌拍死的那头野猪。韩大山说：韩斌好，她们才能好，金宝才能好。王小满一巴掌能拍死一头猪，她要是敢害韩斌，王小满肯定不会放过她。也许她还没过上好日子就被王小满一巴掌拍死了。“娘，我那是吹牛的。我家那几年也吃不饱。娘，我家里还有事，我先走了啊。”
李巧巧娘拉着李巧巧不让她走：“我是你娘，你是不是吹牛我还听不出来？娘跟你说，只要你弄清楚那些粮食是哪来的，你就能当城里人。”
李巧巧把手从她娘手里抽了出来：“娘，我真的是吹牛的。娘，我走了。”
说完，李巧巧就赶紧走了。她娘从屋里追了出来：“巧巧，你回来。”
李巧巧边走边说：“娘，你回去吧，我真的是吹牛的。”
李巧巧娘想把李巧巧追回来，可又怕人家问她追李巧巧干什么？“回来，你给我回来。”
李巧巧可不敢回去。她是想过好日子，可她更怕死。
回去的路上，李巧巧把这件事反反复复想了好几遍。最后还是觉得命重要。回到家，李巧巧就去了汤慧慧的屋子。既然不准备冒险，那这件事就得和公公婆婆说一声：“娘，你在屋里不？我有点事。”
“在，进来吧。”
“好。”
李巧巧推门走了进去。
汤慧慧正在给闹闹、腾腾做鞋：“回来了？你娘好点没？”
“我娘没事。”
“没事？那她叫你回去干啥？”
“我娘说那个革命什么会的主任盯上咱们家了。他跟我娘说只要我告诉他们咱家那几年的粮食是哪来的，他就让我哥和壮壮到他那上班。”
汤慧慧心想，这应该就是老尚说的劫。“你让壮壮把你爹和你大哥、大嫂叫回来。咱们商量商量。”
“行。”李巧巧看了看汤慧慧：“娘，你怎么一点都不慌？”
汤慧慧笑了笑：“只要咱们家人心齐，他就拿咱们没办法。粮食都吃到咱们肚子里了，饱不饱也只有咱们自己知道。巧巧，娘以前误会你了，你是个好媳妇。”
李巧巧的脸有点红：“娘，我和壮壮出去找人去了。”
“嗯。你大嫂可能回她娘家了。你爹和你大哥应该在庄子里和人说闲话。”
“我知道了。那我出去了。”
“嗯。”
一会，李巧巧就把田大花叫回来了。又过了会，韩壮也把韩大山和韩贵叫回来了。
汤慧慧本来想瞒着韩奶奶的。可又怕那些人忽然冲到家里来，到时候再把韩奶奶吓着就不好了。李巧巧出去找人的时候汤慧慧就告诉韩奶奶了。
韩奶奶听说老尚早就算到韩大山有一劫，并且化解的办法也很简单就放了一大半心。
大家都回来后，汤慧慧就让李巧巧和大家说了说。
韩大山很镇定。
韩贵：“爹，要不给斌子拍份电报？”
“不用。你们只要都不承认，他们就拿咱们没办法。”
韩壮：“爹，我听说他们手段挺多的。”
“没事。咱家是军属，他们做事前得好好掂量掂量。”韩大山看了看其他人：“现在是特殊时期，你们说话办事都小心点。家里要是有人被人抓了典型，其他人都会受影响。”
韩大山看着李巧巧说道：“老三媳妇，替我谢谢你娘。”
李巧巧眼皮跳了跳：“不用，不用。爹，这事真不用跟二哥二嫂说？”
“不用。”老尚都说了他这个月不出村就没事，那他就在村里呆着就是了。韩大山看着韩壮问道：“壮壮，你相信那个主任能把你弄到城里坐办公室？”
“不信。再说，他就是能把我弄到城里坐办公室我也不能害你和二哥。你们可是我亲爹、亲哥。要没有你和我二哥，我那几年还不知道饿成什么样呢？”韩壮看了看李巧巧：“要不是咱爹和咱二哥，你也得挨饿。”
李巧巧：“我知道。”
韩壮看着韩大山说道：“爹，我没本事，我这辈子就靠着你和大哥、二哥了。”
韩大山笑了笑：“行。没本事不要紧，你只要不给家里惹祸，不拖你二哥后腿，家里就不会不管你。老大，壮壮是你弟弟，你以后要是不管他，我和你娘可不答应。”
韩贵：“爹，你就放心吧。有我吃的就有他吃的。”
韩大山点了点头：“这话我也会跟斌子说。老大，那个主任要是说让大宝跟着他干你愿不愿意？”
韩贵想也没想：“不愿意。外面乱糟糟的，他那个主任还不知道能当几天？大宝要是跟着他干肯定落不着什么好。”
韩大山看了看其他人：“老大说的对。他那个主任的位置能不能坐稳还不一定。斌子不一样，斌子的位置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前几年斌子又上了军校。斌子的位置可比他稳多了。还有，斌子是你们的亲哥亲弟，那个主任可和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他说能把壮壮弄到城里上班说不定是骗你们的。”
韩大山还真猜对了。
另一边，李巧巧走了以后，她哥就去了那个主任的办公室：“主任，我妹妹没答应。你看……”
主任在心里说了句：娘的，居然不上当！不过……“没事，软的不行咱们就来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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