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怎么，”宓夏好奇，“姨母也开始给你相看人家了？”
“姐姐猜对了，但是母亲说的那些人我都不喜欢。”奚茵有些害羞，脸颊绯红轻声道，“我想找个俊的。”
“有心仪的公子吗？给我说说。”
“这个倒没有，就是想找个好看点的，不然下半辈子对着个丑人的话，那日子还怎么过呀？”
奚茵的哥哥奚绍面如冠玉，平日里一起玩耍的表姐宓夏更是倾国倾城的好容貌，她见惯了顶级容颜的美人儿，自然对长相平凡的男子看不上眼了。
“像姐姐这般品貌的男子难找，我也不奢求未来夫君有天人之姿，但起码得有哥哥一半那么俊吧？姐姐你觉得我是不是太以貌取人了？”
“茵茵这个想法没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男子可以注重女子的容貌，女子自然也可以注重男子的容貌。”
“我把这些话告诉母亲后，得了好大一段训斥，母亲说男子的人品本事才是最重要的，外貌上只要大致过得去就行，让我别那么肤浅。”
“呵呵。”
“我和母亲在这事上分歧很大，合她心意的都不合我心意。”
“这事急不得，你跟姨母好好说说，别着急定亲，找一个既合你心意又合姨母心意的男子并不难。”
“如果我像姐姐这般好容貌，那自然不难，但我这不是没有嘛。母亲说得趁早看好，不然过个一两年，好的都被别人挑走了。”
郑姮不愧为郑嫆的亲妹妹，想法都差不多——舍不得女儿早早出嫁，却都觉得必须尽早定好人家，把婚事确定下来。
宓夏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没什么特别的想法，甚至有些懒怠考虑，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茵茵玉容花貌，可莫要妄自菲薄才是。”
“嘻嘻，得了姐姐的称赞，我心里可舒坦了……”
姐妹俩又说起一些其他事来，一直到正午的时候，才各自回府。
此后几日，风平浪静。
在拒绝了奚绍的白玉簪子的第五天，他又托奚茵送了一封信到宓家来。
宓夏看完之后，表情平静地写了几行字，装入信封，又托奚茵转交回奚绍。
奚绍不知道怎么想的，之后隔三差五地写信给宓夏，而宓夏基本也是有来有回，奚茵对此好奇极了。
“夏姐姐，你跟哥哥……”
“没什么，我跟绍表哥只是随便说说话而已。”
“哦？”奚茵才不信呢，嘴唇微嘟，揶揄地看了她一眼。
“真的没什么。”宓夏笑笑，捏捏表妹的脸颊，发出一起踏青的邀约，“清湖的荷花应该开了，我们去赏花，顺便到灵隐寺上个香如何？”
“姐姐想哪日去？”
“后天吧。”
“那我先跟母亲说说，明日再答复你。”
“好。”
奚茵回到家后，将此事告知了母亲郑姮。
郑姮对表姐妹俩一起踏青玩耍没意见，只交待要带上护院，注意安全。
庆城不大，奚家老爷就是此地最大的官，清湖位于城中，灵隐寺也在城中，两个小姐妹要在城中游玩，奚家和宓家都很放心。
到了出发这日，宓夏带着小丫鬟荷香上了奚家的马车。
没办法，宓家老爷宓文远只是个七品小官，家中只有一匹马一辆车，今日他外出公干要用马，于是宓夏就只能坐奚家的马车了。
“绍表哥，茵茵。”
“表妹……”
“夏姐姐！”
奚绍也在马车里，面色苍白，犹有病容。
他今日是不请自来，作为奚家的嫡长子，他说要送妹妹去上香，谁也不敢有意见。
奚家老爷担心儿子的身体，但奚绍坚持，也只能放他出门了。
“咳咳……”尽管车夫已经尽量把马车赶得又慢又缓，但在轻微的颠簸中，奚绍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
“失礼了。”
“绍表哥，可要现在回府？”宓夏问。
“不必，我没事。”奚绍温和一笑，因为强忍着喉咙的痒意，脸憋得有些红。
他久病缠身，看着有些虚弱，但五官精致，面如冠玉，着实能称为芝兰玉树般的美男子。
宓夏喜欢奚绍的脸，如果他的身体不是那么差的话，确实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可惜……
清湖很快到了，宓夏和奚茵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奚绍则是自个儿跳了下来。
见亲妹和表妹惊讶地看过来，奚绍微笑了笑，“我的身体还没差到那种程度，偶尔蹦一蹦跳一跳还是可以的。”
他这话，意有所指，是对宓夏说的。
“哥哥好厉害！”奚茵特别给面子，表情雀跃，就像奚绍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样。
“呵呵~”
三人带着丫鬟小厮往位于清湖中央的湖心亭走去，坐下歇了一会儿后，奚绍忽然道，“茵茵，我有些话想跟夏表妹说，你可否……咳咳，稍离一小会儿？”
“……”奚茵沉默，眼神担忧地看向宓夏。
“没关系的。”宓夏点点头，对奚茵温柔一笑，“你先去那边赏花，我们稍后过去找你。”
宓夏指向不远的水榭，示意奚茵到那边等一等，那儿既看得到湖心亭的景象，又听不见两人的话，实乃最佳方位。
“好。”奚茵起身，沿着连廊往前走。
湖心亭中只剩宓夏和奚绍两人。
“咳咳咳……”奚绍压抑地咳嗽了一阵，好一会儿才止住喉咙间的痒意，“抱歉。”
“无妨。”
“夏夏，我想要一个答案……”
“绍表哥，我们不合适。”
“因为我的身体是吗？”奚绍垂眉，苍白的脸上浮现几分忧愁，“是我妄念了，即便这身体已无可救药，仍然希望你能属于我……”
“绍表哥，只要悉心保养，你必定能长命百岁。”
“呵，我的身体我自个儿清楚，虽然现在还没到药石罔顾的程度，但约莫也活不了几年，你不选择我是对的。”
再是光风霁月的人，在此番境遇中，也会憎恨老天不公。
奚绍面色阴郁，看向宓夏的眼神深幽又带着几分痴狂，“夏夏你之前是喜欢我的吧？为什么忽然改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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