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王氏抢到了蛇尾巴，也不骂乔夏了。
用她那又脏又肥的爪子，掐了一块放嘴里。
砸吧了两下，没砸出啥味儿。
又掐了一块放进嘴里，这才乐颠颠的往上房走。
躲在屋里的大伯娘和乔夏雨，一直在窗户下面偷看。
乔夏雨是一个又懒又馋的，看见她奶拿着蛇尾巴要进屋。
拉了拉她娘的袖子。
吕氏也很眼馋，快步出来喊到：
“娘……”
还没等她把话说出口，乔王氏一个冷飕飕的眼神扫了过来。
吓得她立马住了嘴。
说句老实话，她心里还是有些怕这个难缠的婆婆。
乔夏雨见她娘没用，小跑着出来喊到：
“奶，我刚才听你们在说什么蛇尾巴，是不是蛇的尾巴呀？
听着就吓人。”
小四嗤笑道：“既然夏雨姐这么害怕，那一会儿可别吃。”
说完用手指头戳了戳乔夏。
乔夏站在那里依旧没动，好像周围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乔小四有些无语。
拉着她的袖子，就往他们住的破草屋去。
进了屋，小四赶忙把门给关上。
从怀里掏出一截蛇肉塞到乔夏的手里：“姐，快吃。”
乔夏站在那里，就像是一盏雕像，没有任何反应。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小四想也没想的就把包裹过蛇肉的野菜，塞到乔夏手里。
又把她手里的蛇肉拿了过来，揣到怀里。
这会儿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衣服了，总比没有吃的好。
假装拿着野菜清理。
门“吱呀”一下就被推开了。
进来的是大堂哥乔长平。
此人没有遗传到他爹娘的优点，缺点倒是遗传了个十成十。
整天不务正业不说，还好吃懒做。
哪里有点好吃的，他闻着味儿就跑来了。
跟个三岁小孩子似的。
而且脸皮特别的厚，不管你怎么说，他都一副笑嘻嘻的样子，一点也不生气。
背后专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当面也干，但要收敛一些。
她二哥的脑袋，就是他干的。
为的就是想抢二哥手里的窝头，发生争执被推倒。
头撞在墙上，醒来后就变傻了。
当时可是流了很多血，还有一个很大的包。
他们一家子不但不慌，反而继续吃饭。
而乔老爷子和乔老太连个眼神都没给，更别说其他了。
那时候的大哥春生还没有去当兵。
跪在地上求乔老婆子帮忙请大夫。
乔老婆子硬是没答应。
抓了一把草木灰敷在乔春秋的脑袋上，还真将血止住了。
后来，人倒是活下来了，就是脑袋不灵光了。
一家子老老少少，一点愧疚也没有。
乔春生恨的牙痒痒，又不敢做啥。
就怕他们背后欺负疯娘和傻弟弟。
还有两个妹妹手无缚鸡之力的妹妹。
只得把这个仇记在心底，等找到机会再报。
没想到朝廷招兵，大堂哥被选中了。
大伯娘又哭又闹，说是如果敢让她儿子去当兵，就跟大伯和离。
大伯跪在老爷子和老太太跟前，又是磕头，又是发誓的。
只要不让他儿子去当兵，以后就把两老的供起来。
乔老头和乔老太本来就偏心大房。
自然也舍不得自己的大孙子去当兵。
像他们这种乡下泥腿子，只要上了战场，那就是一个死字。
能够活着回来的少之又少。
即便有，那都是缺胳膊少腿。
想要完好的回来，那是不可能的。
于是几人便合计，把主意打到了当时才15岁的乔春生身上。
乔春生虽然才十五岁，个子可一点不矮。
而且他的力气特别大，经常跟着村里的猎人进山打猎。
让他代替乔长平去，那是再好不过。
乔春生可没那么傻，说什么都不答应。
他娘疯了，弟弟又傻了，只剩下两个妹妹。
他再一走，他们要怎么活？
于是老爷子和老乔王氏就开始给他画大饼。
说只要他代替长平去当兵，他们以后会好好照顾他的疯娘和弟妹们。
保证让他们吃得饱饱的，也不会让他们去做重活。
乔春生知道不管答不答应，他这兵都当定了。
但是走之前，还得为娘和弟妹们争取一点好处。
他知道自己爷奶，大伯，大伯娘都是什么人。
说出的话能不能够实现也不一定。
到时候他人走了，又没有在跟前，谁知道他们怎么对待他的家人。
他推说自己才15岁，根本不够年纪上战场。
朝廷也不会收他的。
他很想说：你们就死了这份心吧。
可是那几个心怀叵测的人安了心，要让他去顶替，怎么可能轻易就放弃？
说是会找村长把他的年龄提到17岁。
乔春生见实在躲不过，便让他们发誓：
一定要好好的对他娘和弟哥妹妹们，要不然就不得善终。
乔老爷子和乔老婆子，还有乔老大两口子，包括乔长平，几人都照做了。
乔春生一走，那些发过誓的人，就不认账了。
而且乔春生一走就是三年。
只带回来过一封信。
说他好好的，让家里放心。
信是村长带回来的。
也是这样对乔小四他们说的。
具体还有什么，没人知道。
因为乔小四他们一家都不识字，给他们看也看不懂。
乔小四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她大哥在战场上生死不知，而这人却在家里娶了媳妇，过得有滋有味的。
不知道这会儿来他们屋又想干嘛？
不会是为了那截蛇尾巴来的吧？
果然，乔小四猜对了。
乔长平还真的是为蛇肉而来。
他一进屋，先是扫视了一下四周，随后笑嘻嘻的问道：
“小四，听说你拿回来一根烤好的蛇尾巴？”
乔小四点点头：“是啊，是拿回来一根蛇尾巴，不过被奶奶拿走了”
乔长平舔着脸问道：“那蛇很大吧？怎么只剩下一根尾巴了，其他的肉呢？”
乔小四暗自翻了一个白眼，眨巴着眼睛，天真的说道：
“当然是吃了呀，大堂哥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想吃？
你要是想吃的话，就去抓呀，山上的蛇可多了。”
乔长平见她装傻，心下有些恼怒。
不过表面上依旧笑嘻嘻的。
他搓着手笑道：“这不，你大堂嫂可能是有了？
说是想吃肉。
我就是来问问，你这里还有没有？”
说着耸了耸鼻子：“好香啊，一股烤肉的香味，真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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