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聿风靠在床头，汗粘湿墨发紧紧贴在额角。
他掀开被子下床走到岁岁房间。
岁岁正闭着眼安心睡觉。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射出一片阴影。
他松了一口气。
刚刚梦到岁岁掉进大海里出事了。
把他硬生生吓醒了。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动静，被吵到的岁岁不开心地哼哼。
路聿风掖起被岁岁踢开的被角，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等他离开以后，床上的‘岁岁’猛地睁开眼睛。
对着床尾的顾宣宁说：“刚刚吓死我了，差点就露馅了！”
“你怕什么？”顾宣宁悠闲地剥着指甲上的倒刺。
“按我说的做，你就会完完全全成为她的。”
莫姿顶着岁岁的脸抓着自己的头发。
“我还是好害怕路聿风会察觉到，我会不会被他弄死啊？”
毕竟路聿风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他甚至能面不改色地把她和爸爸送到缅北。
要是被他知道自己不是路岁言，不敢想路聿风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报复她。
顾宣宁不耐烦地抓住莫姿的肩膀说：“你怕那么多干嘛？你现在就是路岁言。而且你会道法，路聿风他们就是普通人，他们怎么对付你？”
莫姿喘了一口气说：“说得对，我现在就是路岁言。”
顾宣宁问：“我跟你说的那些你记住了吗？”
莫姿点点头说：“你说路岁言……不是，你说我喜欢吃各种水果，但是不喜欢西红柿和胡萝卜，很懂礼貌，会跟身边的佣人说谢谢，喜欢穿粉粉嫩嫩的衣服和裙子，喜欢冰激凌、螺蛳粉和臭豆腐。”
“她身边还有白无常、七尾胡仙和苗疆族长。”
顾宣宁“嗯”了声，“你要记好了，然后这个你记得戴好。”
她指着莫姿脖颈间的长命锁说：“这里面有冥天子印。”
莫姿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冥天子印？！你说的是能号令世间众鬼，只有北太帝君才有资格拥有的冥天子印？！”
顾宣宁点头。
莫姿的笑容有点扭曲，“没想到我连这种东西都有，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以后冥界唯我独尊。”
她贪婪地摸向那枚长命锁，却没想到手指被烫伤了，差点烧破她的皮。
“怎么会这样？！冥天子印不是我的吗？！”
顾宣宁道：“看来它是认主的。”
莫姿有点焦躁，“我就是它的主人啊！我就是路岁言啊！”
顾宣宁一巴掌扇在莫姿脸上。
“冷静！”
“你随便一点事就开始暴躁，我都后悔选你取代路岁言了。”
莫姿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脸，“我就是太害怕。”
顾宣宁道：“用不了就用不了吧，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有那么多钱应该知足。”
莫姿咬着嘴唇不说话。
顾宣宁嘱咐她道：“这几天你要尽量避免跟路家人接触，等到你完全记住路岁言的生活习惯和兴趣爱好，就能彻底变成她了。”
莫姿眼底的笑意怎么都掩饰不住。
“好，我保证听你的。”
……
翌日早晨，路聿风去大厅找岁岁吃早餐时，却被告知岁岁已经吃完离开了。
路聿风心中有点疑惑：“这小丫头今天怎么起那么早？”
也不在自己房间，估计是去哪玩了吧。
莫姿躲在游轮甲板的角落，数着岁岁银行卡上的余额。
“生活费的数字居然比我爸爸公司去年一整年的营业额还要高，以后这些全部都是我的。”
她现在简直高兴得快要疯了。
“岁岁丫头。”
一道年迈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莫姿身后，吓得莫姿直接站了起来。
顾老爷子带着歉意道：“是不是吓到你了？爷爷是想来感谢你救了舜安的。”
莫姿故作谦虚地说：“顾爷爷这没什么的，举手之劳而已。”
顾老爷子眼里全是对岁岁的喜爱。
“还是那么乖巧懂事。”
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莫姿，“爷爷这里别的好东西没有，就是钱比较多，这里面有两千万，就当作爷爷给你这个月的零花钱，你收下吧。”
莫姿看见那张银行卡眼睛都在发光。
刚准备接过就想起顾宣宁跟她说过要时时刻刻扮演岁岁。
她只好忍痛拒绝，夹着声音道：“顾爷爷，我不能收你的银行卡，我爸爸会给我钱的。”
顾老爷子立马把银行卡塞进了岁岁的口袋。
“收了吧，不收爷爷心里不舒服。”
莫姿已经被这张银行卡吊成翘嘴了。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爷爷。”
顾老爷子担忧地皱着眉，“丫头，你有没有看见韫川去哪了？好久没见着他了。”
莫姿强忍着心虚说：“不知道呀，韫川哥哥可能是躲去哪里玩了吧？等一下我帮爷爷找。”
顾老爷子点点头，“韫川一直不喜欢被关在房间里面，等他饿了会自己出来的。”
顾老爷子还有事情要忙，便跟岁岁道了别。
等他走后，莫姿对着这张银行卡狂亲。
“我真成富婆了！”
她走到游轮餐厅左看右看，发现没有路家的人。
便点了杯她喜欢的杨枝甘露饮料。
等餐的时候穿着鞋子在沙发上踩来踩去，干净的皮质沙发上全是她的脚印。
她蹦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送餐的服务员。
盘子里的杨枝甘露泼了一点在莫姿的裙子上。
服务员立马拿出毛巾给莫姿擦拭，却被莫姿猛地推开，“你怎么搞的？！”
服务员慌慌张张地说：“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
莫姿愤怒地说：“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弄脏我的裙子吗？你知不知道这件裙子多少钱？！”
服务员颤颤巍巍道：“可是是小姐你不小心撞到盘子的……”
莫姿怒道：“你的意思是还是我的错咯？！”
她一把抓过饮料杯，直接把剩下的杨枝甘露浇到服务员的脑袋上。
“下等的狗也敢在我面前大喊大叫，惹到我没你好果子吃！你完了，这份工作你别想要了！”
莫姿从沙发上跳下来去找了服务员的经理。
经理在得知服务员惹到的是路氏集团的千金小姐以后，二话不说就开除了服务员。
莫姿眼神里满是得意。
用权势压人的感觉真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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