巢东市是江丰市经济实力最强的县（市）。
不像其他地方，官场腐败，经济一团糟。
巢东市虽然近年来多个官员出事，但经济实力一直位于江丰市前列。
当然，这得益于巢东市优越的地理位置及市里坐拥多家有实力的大企业。
全市常住人口八十万人，市区距离江丰市区六十公里。
市委市政府大楼是两栋相邻的大楼连在一起，远看像“日”字型，楼顶像博士帽。
李恨水办公室是两个房间连在一起。
他在里间，门外是秘书办公室。
秘书办公室门通向外面廊道。
李恨水进入办公室，先得进入秘书办公室。
这种设计，最大的好处就是秘书可以在外面挡驾。
如果有访客，首先得过秘书这一关。
李恨水的秘书黄庭坚毕业于一所重点大学中文系，文笔不错。
当然，作为秘书，文笔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要成为领导的“眼睛”“耳朵”。
市委常委、市委办公室主任齐鸿轩推荐秘书时，有三个人选，当李恨水看到黄庭坚这个名字时，一下子就有了兴趣。
因为黄庭坚与北宋诗词大家黄庭坚同名同姓。
经过短暂的面谈，李恨水就决定，让黄庭坚担任秘书。
当然，如果将来不合适，随时可以调换。
作为领导，对秘书人选有自主决定权。
李恨水在看巢东市市情介绍时，市委常委、纪委书记陈亮登门汇报工作。
陈亮五十岁左右，看起来温文尔雅。
“李书记，有几件事要向你汇报。”陈亮开门见山地说。
李恨水起身站起，热情迎接，并亲自给陈亮泡了一杯茶。
这是出于对下属的尊重，更是笼络人心。
初来巢东市，人生地不熟，要想尽快进入工作状态，不仅要熟悉市情，更要了解人情。
“李书记，梁长天死了，你知道吧？”陈亮问。
“知道，一楠同志夜里向我汇报了。”
“李书记，说实话，我听到这个消息，感到非常震惊。
我和他共事几年，对他谈不上特别了解，但也算了解。
在我的印象中，梁长天为人公道正派，以前从来没有听说他有生活作风问题。
但这次，他却是与失足女鬼混后猝死的。”
李恨水盯着陈亮，说：“梁长天有没有与失足女鬼混，还在调查呢。
我也通过别人，大致了解了梁长天的为人，都反映他口碑不错，刚正不阿，清正廉洁。”
陈亮附和道：“是的，因此我感到此案蹊跷。当然，有的人善于伪装。
比如，前段时间，我们查处了一个正科级领导干部，他口碑很好，平日里生活非常节俭，皮带破了还在用，背心破了还在穿，经常骑一辆破自行车上下班，对饮食上也没有要求。
就是这样一个公认清廉的好干部，最终被查实涉案几百万，让人大跌眼镜。”
李恨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的确，有的人善于伪装。江丰市纪委什么时候派人下来？”
陈亮说：“市纪委的人已经在路上，是由市纪委纪检监察三室主任薛贝贝带队的。薛贝贝是副处级。”
李恨水点头道：“好，你们要做好配合工作，要让梁长天之死，经得起历史与人民的检验。”
陈亮表态说：“李书记，我们一定全力支持配合市纪委开展工作。”
顿了顿，陈亮试探着说：“按照老规矩，中午我们要接待薛贝贝一行。
李书记中午能否抽出时间，陪薛贝贝吃顿饭？”
李恨水爽快地说：“当然可以啊。”
李恨水可不是官场小白。
按理说，薛贝贝来巢东市，陈亮对口接待就行，并不需要李恨水亲自接待。
但如果李恨水亲自接待，体现的是尊重和重视。
官场讲究对等接待原则。
上面来个正处级，下面汇报、陪同，或者接待，也要出个正处级。
如果只出副处级，上面会认为不重视。
相反，如果上面来个副处级，下面正处级出面接待，体现了高度重视，让上面领导很有面子。
谈了一阵，李恨水将话题转移到兴农农业发展合作社非法集资案件上，说道：“陈书记，兴农合作社的事很棘手，四亿资金、上千家庭，一旦处理不好，极有可能引发群体性事件。
你对兴农合作社了解多少？”
陈亮说：“李书记，兴农合作社老板名叫周德发，以前是农民，搞水产养殖发家。
后来做房地产，先是在镇里搞块地开发门面房，后来又到市区。
兴农合作社就是一个集资平台。由于承诺的利益较高，所以很多人愿意将钱存给合作社。
合作社装修得像银行一样，有的人分不清，还以为是银行。
这些集资款项，一部分用于周德发开发房地产，但大部分被他挥霍掉了。
爆雷事件起始于开发的楼盘由于质量问题，卖不出去，导致资金链断裂。
周德发本人，现在不知去向。”
李恨水说：“我很想知道，有没有人对兴农爆雷事件负责？”
陈亮愣了愣，说：“李书记，兴农合作社非法集资案，警方还没有立案，我们也没有立案。
我想，应该有人对此负责。但我估计，如果不抓到周德发，恐怕负责的都是一些小鱼小虾，真正的大鱼，恐怕不会落网。”
李恨水正色道：“陈书记，不管是小鱼小虾还是大鱼，只要涉案，一个都不能放过！
兴农合作社从成立到爆雷，这么长的时间里，相关监管部门不可能一无所知，这里面的利益输送链，必须连根拔起！
听你的意思，周德发收买了不少人？”
陈亮笑了笑：“一个农民，轻轻松松集资四个亿，没有背景，显然不可能。
周德发有一座山庄，不对外营业，专门接待对他有用的人。
这些年，山庄腐蚀、拉拢了不少官员。
但现在，不仅周德发跑路，其他重要当事人也大都跑路，除了水产养殖场和楼盘还有人，其他地方，包括山庄，都是人去楼空。”
李恨水不解地问：“为什么警方不立案？”
陈亮说：“李书记，那你得问问陈一楠了。”
过了一会，薛贝贝一行四人来了。
薛贝贝三十出头，穿着女士黑色西装，黑色打底衫胸部位置高高隆起。
她颜值上乘，可能由于职业原因，看起来有几分冷艳。
当然，也不是特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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