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清透的茶水流入白瓷杯中，浅青色的水中一小片茶叶轻轻沉浮着，顺着涟漪一上一下，看得久了也颇觉有几分韵味。
凝光伸手将茶杯端起，红唇抵在杯壁边缘，浅浅抿了一口茶。
清香冲刷着味蕾，温热的液体慢慢滑过喉咙，等口中的香气淡了几分，她才慢慢抬头看向了一脸沉静地坐在对面的少年。
坐在她面前的，正是愚人众执行官第十二席【画师】贝索涅斯。
“画师先生今日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在又沉默了片刻后，凝光终于开了口，漫不经心地询问道。
林华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道：“我要进层岩巨渊。”
闻言，凝光微微挑眉，她倒是有些没料到林华会如此直接，这倒是与她印象中那个少年执行官有些许出入。
她忍不住仔细打量起面前的少年，面不改色道：“层岩巨渊是璃月最大的矿产地，也是璃月最重要的地方之一，画师想要进去恐怕不合适吧？”
凝光的话没有让林华的表情变化分毫，他仿佛早就猜到了她会这么说：“有什么条件？”
凝光一顿，忽觉有些好笑：“画师先生，我能有什么条件呢。层岩巨渊所涉及的是璃月的根基……”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林华忽地打断了她。
他的声音显得很清冷，像是夜晚高悬于天空的银月，但同样的这份清冷中还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凝光小姐，您是不是觉得璃月最近太平稳了，想找点麻烦？”
凝光后续的话都停下了，她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起来，像是一把刀子落在林华的身上。
“如果换做几个月前我尚未离开璃月时，我还能与你在这里你来我往一番，但现在……抱歉我没那么多时间，也没那么多耐心听你绕弯子。”林华轻轻说着。
他的语气很平常，像是在说一件轻松惬意的小事，但话中给人的压力却实打实令人无法不重视起来。
相较于几个月前，这个少年身上似乎多了许多煞气，除此之外似乎还多了几分底气。
凝光心中的计较渐渐沉了底。
既然林华如此开门见山，那她如今也不再绕弯子，直接道：“好，既然画师先生都这么说了，那看来我也无需客气。”
林华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等待着凝光的下文。
“实际上我们目前没有值得与画师做交易的地方。”凝光轻声道，脸上若有似无的涌现出几分笑意，“不过，看到画师先生如此着急想要进入层岩巨渊，我倒是也能猜到几分原由。既然画师先生如此在意自己的部下，我也不好阻拦什么，不如画师先生就此留下一个承诺，如何？”
“承诺？”
“没错，在未来若璃月有需要你帮忙的时候，你不可拒绝的承诺。”凝光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林华。
这个条件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林华终究是至冬愚人众的执行官，若是让他为璃月办一件事，让至冬人知道了少不得要多许多麻烦。
林华也知道其中的问题，陷入了思索。
凝光并不着急，不管林华是选择答应就此进入层岩巨渊，还是选择拒绝就此离开，对她来说都没有任何损失。
她也是想看看那些愚人众士兵在林华心里有多重的分量。
“可以。但你们要求的事不能违背我的立场和原则。”林华很快给出了回复。
这倒是让凝光有些惊讶了。
看来画师比她想地还要重视那些下属，这倒是很出乎人的意料。
短暂沉默后，凝光点头：“可以，我也理解画师先生的立场，不会做让你为难的事情。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一个要求。”
“说。”
“此番进入层岩巨渊，画师先生不可带任何愚人众成员，能进去的只有你一人，如果你同意我们的交易就此达成，如果不同意，那之前的话就权当没说吧。”凝光说道。
面对这个要求，林华脸上浮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不带愚人众下属，只是这样？”
“……是。”凝光皱了皱眉，忽觉哪里有问题，但回想自己的要求几次她也没意识到漏洞在哪里。
林华站了起来：“可以，我谁也不会带进去。”
凝光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轻轻眯了眯眼睛，很快又笑了起来：“我会立刻下发文书，等到了层岩巨渊，画师先生去找一位叫做沐宁的专员即可。”
林华没有回应凝光这最后一句话，大步离开了玉京台。
目送林华的背影消失，凝光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没多久，百闻走了上来，抱着一塌文件：“凝光大人，这是重修群玉阁的相关资料，请您过目。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便即刻将消息散布出去。”
凝光回过神，接过文件：
“我知道了，你稍后去为我拟一份文书。”
“是的，是什么内容呢？”百闻点点头。
“允许愚人众执行官画师独自进入层岩巨渊的文书。”凝光一边看着资料一边回到桌前，漫不经心地说着。
百闻愣了愣，紧接着瞪大了眼睛，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而很快凝光又想起什么：“稍后传一封密信给夜兰，让她尽快返回璃月港。”
“……是，是的。”百闻飞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应下。
凝光一目十行地看完了资料，点点头：“你将消息放出去吧，后续事宜等建材基本准备妥当后在做定夺。”
“是。”百闻已经彻底消化了凝光说出的几个消息，在得到最后的答复后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
另一边，林华离开玉京台后并没有返回住处，只是吩咐了一声在路上等待自己的亚利克赛后就独自一人朝着层岩巨渊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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