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卖水果的女娘突然上前拦住魏不绪的马。
她看着年岁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
她的外表与中原女娘也有所不同，身材高大纤细，高鼻、深目，但是很漂亮。
而且皮肤也与善若水一样，晶莹莹白。
她捧着一个小篮子递向魏不绪，眼神晶亮。
“将军，这是我刚摘的葡萄，你带回去尝尝鲜。”
善若水看向这个女娘，她看魏不绪的眼神就如同善若水当初看魏不绪一样。
只是，这个女娘比当初的善若水更胆大。
魏不绪并没有像在都城时那样冷脸不理人，而是示意了田俨一下。
田俨下马走到这个女娘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吊钱塞到这个女娘手中，顺势接过一篮葡萄。
“阿莎，早点收摊回去，你阿婆还在家中等你。”
见田俨收了葡萄，阿莎兴高采烈。
“我将剩下的一点卖完就收摊。”
马车继续前行，魏不绪看向善若水，看到的是善若水似笑非笑的表情。
魏不绪心下一咯噔，求生意识瞬间升至最大。
“淼淼，她阿父是西北边军，五年前死于战场。
她阿母是西域人，在她阿父死后丢下她另嫁他人，她与她外大母相依为命。
我是一个多月前慰问军中遗孤时才初次见她……”
善若水将马车车窗“啪”地一下关上，将魏不绪接下来还想解释的话堵在喉咙里。
田俨冲魏不绪挤挤眉，“没想到她也会吃醋。”
善若水不是吃醋，她只是提前布防。
善若水进入西北后发现：
西北的女娘比起中原女娘胆子大多了，也没有中原女娘那么多规矩，特别是西域女人。
前些日在平襄县歇息时，善若水亲眼目睹一个西域女娘当街拦住一位年轻郎君，问他喜不喜欢她？
后来直接逼着这位郎君答应带上彩礼上她家提亲。
因此刚才见了那一幕善若水便想提醒魏不绪：他是有妇之夫，应当与女娘们保持距离。
魏不绪也把握不准善若水是不是吃醋，但他知道善若水肯定不高兴了。
只是现在在大街上，不是哄善若水的好地方。
……
马车行至一座宅院时停了下来。
魏不绪道：“淼淼，到了。”
善若水下了马车。
面前的这座宅院没有都城的魏府气派，但是牌匾上金灿灿的“魏将军府”四个大字却无比耀眼。
善若水转头看向魏不绪。
魏不绪解释道：
“之前我挂的也是魏府的牌匾，可是军中之人找我找半天还找不到，索性换了如今这块。”
“经常会有人找你吗？”
“嗯，西北边军之人与都城的将士不同，他们最喜欢串门找人喝酒。”
“不仅喝酒，还喜欢聚在一起吹大牛。喝完酒还会发酒疯。”
说这话的是田俨。
善若水想像了一下那个场面，无论如何也想像不出魏不绪吹牛是什么样子？
不过也让善若水察觉出魏不绪与在都城时的些微不同来。
魏不绪在都城时总是一副冷淡、漠然的样子，与朝中官员谁也不亲近，就算与尹狄他们说话也是要多简省就多省简。
可现在，身上多了一些“烟火”气。
魏不绪又道：
“因你们没来，府中尚没有修缮，也只雇佣了几个下人。现在你来了，想怎么布置都由着你。”
善若水迈步进府。
虽然有了魏不绪的话做铺垫，可这座府邸的简陋还是出乎善若水的意料。
墙壁、屋顶、地砖处处透露出陈旧，一眼望去四通八达，既无树木花草、也无亭台楼榭。
不说与都城的魏府相比，就是比之胡杨街孔府的精致也差了许多，更不要说与都城的平阳侯府、顾府、梁府相比。
不过这个府邸也有一个好处：大。
比都城的魏府还要大。
善若水一边往里走一边看，田俨在一旁替魏不绪解释。
“金城不像都城，这么大的府邸很不好找，这还是赵将军帮着疏通才从一世家手中购得了他们的旧居。”
林管家正好跟了上来，闻言道：“房子交给我，保管整修得漂漂亮亮。”
府邸虽然简陋，但还是能住人。
善若水让孔兰、小铃铛、春芽、兰枝她们各自挑了院落住下，然后她也跟着魏不绪进了自己的院子。
刚进院子，魏不绪就迫不及待抱着善若水亲了下来。
善若水推了推魏不绪，“你也不闻闻身上的气味，臭死了。”
“臭也先亲两下。”
在都城时，魏不绪再急迫也不像如今这般。
善若水伸手挡住魏不绪，看着魏不绪的眼睛道：“这么着急，你不会真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吧？”
魏不绪愣了一下笑道：“胡说什么，就是想你了。”
到了西北后，与豪放的西北军人日日厮混在一起，魏不绪松懈了不少，因此才做出刚才的举动。
善若水故意装作吃醋的样子，“刚才那个阿莎是怎么回事？她看你的眼光可是脉脉含情。”
魏不绪用力在善若水脸上亲了两口：“我心中眼中除了你再无旁人，其他人任何人于我而言都不存在。”
得到满意的答案，善若水才将魏不绪推开。
“先去洗漱，把胡须刮干净。”
洗漱完后，上了床。
这一次，魏不绪不待善若水说什么，直接封了善若水的唇。
虽然魏不绪来西北只有一个多月，但两人已有好几个月没有亲热，现在人在怀中，魏不绪自是先饱为快。
善若水感受魏不绪的急切，伸手搂住魏不绪的脖子，主动将自己送了上去。
两人这一折腾足足折腾了好几个时辰。
事毕，善若水像条没有骨头的鱼软在魏不绪怀中。
魏不绪心满餍足。
他轻轻抚着善若水的背，“淼淼，我们说会话。”
善若水懒懒地“嗯”了声。
“金城距离西北边防军不算远，因此军中多数将士都将家安置在金城，街上随便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军中同僚的家属。”
“嗯”。
“所以军中有规定，只有轮休才能回金城，我也不例外。”
“嗯”。
见善若水连着回了两个“嗯”字，魏不绪问道：“你是不是不高兴？”
“嗯……”
见善若水不高兴，魏不绪想了一下问道：“你还因为阿莎不高兴吗？我与她真的什么事情也没有。”
这次没有回音。
魏不绪看向善若水，却见她已睡去。
罢了，赶了这么多天路，也是辛苦。
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魏不绪轻轻在善若水额角亲了亲，搂着她也睡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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