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太危险了，一旦被聚合体发现我们与此人接触，整个月家都将万劫不复。”老妪急忙劝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月家被困在这囚笼里当了数万年的金丝雀，也该赌一把了。”月婵的语气不可撼动。
黑石要塞的舰桥内萧逸枫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已经彻底抹去了聚合体在这支舰队上留下的所有后门，将其变成了一支真正只属于他自己的私军。
风绝念上前一步单膝跪地眼神狂热。
“主人，黑石舰队已全数归心请下达您下一步的指令。”
“不急。”萧逸枫摆了摆手，目光看向了虚空的某处。
“有客人来了。”他的话音刚落，一道柔和却又带着穿透力的声音，直接响起在舰桥每一个人的脑海中。
“月家月婵，冒昧拜访纪元之主不知可否一叙。”
欧阳烈和风无敌脸色同时一变，月家那可是比欧阳家和风家加起来还要古老和神秘的存在，传闻她们是未来纪元最古老的一批人类后裔掌握着许多失落的纪元秘闻。
然而萧逸枫还未回应，整座黑石要塞的警报系统，却在这一刻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厉尖啸。
一艘通体由纯白晶体构成，造型宛如审判之剑的巨大战舰，缓缓从裂缝中驶出，它的舰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没有任何舷窗，只有一个不断旋转的，与屏幕上完全一致的眼睛符号。
“聚合体的直属裁决舰队，‘神之眼’。”月婵的飞船内，老妪看着远方的景象，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完了，一切都完了，它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萧逸枫看着那艘代表着这个纪元最高武力的裁决战舰，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感兴趣的笑容。
“来得正好，也让我看看，这个纪元的‘天道’，究竟有几分斤两。”
他缓缓从王座上站起，对着月婵传来的精神频道，说出了第一句话。
“想谈，就先拿出你的诚意，帮我挡住这只眼睛，一炷香的时间。”
月婵的飞船之内，姥妪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绝望的哀求。
“小姐，那是‘神之眼’是聚合体意志的直接延伸，代表着绝对的清除！别说一炷香，就算是一息我们也抵挡不住。”这艘名为“月影”的飞船是月家最顶尖的造物，可是在裁决舰队面前就如一叶扁舟面对着席卷星海的怒涛。
月婵清冷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她的目光穿透了光幕仿佛落在了亿万里之外，那艘黑石要塞的舰桥之上。
“他既然敢开这个口就必然给了我们一线生机。姥姥，你难道还没看明白吗？所谓的‘神之眼’，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一块检验我们价值的试金石。”
“可是小姐，这块试金石会要了我们的命。”姥妪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就用命来赌。”月婵的声音斩钉截铁，“月家在这囚笼中安逸了太久，已经忘了星空真正的模样，今天我就替月家的先祖们看一看笼子外面的风景。”她不再理会姥妪，双手如穿花蝴蝶般在控制台上拂过一道道复杂的指令被瞬间输入。
“‘月影’系统启动，展开‘万象蜃楼’以黑石舰队为模板，构建因果镜像。”随着她话音落下那艘幽灵水母般的飞船，其漆黑的外壳上开始亮起无数道银白色的秘纹，这些秘纹并非科技的产物更像是某种古老祭祀的符文。
也就在此时那艘审判之剑般的“神之眼”，其舰身上巨大的眼睛符号猛然睁开。
没有光束，没有炮火，一道纯粹由逻辑与规则构成的纯白涟漪，以超越光速的姿态，朝着黑石舰队，横扫而来。
那涟漪所过之处，空间、物质、乃至规则本身，都在被无声地抹除，化为最原始的逻辑“无”，这便是聚合体的清除协议，从根源上否定一个存在。
黑石要塞之内，欧阳烈和风无敌等人在这股威压面前，连思维都几乎停滞，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代表着绝对死亡的纯白涟漪，越来越近。
然而，就在那涟漪即将触碰到黑石舰队的瞬间，异变陡生。
“月影”号飞船的船体猛然虚化，化作一片笼罩了整片星域的朦胧银光，紧接着，在那纯白涟漪的前方，一片与黑石舰队一模一样的，由纯粹光影构成的虚幻舰队，凭空浮现。
轰。
纯白的涟漪，狠狠地撞击在了那片虚幻的舰队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片死寂的湮灭。那片足以以假乱真的舰队幻影，在接触到涟漪的瞬间，便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被迅速地消融，瓦解。
但就是这片刻的阻碍，为真正的黑石舰队，争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
“神之眼”那巨大的眼睛符号，闪烁了一下，似乎对于自己的攻击被某种未知的方式所干扰，进行了零点零一秒的逻辑运算。
随后，更加恐怖的威压降临。这一次，不再是单一的涟漪，而是成千上万道纯白的规则之线，如同天罗地网，从四面八方，朝着整片空域，无差别地切割而来。
“小姐！”姥妪惊呼一声，只见月婵的嘴角，已经溢出了一丝鲜血，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
构建“万象蜃楼”对她的消耗，远超想象。
“挡住！”月婵银牙紧咬，双手间的动作更快，那片朦胧的银光再次变幻，化作无数面巨大的，由秘纹构成的银色镜子，悬浮在星空各处。
嗤嗤嗤。
无数规则之线切割在银镜之上，发出一阵阵令人牙酸的声响。每一面镜子在破碎的瞬间，都会带走数道致命的攻击，但更多的镜子，又在破碎的同时被重新构建出来。
这是一场无声却又无比惨烈的消耗战。
而在这一切的中心，黑石要塞的舰桥之内，萧逸枫依旧闭着双眼，对外界的一切恍若未闻。
他的意识已经彻底与整支舰队融为一体，他不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化身为这支钢铁军团的绝对意志。
他能感受到每一艘战舰的能量流转，能听到每一个引擎核心的低鸣，更能触碰到那些冰冷钢铁深处，被聚合体抹去，却又在纪元之力下重新焕发生机的，属于文明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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