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无聊，几个女的抢一个男人有什么意思，笙惑澜那样的人，有什么必要自降身价，去和其他人抢男人，她什么样的人找不到。”沈愿无把剑收了起来，她看着地上的笙惑澜，眨眨眼，落不下一滴泪。
沈愿无记得，有一世的笙惑澜，濒死的时候都念着她，冰凉的手传递过来的，是滚烫的灵力，烫得人眼前一片模糊。
所以为什么要发展到这个地步，沈愿无不明白，也不想再深究了。
等所有人都死了，这一切就能结束。
鲜活的生命被转化为无数冰凉的积分，一点点累积在账户上，系统虽然想阻止，但无奈于沈愿无一意孤行，没有人能阻止她，也不可能有人能阻止她。
天下皆知，天衍宗叶沐衍座下弟子，沈愿无疯了。
她杀了好多好多人，从一个宗门杀到另一个宗门，没有留下任何一个活口，唯一逃脱升天的，只有合欢宗的晏京元。
有人曾去找过叶沐衍，要叶沐衍来手刃逆徒，却被他拒绝了，如果连叶沐衍都不出手的话，就没有人能阻止得了沈愿无的杀戮。
天衍宗也沉默得很，他们也知道，最后沈愿无会回来了杀了他们的，于是就把希望都放在了叶沐衍身上。
天下第一人。
江遮正和饶岚柯在一块，他们已经早早说开了，和和美美的在一块了，但一聊到沈愿无的时候，总是沉默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大师姐来杀我们，你准备怎么办，江遮。”饶岚柯垂眸倚靠在江遮身上，听着他重重的心跳声，意外有种安详的感觉。
江遮面色凝重，他抱着饶岚柯的手紧了紧，沉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不挣扎一下吗。”饶岚柯说到这，泪大颗地落了下来，滴在了江遮的衣袖上，“我们才在一起多久。”
江遮没有再回话，他只是搂着饶岚柯，就想把他揉进身体般的用力，闭着眼沉默的一句话也不说。
不想死，但得在必要的时候，慷慨赴死，江遮对于这种预感，相当的敏锐，这次无论如何，都得死在小师妹手里，自己要好好活着，活到沈愿无来为止。
这条命就是为现在而留存着的，难怪沈愿无在临走前，那样热衷于撮合他俩。
再不在一起，就没有时间了。
天衍宗乱哄哄的，有些人想走，却被结界拦住了，只能像无头苍蝇般，等待着沈愿无回来。
叶沐衍没有闭关，他像是知道未来的事情一样，在天衍宗里面行走，即便有路过的弟子问他，叶沐衍也不曾说过，他准备如何应对沈愿无。
看似无敌的仙尊，在铅华殆尽之后，留下的只是空荡的皮囊。
柳怀末和萧澹雅终于是把话说开了，他们在一个温暖的下午在一起了，越是临近死亡期限，人越是能剖开一片真心。
外头不断有沈愿无屠灭哪个宗门满门的消息，她冰冷的就像机械，一遍又一遍的执行杀人任务，血流成河。
沈愿无会去问问系统，自己有多少积分，每次问，都是只能得到一个差距甚远的数字。
她掰着指头算着，还有多少重要的人存在于这片天地。
十个指头数得过来，最后再把叶沐衍杀了，积分也就够了。
去到现实，把作者给杀死，这一切也就结束了，系统也将无力再继续轮回这个书的世界。
幻梦一般。
沈愿无脸上被溅上不少鲜血，地上是无数哀嚎着的人，有咒骂她的，有哀求的，也有一心赴死的。
杀人是很无趣的，单纯为了积分而言的话，杀多了会有一种麻木的感觉，眼前的已经不是人而是单纯的物品而已。
沈愿无很累，身心俱疲，但手上的动作不能停下，现在她要是死了，这一切还是得重来一遍，杀一次就够了。
无数鲜血堆积而成的，将会是所有人期盼的美好，即便那不再会有结局。
岁月的终焉。
沈愿无又睁开了眼，无视那些人的哭嚎，新一轮的屠杀，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不断播报，吵得生疼。
她足够强了，强到没有人能拦得住她，把无数轮回叠加在一起，所增进的，是任何都无法比拟的力量。
叶沐衍以前教她，拿剑是为了保护天下人，除魔卫道，沈愿无也是这么做的，不曾改变过。
谁会在乎一本书的世界呢，即便天翻地覆，即便痛苦满溢，无论是爱恨也好，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停滞不前。
终于，这场无休止的杀戮快到了末尾，屠灭的只剩下天衍宗了。
沈愿无刚杀完人，漫不经心地擦着剑：“多少积分了系统。”
系统很是不自在，唯唯诺诺地出来了，报了一串数字，听到后，沈愿无皱起眉，显然不是很满意这个结果。
“才这么点。”沈愿无冷声道。
系统又补充说道：“等天衍宗的杀光了就差不多了，他们积分高。”
沈愿无停止了擦剑，她沉默着，盯着自己满是血污的手心，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冰凉的积分数额。
怎么想都很荒诞。
“还我师傅命来！”脆生生的童音在已经尸横遍野的宗门响起，沈愿无看过去，是个六七岁的女童。
她头发散乱着，花苞头乱糟糟的，脸上是血于泪混合的污渍，满目仇恨，女孩子拿着把举不动的重剑，朝着沈愿无冲了过来。
……
不知道为什么，沈愿无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小时候的她也像是这样吧，不过她的师傅是叶沐衍，不可能会死。
她扬手，灵力飘飞，把小女孩给掀翻了过去，剑砸在地上。
女孩子哭花了脸，抽噎着仰躺在地上自知复仇无望，愤恨地说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沈愿无举起了剑。
但到了最后也没有斩下，她收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系统问她为什么不杀，好歹也是一个积分，沈愿无面无表情，她说道：“有朝一日，来找我复仇吧，这样才稍微有那么一点价值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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