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累吗。”
“你痛苦吗。”
“你憎恨吗。”
“你是否——哀叹着自己的命运呢。”
诺尔拉恍惚着。
是，谁的声音......？
是，谁在说话......？
他仿佛置身于一个奇妙的空间之中。
白发红瞳的少女们，围绕着他。
少女们美丽，少女们温柔，但少女们的脸上带着刻骨铭心的憎恨。
“你们......是谁啊？”
诺尔拉有些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到了自己周围的一切。
少女们用自己的躯体堆叠着，拥挤在一起，构成了——
一副美丽，但是可怖的画卷。
“我们，是你啊。”
“小王子。”
一个可爱的男孩子来到了他的面前，微笑着和他打了个招呼。
——那是自己的脸。
诺尔拉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走开！！！”
诺尔拉的身后爆发出了一声怒吼。
是一个看上去恐怖的怪物。
怪物咆哮着，似乎是在示威的样子，恐吓着那个和诺尔拉一样的男孩子。
“这里不是王子的地盘！快走开！”
“别，别这样嘛，大家可以和平相处的......”
虽然不清楚冲突到底是怎么爆发的，但是诺尔拉下意识的就这么说了。
“不可能！”
妖怪愤怒的瞪大了眼睛。
“妖怪和王子绝无和平共处的可能！妖怪的王子同时只会存在一个！”
“想要和平，只有一方消失！”
王子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妖怪。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呢？”
诺尔拉非常的不理解。
“因为妖怪只有变成王子，才能够站在阳光之下。”
“而王子只有消灭了妖怪，才会性命无忧的生活。”
围绕着诺尔拉的那些白发红瞳的少女们主动说道，解释道。
“妖怪憎恨着王子，王子讨厌着妖怪。”
“这个世界上就是有着无缘无故的愤怒啊。”
“真正的王子殿下，真正的妖怪大人。”
“......什么？”
诺尔拉愣了愣，显然是没能理解这话的意思。
“吼————”
“昂——————”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听到了几声咆哮——那不是妖怪发出来的。
而是——真正的野兽。
龙——一头巨大到难以想象的龙。
还有其他的几头魔兽，看上去凶恶，狰狞，仿佛随时都要吞噬生命一般。
“......那是什么？”
真正的王子惧怕的看着远处的魔兽。
“那也是你。”
少女们继续说着。
“......啊。”
这一次，诺尔拉却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自己......自己啊。
自己早就不是自己了呢。
迷失在工业的硝烟之中的英伦少年，没有一步是自己能够控制的，走到了今天的这一步。
“我是要死了吗？”
想明白一切的诺尔拉抬起了头，对着少女们问道。
“你会活下去。”
“......这样啊。”
“确实这样更好呢，我还得去帮忙呢——给藤丸立香大姐姐帮忙。”
诺尔拉微微颔首。
自己已经不再是自己了。
看看自己灵魂之中的这些家伙。
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
童话故事之中的王子和反派。
还有龙，强大的魔兽。
无论哪一个，看上去都比区区一个工业革命时期枉死的童工更像是“主角”吧。
自己能够成为这样的人，真是一场想象不到的悲剧呢。
“我什么时候，能成为单纯的自己呢？”
他下意识的喃喃自语。
从身体里的这些家伙们来看，诺尔拉其实觉得berserker这个职介其实不是那么的适合自己。
Avenger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职介吧——偶尔会有这样的想法。
但就算是变成了Avenger，自己也仍然不会成为自己呢。
——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重温到那股，【只有自己】的感觉呢？
卢斯兰——
你是想让我直到这个吗？
......
医务室的病床上，诺尔拉缓慢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嗯唔......”
恍惚之后，看着天花板，诺尔拉的眼中透露着一股迷茫。
“你醒了啊，感觉如何，应该还保留着自己的自我吧。”
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嗯......？啊，您是......？”
——这是一个从者。
诺尔拉一下子就感觉出来了对方的身份。
“我是caster的从者，是新加入队伍中的成员，真名为阿维斯布隆。”
“诺尔拉·布罗尔，阿诺一号，伦敦的狂兽，你的身体构造真是让人印象深刻。”
阿维斯布隆的语气很认真的样子。
诺尔拉挠了挠头。
这算是夸奖吗......嗯？
他注意到了自己双手的异样。
怎么感觉......和原本不一样了？
双手确实不一样了。
最直观的感受就是——变成了透明的冰蓝手臂。
就仿佛是由冰构成的一样......等等，冰？
“看样子你有所猜测的样子啊。”
阿维斯布隆点了点头。
“你之前和一名叫做卢斯兰的对手发生了战斗，对方的实力比你要强，所以你输了。”
“但你没有死，只是失去了自己的双手，仅此而已。”
“我通过在外面采集到的魔法素材想办法为你制造了一对新的双臂，虽然说形式上可能改变了不少，但基础的实力应该并没有被削弱。”
“要去外面尝试一下吗？”
从改造这方面来说，阿维斯布隆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他付出了比制造大量的魔偶还要更加精细的操作，才为诺尔拉复现了这一对和之前差不多的手臂，最多也就是力量的性质产生了些许的变化而已。
“我......不急，大姐姐他们呢？还有皇帝先生，她们没事吧？”
诺尔拉没有去管自己的双手，反而是询问其了同伴们的安危。
“请放心，她们都非常的安全，否则我也不可能被召唤出来不是吗。”
“啊，这样啊......”
诺尔拉懵懂的点了点头。
确实呢，契约的感觉没有被切断。
“那我出去看看！”
诺尔拉翻身从床上跳了下去，一路小跑跑出了潜航艇。
劳·芬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阿维斯布隆的身边。
“您真的不考虑参与到改造之中吗？”
阿维斯布隆直截了当的开口说道，劳·芬奇的脸色一下子就僵硬了起来。
“如果有您的参与，我相信那个孩子会变得更加的强大和纯粹的。”
阿维斯布隆似乎对这件事感到相当程度的可惜的样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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