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war without blades
「卡斯提亚，读了今晨的『见闻报』吗？」
「『克伦威尔殿下与他的木偶戏表演』？」
「『台前装模作样，台下原形毕露』……哈哈哈，评语犀利！」
青瓷台，执政办公室外，雅斯特拉与卡斯提亚正等待执政的传召。理查德在召开每日的内阁会议前，往往会先与二裔商讨事宜。
不多时，执政的秘书官推开大门，将这等候的顾问与大臣请进其内。
「卡斯提亚！你看到这报纸上发表什么的荒唐言论！」
理查德将手中的报纸甩在卡斯提亚面前的明木长桌上。
「卡斯提亚，你作为内政大臣，不应该将这些荒唐言论处理掉吗？」
「执政殿下，内政大臣负责安全与秩序。『见闻报』只是写了一篇文章，没有危害到银月议会或银月林的利益。」卡斯提亚不卑不亢道，「我没有权力去做此事。」
「怎么没有？这种言论损害了执政的名誉，而执政对议会负责，于是这就间接损害了议会的利益！」
「执政殿下，与其盯着报纸不放，您不如真切地考虑一下他们提出的问题。」理查德的歪理令雅斯特兰忍俊不禁，于是他只能插开话题道，「您究竟准备如何处理火器走私问题？您到现在还没有明确的动作。」
「这…我不是先前已经在议会述职时讲了吗……」理查德的气焰小了许多。
「『看清形势，抓好重点，打击犯罪，整顿公府』？不，执政殿下，我是问您实际想如何做……」
「嗯，呃…我本来的确想将这烟笼坊的链条连根拔起，甚至都拉到了松间泉与沙雪漠议员的支持，只差在议院中向他们发难……可结果这走私问题越查牵扯得就越广……」
「所以，您准备口头谴责一下，而后采取除了实际行动以外的一切举措？」
卡斯提亚小声嘟囔道：「这不就是『装模作样』吗？」
雅斯特拉对着卡斯提亚摇摇头，暗示他噤声。理查德抬头凝视了一会卡斯提亚，随后不悦道：「总之，火器走私问题不能一刀切，一定要从长计议。」
「执政殿下，您已经掌握了哪些信息？」雅斯特拉问道。
「虽不多但足够有破坏力……卡斯提亚，这块就是你的职责了罢？」
「是的，执政殿下。」卡斯提亚赶忙道，「烟笼坊的大多数火器都通过烛火群岛的不知名商家流向各邦，少部分经过南方的莱茵公国后就不知去向。」
「那些烛火群岛的商家有说自己来自普图努斯，也有说来自皮拉『pearl』，他们都很有财力，而且十分慷慨……」
「是啊，慷慨至极！把公府的官员小吏都养得嘴角流油，军政大臣与财政大臣更是不知收了多少好处！」理查德气愤道，「裔非圣贤，孰能无过。但他们竟然将我一直瞒着，这才是最令我失望之处！」
「看来各位大臣不太信任殿下，或者他们别有所图……」
「这就是我担心的地方，若他们只贪财那最好……」
雅斯特拉闻得此言，便知理查德已然意动。
「……执政殿下，您还未下定决心吗？」
「雅斯特拉，你说的事能成吗？」
「您先前可非现在这般犹豫。」雅斯特拉笑道，「如执政殿下一般的极具魄力之裔怎么会停滞于此？」
「『虽千万裔吾往矣！』才是您的真正气质！」
「雅斯特拉，你说得没错。涅盘之后才有重生……放手去做罢……」
「……」
「雅斯特拉大人，您好像一点都不意外，您好像一直都不意外。」
「怎么，我该意外什么？」
内阁会议结束后，卡斯提亚于青瓷台的内阁高级餐厅宴请雅斯特拉。
「仔细想来，我一直都不太了解您的立场。」卡斯提亚端起酒杯小抿一口，「最开始行会代表告密时，您教我不去揭公府的烂疮疤，但现在您却又不停建议执政殿下出重拳……」
「你感到困惑，卡斯提亚？」雅斯特拉的笑容中参杂了一分诡异，「然而，矛盾是事物发展的内在动力。」
「您…想改变什么？」
「你，又想改变什么，卡斯提亚？」
「我想做出真正的贡献，拯救逐渐堕落至虚相的同胞，而非在如今的银月议会里尸位素餐。」
「呵呵呵，有这种觉悟，去真知教廷里做教士才最适合你……」雅斯特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声回荡在空旷的餐厅内。
「雅斯特拉大人，你是谁？或者说，你是什么？」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某种程度上讲，我们是同类。」
相顾无言，卡斯提亚望着面前翠绿眼眸的少年裔族，心中愈发生出恐惧与敬畏。
「雅斯特拉大人，我记得您是工匠世家出身，并无教士背景罢？但您却曾对《圣歌》作出那样精确的解读。除却真知教廷自己之外，最了解他们的就是……」
卡斯提亚言语未竟，因而也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但雅斯特拉的反应已然说明一切。
「火器贸易本来就是暴利，银月议会的每个裔都知晓此事。而人性…哦，裔性从来经不起考量。」雅斯特拉不再将招牌性的笑容挂在脸上。
「想要搞明白议员与重要官员的喜好并不困难，我们不就一直在替执政殿下做这些不甚光彩的事？你以为内政大臣的本质工作是什么？」
「至于腐化……」雅斯特拉言语逐渐冰冷，「先是小恩小惠，而后是推辞不了的情义，最后不就同舟共济了？议员们与大臣们登上如今的位置可不全是依靠着满腔热情，他们必须要喂饱身后支持他们的『朋友』……此时，只需外面的一些小契机，甚至都无需我亲自动手……」
「而你，卡斯提亚，也看清了银月林的局势，不然怎么会来找我谈心呢？」
「……即使这样会毁了银月林？」
「沧海桑田，不过弹指之间。尽管我们追寻不同的道路，但你也能认识到什么只存于一瞬，什么才是真正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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