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最读完第一章才停下来，他一边伸手倒茶，一边看向直播间，想看一下反馈，或者该说确定一下观众有没有全部跑光。
“真的是真人主播！”
“这手！请主播立刻、马上玩弄我！”
“麻烦房管把上面的兄弟踢出去，噢，没有房管啊，那……主播请先奖励我！”
苏最看着弹幕上的“手玩年”，眉头再次拧紧，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温和询问：“欢迎新进来的……”
他看了一眼不断刷新的弹幕上的要求，迟疑地继续：“宝宝？”
怎么这么腻歪？
不过苏最演那么多年戏，什么羞耻的台词没有说过，等他看到右上角明晃晃的“734在线”，再出口的称呼显得缱绻深情，听得人耳朵酥麻发热，“欢迎各位宝宝们，不知道刚刚播的第一章还算满意吗？”
观众少，弹幕都还算友好，大多都是在吹彩虹屁，当然也有一些不好的声音在其中。
“这播的什么啊，浪费时间”
“别的主播使出十八般武艺，这主播未免太糊弄人了”
“就是就是，还读小说，我们又不是没长眼睛，想看不会自己看吗”
苏最前世很红，粉丝很多，黑粉同样不少。
而且他非科班出身，被星探发现才出道的，一开始什么难听话没听过。起初他还会难过，委屈，愤慨，甚至自我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不该走这条路。
后来他知道了没有人可以获得所有人的喜爱，周围的声音那么多，他也不必每一句都听到心里。
直播间的观众之前只有几个人点了个免费的赞，苏最的手在镜头里出现又离开后，开始有人送小花花，大方点的刷了几个小蛋糕和冰激凌，嚷嚷着叫苏最把镜头投向他自己的手。
苏最第一次直播，不清楚那些礼物的价格，只知道五颜六色还挺好看的，他统一谢过后又叮嘱他们要量力而行，接着不解地说：“手有什么好看的，我继续给你们读小说了。”
弹幕哀嚎一片，苏最已经冷酷无情地把视线转到自己手机上，他觉得停顿太多，观众不能沉浸，会影响助眠效果，再加上这小说开篇就极其吸引人，他一口气读完三章才再次停下。
再看向直播间，苏最蓦地睁大双眼，只见整个屏幕正下着绚烂的流星雨，划过一条条银色的小尾巴，顶端弹出一条系统提醒“一只羊bb为主播听鱼送了一场梦幻流星雨！”
密集的流星雨挡住整个屏幕，足足下了一分钟，苏最才看到刷得比之前更欢快的弹幕。
“卧槽，富婆！”
“呜呜呜我榜一刚坐没几分钟就被挤下去了，终究是我不配了”
“呵呵……别是主播自己找的托吧”
榜二那个经不起弹幕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观众们的言语刺激，奈何他不是土豪，虽又刷了几个小蛋糕，但撼动不了榜一的地位，只能铩羽而归。
苏最在礼物榜一看到“一只羊bb”，头像跟昵称相符，是一只软绵可爱的卡通小羊，应该是个女生，他看到弹幕不时刷过的“富婆”，猜测刚刚那个流星雨估计不便宜，诚心道谢，“谢谢一只小羊bb送的流星雨，同样谢谢其他宝宝的礼物，大家要量力而行噢。”
流星雨会在“听见”首页大喇叭通知，随后又涌入不少的新观众，还有《仙盟纪事》的粉丝闻讯而来，很快苏最的直播间看过的人数就破万，虽然最后留下的只有三千多，但是他对第一晚直播就有这样的成果已经很满意了。
苏最挑了几条弹幕互动，突然不友好的弹幕多了很多。毕竟僧多肉少，他的出现多多少少动了点别的主播的蛋糕。
“主播这声线跟念小说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啊，别是其他团队录好了来骗我们是真人主播现播的吧”
“就是就是，直播搞假，还找托刷礼物刺激别的粉丝刷更多的礼物，这也太恶劣了。平台就应该封杀这样的主播”
“除非现在指定读哪一段主播能马上念那一段，不然绝对是录播的”
一时间，相信苏最的和不相信他的观众在弹幕上吵了起来，这边骂“人傻钱多”，那边回“红眼怪”，好不热闹。
就在这时，一直没说话的榜一又刷了流星雨，绚烂夺目金灿灿的流星雨把或好或坏的弹幕都遮得严严实实，这次一只羊bb还附上一句极其言简意赅的话，“不是托”。
她这句大写加粗的弹幕跟着流星雨在直播间挂了一分钟。苏最一开始是不太想理会那些骂他的话的，但是看到粉丝如此极力拥护他，他也不能什么也不做。
等流星雨下完，弹幕上比之前更加腥风血雨，嘲讽苏最戏多又心虚，不然怎么不早点证明自己。
苏最喝了一口蜂蜜柚子茶，清了清嗓子，先是拿本音说了一句“谢谢一只羊bb送的流星雨”，然后压低声线，拿低沉带磁性猛攻无比地重复了一遍，接着又毫无间歇地不停变换声线，正太音、少年音，青年大叔音和老者音都各自重复了一遍一字不差的谢词。
弹幕跟卡住了似的一动不动，几秒钟后又疯了一样刷新，那些黑苏最的人悻悻离开了大半，剩下几个嘴硬的面对苏最战斗力爆表的新粉丝们只能负隅顽抗，很快就无力为继。
不少弹幕央着苏最拿总攻音叫他们一声“宝宝”，苏最觉得时间耽误得差不多了，该干正事继续念小说了，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小羊bb又刷了一次流星雨，并留言问“主播可以读《第十二年春》吗？”
“嗯？”
苏最问：“这是小说名吗？”
他以前除了研读剧本也会看一些大热的小说，但是没听说过这本，暗道这小说应该是原来那个世界没有的。很快弹幕给了他答案，榜一小羊说的确实是一本小说，并且知名度很大，在某网霸榜了好几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般的存在。
按理说榜一大佬的要求主播都会尽力满足，但是苏最之前选的几本小说里不包括这本，现在再去找又要浪费时间，他解释了个中缘由，温和道：“抱歉，明天晚上念这本好吗，小羊bb？还是十点半开播。”
小羊bb又刷了一次流星雨，“好。”
直播间所有人今晚不知道第几次被金钱蒙蔽了双眼，苏最在最后的时间里又念了几章，在十二点的时候准时停下，放低声音，像是在哄睡：“时间不早了，各位晚安，明晚见，好梦~”
说完苏最干脆利落地下播，嗓子微微紧绷沙哑，他又一口气喝了一杯甜津津的蜂蜜柚子茶，才觉得舒服点。
这个直播平台是可以随时提现的，苏最在退出软件的前一秒想起来这点，想到明天的早餐钱还没着落又想到刚刚不时在屏幕上闪过的可爱美味小蛋糕冰激凌，他随手点进了后台提现中心，然后狭长凤目瞪成圆溜溜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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