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抉择
姜有为感觉到了巨大的冲击，下意识的撑住之后想要护住李敏之。但是事与愿违，姜有为的胳膊传出了清脆的骨骼断裂的声音，然后就是眩晕以及身体被甩到车外的痛感。
姜有为被甩出车外，眼前发黑，胳膊的痛感开始慢慢传来。大脑逐渐开始清醒。
姜有为睁开眼睛之后，下意识的就是去寻找李敏之的身影。到处都是散落的首饰和衣服的装饰物，还有散落一地的手捧花的黄金玫瑰。
姜有为看到了距离自己十几米远的李敏之，她就那样穿着量身定制的金色礼服躺在那里，身下不知道是散开的衣服，还是溢出的血迹。
姜有为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暂停了，他缓缓的站起身，血液便流了下来进入眼睛里。姜有为努力的睁开眼睛，想要看看李敏之，想要看着李敏之。
明明只有那点距离，姜有为感觉自己好像走了很久很久，久到腿没有知觉了。
走到李敏之身边，缓缓的跪下来，轻轻的拍了拍李敏之的胳膊说：“你还好吗？”
但是李敏之没有回答他，姜有为机械的低下头，看到李敏之就那样躺在地上，想要抱起她回到车上，但是发现自己的右手好像动不了了。
他想要用左手拉起李敏之，但是发现自己用不上力气。他轻轻的开口说：“敏敏，你起来，我们要去结婚了，我的右手好像动不了了，你自己起来好不好。”
血还是浸湿了姜有为的裤子，在白色的礼服上染上一朵一朵红色的花朵。
姜有为看着自己左手上的血，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看不清了，但是努力的睁大眼睛，他在害怕，在战栗，他小心翼翼的触碰着地上的爱人，希望能唤醒她。
但是没有任何回应。明明上一秒还在安慰自己不要紧张的爱人，在下一秒就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回应了。
后面的侯玉才，夏侯兄妹，老白就那样只能站在他身后看着这一切。
医生来了，他们来检查李敏之的情况，但是都摇摇头。想要检查姜有为，姜有为惊慌失措的说：“我没事的，你们看看敏敏好不好，真的，我求求你们了，看看敏敏好不好。”
姜有为发疯了一样的祈求着医生，甚至不停的磕头希望他们能重视自己的话语。
但是并没有用，医生拉着姜有为说：“让我们先看看你好吗？先看看你，您现在是最重要的。”
老白和夏侯诗书过来帮忙拉住姜有为，姜有为奋力挣扎嘶吼：“不要动我，我求求你们了，我求求你们好不好，看看敏敏，看看敏敏啊。明明她还躺在那里的，她就在那里的，我求求你们了。”
不知道是谁给姜有为扎了一针，姜有为开始有了安静的迹象，然后一口血吐出来，晕迷过去。
姜有为不知道自己在何处，只知道自己仿佛一瞬间就进入了黑暗，他知道今天是自己结婚的日子，他要和自己喜欢的女孩结婚了。
黑暗中，有人问他，他喜欢的女孩是谁。姜有为愣住了，是啊，自己喜欢的女孩是谁？黑暗中，一幕幕的场景再次闪过，就像电影一样播放着两人幸福的时光。尽管很平淡的相处，但是真的很温馨，然后他们有了一个宝宝，宝宝刚生下来很小很小。
黑暗电影里，女孩的脸是看不清的，但是姜有为知道，他必须要看清，尽管入目的全是血色，但是这么重要的人他一定要看清。
然后他记起了女孩的名字，叫李敏之，他慢慢看清李敏之的脸，是明媚的，好看的，娇俏的。每个五官都很精致，都很合适，都很让自己喜欢。
然后他们要结婚了，但是发生了什么呢？姜有为知道，发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但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车祸的现场开始一帧一帧的展现在姜有为的眼前，他看到了自己的爱人就那样躺在地上，自己想动，想去抱起她，但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抬脚。
挣扎，怒吼，甚至姜有为趴倒在地想要爬过去都不可以。他就在原地，靠近不了一点。
姜有为不想放弃，但是真的是徒劳无功，然后看到李敏之就这样被黑暗一点一点的吞噬，剩下的之后自己手上的血迹还在那里。
入耳是嘈杂的声响，以及仪器的声音。有人在叫他，但是他不想睁开眼睛。姜有为知道自己睁开眼睛，就会面对什么。
但是他知道，他还有事要做啊。他们还有宝宝，一个刚刚一周岁的宝宝。
姜有为睁开眼睛，是熟悉的天花板，姜有为出神的望着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眼睛没有焦距。
第一个发现姜有为醒的，是夏侯诗书，他放弃了那边的学业，毕竟他学不学都可以的。
看到姜有为醒过来，夏侯诗书第一件事就是为姜有为检查身体和大脑反应。一切正常。
姜有为第一件事局势问：“念之呢？”
夏侯诗书愣住了，几乎每一个人都在酝酿如何告诉姜有为真相，如何面对姜有为对李敏之的询问。但是姜有为并没有太多询问，第一句就是姜李钰。
夏侯诗书思考了一下说：“下午李靖志会带他过来。你昏迷了半年了，李靖志已经在二叔的教育下接受早教教育了。”
姜有为点点头。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那样僵硬。
下午，姜李钰果然来了，看到姜有为醒了之后，惊喜的跑到床边说：“爸爸，你醒了？”
上午，姜有为一直在练习抬手，目的就是为了在见姜李钰第一面就能给他一个安慰的抚摸。
姜有为艰难的抬起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姜李钰的脑袋。姜李钰双手抓住姜有为的手轻轻的贴在脸上，小心的问：“爸爸，你在梦里疼不疼？”
姜有为轻轻牵动嘴角，轻笑着说：“爸爸在梦里，一直和妈妈在一起，这样就不会很疼了。”
“原来如此，那妈妈是不是一直在和爸爸在一起？”姜李钰闷闷的说。
“对呀，妈妈一直和爸爸在一起呢，但是妈妈不能来看我们念之了，就让爸爸回来照顾念之了。爸爸呀。一直到我们念之长大成人都会在念之身边的。”
夏侯诗书愣了一下，姜李钰顿了一下，眼泪就啪嗒啪嗒的掉下来了。哽咽着说：“那念之就会和爸爸一起快快乐乐的长大好不好？然后爸爸再去见妈妈的时候会说，念之有在好好长大。”
姜有为笑了，说：“爸爸会陪着念之快快乐乐的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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