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线，带着一个车载火炮的班组到京城。
结果，你告诉我，这是要对外出口武器装备，赚外汇用的。
靳开来想过了许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想到，自己这行人，召回来，是做这种工作的。
猴子还没捶过瘾，可能，已经列装到手中的装备就得先卖出去。
啊，这？？
作为部队的军人，靳开来从没考虑过对外出口这方面的事情，也从来没做过销售，面对的还是外国人。
他从来考虑的是，如何利用新式火炮打胜仗，把炮膛中的炮弹，精准的投送到对面的阵地上。
或者是借用兄弟单位炮侦雷达侦查到的讯息，把对方阵地上的火炮阵地给掀翻。
你告诉我，怎么突然就要开始卖家底了。
“因为第三代自行火炮，车载火炮的研制，投入了大量的经费，配备了弹道计算机后，火控系统的技术加持下，大口径加榴炮的在提升射程的基础上，精度将远远超过目前现役的第二代，当然，造价也远远高于第二代。”
“装备，只要有了量产能力后，它的重要性，对于生产厂家，以及研究机构来说无形中就降低了，相反，更重要的是它背后所代表的数据。”
“就拿目前的炮兵部队来举例，现在想要打的准，靠的是炮兵班组的实战经验，这是要靠时间积累，但第三代火炮，可以做到，把积累下来的数据参数，保存记录在车辆的控制系统内，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但一款装备的服役期限，远远高于普通的士兵~！”
“这样，所有列装第三代装备炮兵班组，他们的战斗力下限，将被提高在一个同一水平线上，哪怕是刚下连队几个月的新兵蛋子，也能在熟悉火控系统后，一炮轻松端掉二十公里外的目标。”
靳开来在七八七厂呆过，期间学习了不少车载火炮的专业知识，去金陵炮校的时候，更是亲自开着第一代的车载火炮原型车，送达学校。
第二代，电气化操控的车载火炮，也是前些年的时候，才陆陆续续装配到了部队中，更换替代第一代车载火炮，提升最大的，是速度。
转眼，第三代，已经到了跟前，听起来，令人充满了期待。
太快了，亲身经历过第一代从无到有的机械操控，到第二代电气操控，对于李厂长口中的第三代，靳开来表示，他真的很想看到。
如果，每一辆车载火炮，都代表着其中隐藏着一个无形的拥有丰富火炮射击经验的老班长，那对于基层部队战斗力的提升，可以说是质的飞跃。
炮兵部队的人才培养，耗时耗力，也非常耗金钱，虽然没有飞行员那么夸张，那也比铁脚板的老陆要高。
打出去一枚一五二的炮弹，那就等于烧了百来块钱，平均到炮兵班组身上看着就不高了，奈何炮长不是打一枚就可以训练出来的。
“目前，主要还是卡在了钱的问题上，这也是国家为何改革，全力保障经济发展，不光是解决就业，还要尽量缩小军事装备领域的差距，至少这个差距不能继续拉大。”
“对我们来说，这是一次机会，研发需要经费，列装也需要经费，淘汰落后的技术装备，换取别人手中的外汇，这是笔合算的生意~！”
坐在沙发上的靳开来，用力点了点头，心头甚至产生了一丝莫名而来惶恐，国家这是要下大棋，他这个带队主官的肩膀上，顿时感觉担子很重，压的他快喘不过来气。
“要是对方不愿意买怎么办，就是比如说，人家看不上呢，不是……，已经技术落后了~！”
脸色涨的有些通红，靳开来急的有些抓耳挠腮，李厂长要是不告诉他这些，心里毫无防范，当然就不存在压力。
现在召回一个本该在前线的炮兵班组回来，那肯定是要给那些“客户”，进行表演，或者说演示自家的装备有多厉害，这要人家回头看过后不买了，影响到后续的装备研发、列装，那罪过可就老大了。
哪怕上级部门，或者说，红星厂这边，都会不怪他，那自己心里，也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这该死的道德感，越是像他这样的人，只会感觉，责任越是重大。
“一枚一九一零年，USA大漂亮生产出来的地雷，远渡重洋之后，可以炸在辛亥，也可以炸在十几年后的鹅城~！”
“这枚十几年前的地雷，可能十几年后的大漂亮看来，已经是个淘汰货，但对其他人来说，是只要选择的地方合适，就能炸到适合的人，那时候，并不是什么国家，都能生产出，这款装备。”
“对于我们即将到来的客人也是，在我们眼中，第二代车载火炮，自行火炮的技术已经落后，但这枚‘过时’的地雷，在我们客人那里，是先进武器，只要价格合适，是在他们的手中，起到惊天，动地，泣鬼神的作用。”
靳开来晃了晃脑袋，感觉脑袋里的脑浆，像是变成了浆糊。
李厂长这个例子举的，额~！
别说在辛亥过后的十几年，哪怕再过十几年，大漂亮的地雷，也比边区造的黑火药瓦罐雷看起来要靠谱。
反正意思靳开来是听懂了，他们需要接待的客户，可能装备生产研发能力不行，就和那时候的两国类似。
对于我们来说，它是已经落后的，对第三世界国家来说，车载火炮这东西，还是蛮厉害的，至少他们肯定造不出这样的车辆底盘。
“没有卖不掉的产品，只有卖不掉的价格，只看我们想不想卖，至于能不能卖，在于对方愿意出到什么价格~！”
“这一块，跟你没有多大关系了，你和你的团队，所要做的，就是把它当做两场演习，只是台上观摩的不是高级指挥员，而是挥舞着外汇钞票的客人~！”
“本职工作干好，就像你在南边，端火力点，端对方火炮阵地一样，毕竟，我们的红岩神炮，实际并不差，不是么~！”
“我们需要打一个漂亮的配合，你们负责勾引出他们的兴趣，掏空口袋的事情，交给我。”
可能是李厂长身上的自信，影响到了自己，靳开来此时才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松了下来。
这样说，问题就不大了，他们，只需要负责把演习做好就成。
靳开来并不笨，相反，他的脑子很灵活，只是性格方面有些耿直，事关炮兵部队第三代装备研发、列装。
他的耿直，只会留给自己人，但他灵活的脑袋，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勾搭出客人们的兴趣。
他这边的工作做得好，李厂长这边的工作，才会更轻松。
“有没有问题？”
“我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靳开来站起身，抬起右手举到了眉梢，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既然上级点名让他过来，无论如何，都得把这笔划算的买卖做成了。
“不用那么紧张，实际上，我们已经出售了一千多辆的主战坦克，以及一部分战斗机，客人可以说是我们的老客户了，这一次更多的是走个流程，因为他们的装备消耗速度很快。”
“我们也不是强买强卖，相反，客户对于装备的迫切需求，比我们预想中的要高，现场会有他们的翻译，肯定会主动询问炮组一些技术问题，保密的技术参数，授权给你，可以对他们放开。”
“你要表现出一种不情愿，一丝丝不乐意配合的样子，要扭捏，要别扭，要演出来，让他们感觉，我们的战士是不想卖，不舍得卖的感觉，激发出他们的购买欲望，你不想卖，嘿，我还偏偏就想买。”
靳开来瞪大了眼珠子，听着李厂长给自己上着销售课，甚至连微表情，都有要求，顿时感觉自己的心都有些脏了。
对方想买，己方明明想卖，卖掉换外汇，用来盖新厂区，部队列装新装备，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情，这样搞的话，貌似十分复杂。
“你的性格我知道，很耿直，但生意归生意，外贸出口，本质上也是生意，谈生意，就得讲究方式方法~！”
像是看出了靳开来眼中的不解，李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卖商品，特别是大件商品，售楼部对外开放前，还知道培训销售，更何况是军火这样的甲方市场。
目前外贸人才稀缺，虽然之前已经有过成交，但在李峰看来，外汇赚的还是有些低了，兔子这边心虚，担心自家产的卖不上价，不敢要价，担心吓走客户，但骆驼那边更心虚，担心不卖呢~！
坦克飞机，跟红星厂也没关系，李峰也插不上手，也说不上话，但既然看上了自家的炮，那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车载火炮，虽然不算十分高精尖的技术装备，但目前能生产出来的国家，还是有数的，我们的优势，是经历过实战考验，价格相比他国要低。”
“不要觉得我在跟他们耍手段，不是因为的确缺钱，谁会卖家底，既然要卖，那就得卖个好价钱，就是得吃肉，光喝汤没意思~！”
“我们要让他们买到手，嘿，还感觉自己赚大发了，高高兴兴的来，乐呵呵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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