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不太会烤鸭，不过他选的柴火还是相当专业，竟然是选的行内人才知道的枣木柴。
用这种木柴烤好的烤鸭，天然带有木头特殊的香味，吃的时候芳香四溢，还能掩盖掉鸭子身上特有的异味。
不但如此，秦老这座烤鸭炉，也属于长期烤鸭子的老炉，这里面不用放鸭子都有一股浓郁的鸭味。
陆禹经过询问后才得，原来是四合院老主人去世，他们几个子女都不想重操旧业，分掉了几个亿的家产后，就把这院子里所有东西都留给了秦老。
这座炉子就是原先，老主人经营多年烤鸭店的设备，现在放着不用只会落灰，秦老想着，如今他也到了退休的年纪，干脆就把老物件拾到拾到，接下来继续用，也免得埋没了这本可以传家的好宝贝。
刚好尝试第一次做烤鸭，秦老为了忙活烤鸭前期的工作，已经在院子里折腾了一个上午。
现在就只剩下点火的时间，又正好遇上陆禹两人到访，这才有了眼前的一幕。
陆禹手里不停的往外拿着枣木柴，嘴里面有一搭没一搭，跟秦老唠着家常，倒也算别有一番乐趣。
直到那火窑里只剩下两三根木柴，陆禹这才拿来火钳，将里面淤积的碳火全都清空，白色的烟灰撒了一地。
这时候也不着急去打扫卫生，陆禹将所剩不多的木材架成十字状，这时候在接过秦老帮他拿来的报纸，放在里面点火之后，有了充分燃烧空间的柴火，很容易便可以引燃。
“好好好…，点着了，还是禹仔最棒，我早上费了老大劲，就是点不着。”
秦老说完就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他手里拿着蒲扇，不停地扇着身子上的汗珠，眼神在院子里游移，终于这时候又注意到，一直躲着他幂幂。
“幂…，别坐着那边不动嘛，过来跟我老人家聊聊天。”
“嗯…，秦老，不用了吧？”
大幂幂有一些抗拒，看到秦老，她总会想起当初结婚的场景。
尽管已经离婚多年，可那种不堪回首的往事，总会在午夜时分，好向她的心头，并压的她喘不过气。
“唉…，小威呢，确实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他现在对小糯米很好呀，你们都是多年的夫妻，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吗，人要往前看。”
“我…，秦老，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是怪他，酒店的那一次咯，这也正常的嘛！都是离了婚的男女，找一个女人，互相安慰，也没什么错的呀，你也这么大岁数，到这些年都没想过？”
“秦老～！”
大幂幂瞪大的眼珠，看看秦老，又望望陆禹，一张美脸早已涨得通红。
只奈何她脚上太痛，现在还走不动路，只能在院子里，听着秦老，跟她的“解释”。
“好好好…，又嫌我老了是吧，唉…，现在说话都没人听咯。”
秦老跟一叹着腔调，大幂幂看他这么说，又不好反驳老人家，只好说的身子躲在轮椅上，两只眼皮耷拉着，有气无力，心里十分后悔，今天怎么就鬼迷日眼，听了陆禹的鬼建议。
“秦老，鸭子放了吗？”
陆禹看到了大幂幂的窘迫，眼前的情形如果秦老再问下去，只怕她这个要强的女人，说不定还真忍着脚上的巨痛，使着性子也要离开。
本来就是陆禹选好的“吃鸭”地，现在搞得不欢而散，到时候谁面子都不过不去，这时候吸引走秦老的注意力，让他们不在同一个问题，再继续纠缠下去。
“哎呀…，我真是老糊涂了，他只没放都不知道，禹仔啊，你在那边等等我，我去屋里把吹好的鸭子，给你提出来两个。”
秦老说完就从凳子上起身，想要进屋拿鸭子。
陆禹这边听的好奇，秦老刚才说给他提两只，难道这个意思是说，里面远远不止两只？
“秦老，秦爷爷…，你等等。”陆禹上前拦住秦老，接着问到：“秦老，你今天准备考多少只呀？”
“十只喽！”
“这么多吗？你一个人吃…。”
“嘿…，小家伙，你当我傻的吗？当然是分给周围的邻居，你看我初来乍到的，总得拿点心意，送给人家吧，不能空着手呀。”
“这么多，还不如去外面买呢，您老做多麻烦呀，都这么大年纪了。”
“你你你…，瞧不上我老头了吧，放心，秦老头还健硕的很，十只烤鸭，洒洒水的事啦。”
“呃…，好吧，你把十只都提出来吧。”
陆禹也是拗不过老人，他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总是习惯把手里最好的东西分给隔壁邻居和亲戚，有时候甚至宁可自己不吃，也想听到外面的人夸他两句，手艺好。
像烤鸭这种东西，前期的准备极其麻烦，除了要给鸭拔毛、去脚、去内脏，还需要额外的打气，脆皮水，还有一定时间的晾晒。
这种事在烤鸭店都很麻烦，更何况一个年近古稀的老人，做起来自然是又慢又乱。
陆禹让秦老在椅子上重新坐好，他自己才进入了屋里，果然看到一根长长的竹竿上，秦老用铁钩子整齐的挂满了十只鸭胚。
烤鸭用的品种，是一种皮特别厚的鸭子，跟市场买的不同，个头也要大上许多。
陆禹试着拿下一只提了提，放在手里大约有三四斤重，十只就是四十多斤，这对于陆禹的臂力要不算是任何阻碍。
只是考虑到一次性提出来，烤鸭难免会有碰撞，到时候里面的气全卸了，放在炉里就不容易烤熟，更不容易烤均匀。
只能分开五趟，一只手一只，陆禹提着烤鸭，走到炉子旁边，没有马上打开里面的空间，而是将鸭子灌到了旁边的树枝上。
等到四只鸭子都拿出来，他才打开炉子的顶部盖子，用特制的烤鸭杆，将鸭胚一只只放进里，挂好。
这才算完成了前期的工作，接下来盖好盖子，只要炉里的温度保持，烘烤时间合适，陆禹就能吃到这美味的烤鸭，还是他亲手做的。
“秦老，秦老～！”
只是放鸭子的一小会儿工夫，秦老已经在椅子上坐着睡着，这时候恐怕是已经进入梦乡，如果不是陆禹叫他，只怕今天睡到晚上，他都不一定能醒过来。
“啊…，禹仔，你叫我吗？”
“对啊，秦老，要烤多长时间，我也是第一次，把握不好火候，可别烤老了。”
“烤多长时间…，我想想。老布(老房东）好像那天跟我说过，是多久来着…。”
秦老摇着头开始回忆，之前跟老房东请教过的问题，他们俩以前确实聊过，只是时间过去的太急，那时候秦老也是在饭桌上无语提起，根本没记在心上。
“啊…，我想起来了，老布说，如果火旺，他说一个小时就够了。可要是想好吃，火别太大，一个半小时，正正好，不老也不生，这时候的鸭肉，极品！”
“嗯，知道啦，秦老你继续睡吧，等鸭子烤好，我再叫你。”
“好！”
………
时间一晃而过，眼看着西边的太阳已经下山，朝霞映照的天空一片绚烂，红彤彤的火红，又是哪秋日里，半空飘落最鲜艳的枫叶，红的令人心颤。
“嗯～！好香，禹仔，鸭子还没好吗？”
秦老从迷糊中醒来，彼此间都是一片浓烈的鸭味，香的他睡不着觉，干脆直接起身，去吃一口捣鼓了一天的烤鸭，也让他老人家好好享受享受。
“哈哈…，早就好了，我把鸭子都片成片了，在屋里呢，秦老你醒的真是时候。”
陆禹这里夸着秦老，两只手也是不停，他连忙上前拖住秦老的手臂，好让这老人家，不会因为刚睡醒，又在椅子上摔倒。
“片好了就好，我给你去冰箱拿饼，早上我刚从菜场买的，现在吃正好，正好呀！”
秦老弯着腰正要去冰箱拿卷饼，陆禹看他激动的样子，只怕在老人家弯弯腰，又出什么毛病。
于是连盟上前阻拦道：“算了，秦老，还是放着我来吧。”
把秦老拉到桌子旁边，那上面已经有秦老昨天从太长买来的烤鸭调料，还有卷饼用的蔬菜。
陆禹打开冰箱，才发现里面还放了很多支啤酒，还有可乐。
“秦老，你放那么多啤酒干嘛呀，好像你们这个年纪应该喝白酒吧。”陆禹手里拿着卷饼，好奇的问。
“呵呵…，我不喝别人要喝的呀，你以为，我这里都没人来吗，别忘了，我也有个儿子。”
“哦…，对嚯，文杰，他现在也在内地吗，记得他一直在tvb吧。”
“这两年在内地的多喽，香江…呵呵，现在的圈子越来越小，还是内地好用哟！”
“哈哈，都是一家人嘛！在哪里都一样，只要能赚到钱，是吧秦老。”
“你小子，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我也没有不让文杰来内地，只是以前觉得吧，在那边还有老人带带，来内地只能靠他自己，年轻人，也太辛苦了。”
“我不这么觉得，既然是年轻人，就该出来闯闯嘛。”
“好啦，好啦，不聊这些，你去把幂抬进来吧，这么晚了在外面，我怕她快被蚊子抬走了。”
“嘿嘿…，我忙忘了。”
陆禹挠着头皮，一脸不好意思地出门，果然看到正在拍的手臂上，都是蚊子包的幂幂。
她这时候气的要命，一直没人搭理她不说，还要在外面喂蚊子，还一口话都不敢说。
看到陆禹，当时气的我打一处来，大幂幂忍不住怒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干脆把我扔在外面别管算了，出来干嘛？”
“好啦，小姨妈，马上有新鲜的烤鸭吃了，你别脾气这么大嘛，女人更年期生气，容易老的。”
“说谁更年期呢？”
“你喽。”
“陆禹～！”
“好好好，幂幂姐貌美如花，永远都是十八岁，永远不老，永远没有更年期，好了吧？走啦，带你吃好吃的。”
“哼…，嘴里没一句实话，我讨厌你！”
“好好好…，讨厌…讨厌，还吃烤鸭吗？”
“吃，干嘛不吃？”
………
离开秦老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陆禹本来不准备待这么久，可是挡不住老人家的热情，而且烤鸭要准备的食材太多，不吃掉点，真怕秦老会舍不得，一个人在家里吃剩菜，那就不好了。
吃完还要帮忙的收拾，这期间来来去去，时间就这样一去不复返。
当陆禹再一次抱起轮椅上的幂幂，想把她丢进副驾驶的时候，却感觉脖子上的小手，正使劲拉着他，久久不愿松开。
“别这样，好吗…？”
“呜…。”
幂幂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一张脸贴着他的脖颈，在他肩膀上抽泣，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
“好了，没事了，你把我放下去吧。”
也许是宣泄了情绪，也许是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放下，大幂幂放开手肘，让陆禹将她抱进车里，此后再也没有说话。
嘟嘟嘟…。
“喂…，子枫，嗯，带小姨妈来吃烤鸭呢！”
“对啊，烤鸭好香。早上跟你说了，你说没时间嘛，我只好带小姨妈自己来了。”
“嗯嗯…，好的，知道了路上小心，对了，你晚上饿吗，我给你带点吃的吧。”
“嗯…嗯，好，知道了。”
“对了，明天是蘑菇屋最后一期，你准备好什么节目了吗？”
“就是…，其实也没什么，要不，妹妹你也做一道菜吧，别老让别人觉得你什么都不。”
“对啊，做菜也不难，你看了黄老师这么多年，说一点都不会，大家也不信吧，还是要露一手的。”
“做什么好？嗯…，你还是自己看吧，要不问问家里的爸爸妈妈，也许他们会有好主意。”
“嗯…，好好…，等我晚上到了再说，先上小姨妈回去，对啊，时间可能很迟哦！”
放下手机，陆禹没有立刻上车，是考虑取明天蘑菇屋的拍摄情况，这一次也算是凑巧，黄老师也给面子，要不然。
【娇藏】剧组，想找个这么好的老牌综艺推广，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多少精力，才能有这么好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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