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烨皱眉：“真界？”
剑骁倒是很有耐心：“不错，是真界。猎星狂族认为，天地本无界，本我在，界在。所以他们耗尽无数岁月，构筑了亿万族人共同拥有的真界。一切，在真界里，都有迹可循。”
龙烨震撼，剑骁却摇头：“不过，老夫也不清楚是否有虚假。”
旋即，他看着龙烨：“你所悟真魂技，何名？”
“苍生一叹。”龙烨回答。
剑骁似是满意，点头：“好，好名字……如此凄寒，倒真有人世凉薄的孤寂了。”
龙烨却摇头：“人世当真凉薄么？只是我那一梦孤独凄凉，真正的人世，轮不到我来评价。”
剑骁眼光微凝，仅仅是视线，居然让龙烨有皮肤被割裂的痛感。还好，剑骁很快收回目光，略带笑意：“小修，你，叫什么？”
龙烨执礼一拜：“龙烨。”
“龙烨……好，好名字，和你的炼体之法很相配。”剑骁忽然问使者，“剑岐，这是哪一域？”
剑岐回到：“尊者，这里是北辰域和琅山域的战场，这个小修是北辰域修士。”
“北辰域？”剑骁脸色微微一变，“当初欺天的北辰域么？”
“正是。”剑岐肯定。
剑骁凝眸，对龙烨道：“小修，舍弃在此域的全部，跟随老夫回到剑天神域，虽然不会立即让你登堂入室，成为记名弟子，却是足够。你，可愿意？”
剑岐眼底闪过惊骇，剑骁再道：“北辰域，是诅咒之地，也是欺天之地，更是异族当年撒下诡血之地。似你这等璞玉，老夫不忍，此言真诚，你自珍重。”
这一瞬间，龙烨突然意识到，北辰域也许不像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剑骁何等人物？与自己恩师界星老道同为无上，能让他这么严肃对待，又怎么会是凡俗？龙烨默然，脑海中闪过很多念头，但最多的，还是关于不灭圣尊和风倩。
“前辈，我……不能。”龙烨深深一叹。
“为何？”剑骁皱眉。
龙烨反问：“前辈认为，帝空，是真的么？”
剑骁凝眸：“小修，何出此言？”
龙烨默然一会儿，随后道：“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帝空是假的。”
“狂子！”剑岐暴喝，“你安敢妄议诸位帝者！”
剑骁沉声：“闭嘴！”
顿时，剑岐噤若寒蝉，剑骁看着龙烨，许久没有说话。龙烨隐隐觉得，对方的眼神里似乎存在某种哀恸。
“龙烨，龙烨……”剑骁喃喃，“你所说，也许是，也许不是。但无论如何，你都已经置身其中，北辰域，是绝望的深渊，是无法脱身的巨浪……除非，你真正醒来。”
“醒来？”龙烨重复。
“劫，真正的劫，可老夫不能说太多。”剑骁叹气，“龙烨，老夫会在剑天神域等你，老夫有预感，我们终会见面。”
龙烨执礼：“多谢前辈厚爱。”
剑骁又道：“龙烨，老夫这个投影存在不了太久了。临走前，老夫要提醒你，你身上有死气，但却绝无死迹。但凡事小心，有的时候，天命变。”
龙烨记住，深深一拜。
“自珍重。”剑骁说罢，竟化作点点光辉散去。
剑岐道：“好自为之吧。”
一甩袖，其人已不见。
……
密林之中，龙烨盘膝而坐，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但焚血天魔变消弭的修为没有恢复。此时，数名元丹境后期的修士蛰伏，他们面色凝重，康瑾低声：“他是方才那以一敌三的狂徒么？”
“不错。”红发的廖崆开口，肯定道。
“咳咳……要动手么？”另一边，徐蟾面色苍白，尽显病态模样。
“他身上的气息已经不如最初，可以一试。”康瑾慎言慎行，一点点靠近。
徐蟾得了吩咐，立刻抛出玉简，悬带着阵符，插入地面后，爆发出炫目的绿光，急速改变了四周的环境。包括地面、根茎和树木枝干，眨眼间，围绕龙烨的囚笼形成了。
廖崆储物袋打开，飞出数百根灵针，他一一点过，手指刺破，鲜血凝成箭头般。接着，他血色的头发颤抖，细一看，那绝非发丝，而是数不清的红色线虫。这些血虫蠕动，飞身而出，缠绕在灵针上，作用不明，却足以让人胆寒。
“倒是各有手段。”龙烨睁眼，平静地看着三人。
康瑾炼体最强，被发现也不见丝毫惊慌：“这么敏锐么？”
“你们太吵了。”龙烨站起身，三人立刻警惕，前者笑了笑，“不知道，战况如何？”
三人闻言，面色微沉，龙烨却颔首：“看来我的出手果然有用，杀了一个，打伤两个。”
“哼！那对你恐怕也是不小的负担吧？”康瑾冷笑。
龙烨承认：“不错，我差点死了，但也只是差点。尽管我不如当时，可你们不会是我的对手，走吧。”
“少废话，上！”康瑾喝道。
龙烨叹气：“珏儿。”
“天尊灵仆……这小子，倒越来越有意思了。”剑岐高坐寒天，露出很淡的笑容。
收起三人的储物袋后，龙烨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剑岐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允许了他使用珏儿。
“看来在元丹狩猎战里使用天尊灵仆并不合规，是因为剑骁前辈，才给的面子吧。”龙烨喃喃。
……
外界，龙烨依靠珏儿斩杀三名元丹境后期，进一步削弱了琅山域的战力，几乎没有悬念，琅山域在决胜局中战败，选择了投降。不多久，龙烨回到北辰域的驻扎地，看了一眼四周，原本还算热闹的地方，在五轮厮杀后，变得有些空旷。
龙烨不知怎么的，有些感伤，也许联想到风倩，也许联想到自己，他表情略微复杂，走到玄战身前一拜：“老师，学生回来了。”
“好，你做得很好。”玄战欣慰，这场决胜局，终结战局的不是龙烨，但最耀眼的却是龙烨，甚至来说，他的功劳也绝对不低。
龙烨一笑：“学生只是尽力而为。”
玄战看了一眼四周，四位大天尊都默契地远离些许。
“北辰域，焚海宗，是时候告诉你了。”玄战一摆手，一方天地黯淡，所有声音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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