凼缓缓举起一只手,示意身旁五王稍安勿躁,心中却已掀起波澜:楚一凡,纵然你侥幸逃过忌无酒的灭杀,可我内宇宙五王联手,又岂是你能抗衡?
无论从哪般局势看,你的死期、外宇宙的覆灭,都已是定局。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王,沉声道:“我潜幽族与夜游族,无意掺和你们七族对外宇宙的侵略。汗旺族态度摇摆,锋硕族又龟缩在空间节点静观其变……”
“本不该多言,但若论同处一片宇宙的情分,倒要提醒你们一句:当心幽冥族。他们与我等一样,是从宇宙初开便存在的古老族群,底蕴深不可测。”
“还有那正在渡劫的天圣境修士,劝你们莫要靠近。他们所悟的天道玄奥而强大,你们一旦靠近,必会被强行卷入渡劫区域,届时恐有不测。”
说罢,他话锋一转,看向一旁面色复杂的殃:“我要从你这里开始,彻底改变潜幽族女尊男卑的旧制。
从今往后,我族以男为尊,女子不得染指皇权。这是我与潜幽皇商议定的结果,你随我回去,继承皇位,成就大宝。”
凼说完,不再犹豫,一把抓住仍在不断挣扎的殃,无视她的反抗,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空间节点极速掠去。
“父亲!你不能这样!”殃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绝望,“你这样做,楚大哥必死无疑!你是懦夫!你背信弃义!”
凼头也不回,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决绝:“孩子,为父能帮他的,已经足够多了。若是让地罗族与苍幽族知晓,我将他们的族中宝典都暗中给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殃,忘了他吧。如今这局面,他绝无生机。等你坐稳皇位,若有那份心,为父允你给他报仇便是。”
“我不要!你放我回去……”殃绝望的哭喊在空旷的宇宙虚空中回荡,却终究越来越远,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另一边,楚一凡正全力吸收着海量的暗物质能量,头顶那九颗洪荒道果在能量的滋养下,渐渐融合归一,凝实成一颗通体湛蓝、仿佛蕴藏着宇宙星辰的道果,悬浮于半空,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忌无酒远远望着那颗道果,眼中充满了震撼——这洪荒道果的深邃与玄奥,远超任何位面的道果,仅是散逸出的层层光晕,便让他神魂战栗。
就连远在天边、刚刚凝聚肉身还不甚稳固的阴尧,都能从楚一凡的道果中感受到一股亲切的本源之气,仿佛那是宇宙万物的起源。
楚一凡转过身,目光落在忌无酒身上,平静开口:“你如今仍在天道制约之内,我若要杀你,易如反掌。但我给你一次机会。”
“与我等联手,共抗内宇宙的侵略,你,答应与否?”
话音落,他伸出手,淡淡道:“凡天阵,回归!”
刹那间,散落各处的虚天金页化作点点金光,如倦鸟归巢般一闪而回,尽数落入他的掌心,消失不见。
忌无酒身上的束缚随之解除,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躯,看着被淡淡蓝色光晕笼罩的楚一凡,神色颓废却又带着一丝不甘:“道圣境……你竟然真的成就了道圣境!”
他踉跄着不断后退,眼中闪过疯狂:“可那又如何?外宇宙的那些王,哪个不是在道圣境浸淫了万载岁月?他们中,道圣境中期者众,更有巅峰大能坐镇!你凭什么抗衡?”
楚一凡负手而立,闭目凝神,对周遭旋转的天地浑不在意,那些呼啸而来的飞剑,在触及他周身光晕的刹那便自行湮灭,根本无法近身。
忌无酒见状,嘶吼道:“剑回魂泉!”
霎时间,天地间所有的剑影汇聚成一股洪流,携着撕裂虚空的威势,朝着楚一凡激射而去。剑影穿透了他的身体,却如石沉大海,未能激起半分波澜。
楚一凡依旧闭目,神情淡然,仿佛他与这片空间分属两个世界,互不干扰。
忌无酒的肉身开始片片脱落,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顾,头发散乱如狂草,目光狠厉如厉鬼。他将悬浮于胸前的长剑一引,身上洒落的血液尽数汇聚于剑身之上。
“楚一凡,我要你死!魂祭!”他高举双手,状若疯魔。
瞬间,无数冤魂从他体内呼啸而出,密密麻麻,遮天蔽日。这些冤魂在闻到血腥味的瞬间,双眼变得血红,凶戾之气暴涨,疯狂地吞噬着空中的血液,甚至开始啃食忌无酒残破的肉身。
忌无酒的长剑顺势穿透他的残躯,剑身瞬间被染成血红,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楚一凡即便远在千万里之外,都能清晰地听见长剑饮血时发出的“咕咚”声响,令人毛骨悚然。
他依旧未曾睁眼,只是淡淡道:“现在回头,尚有一线生机。”
话音刚落,忌无酒身后陡然浮现出一尊巨大的法相。
那法相矮胖如球,双眼赤红,隐隐有火光跳动,胸前布满了狰狞的龟裂,缝隙中流淌出如岩浆般的红色液体。
这些红色液体滴落之处,空间瞬间被灼烧出一个个黑洞,久久无法修复。
忌无酒的肉身已然化为一副骨架,道婴在顷刻间瓦解,唯有一丝元神裹挟着他的魂魄,一闪便从法相的眉间没入。
那些啃食肉身的冤魂见势不妙,想要逃遁,法相却猛地张开一张硕大无比的嘴巴,猛地一吸,如鲸吞百川般将九成冤魂尽数吸入腹中。
法相抬起一指高空,口中轻吐一字:“陨!”
楚一凡这才缓缓睁眼,看着那尊法相,淡淡开口:“舍弃肉身,寄托于法相之中,无论胜败,皆是舍命一战。值得吗?我楚一凡,难道还不如那些内宇宙生灵值得你信任?”
法相口中传出忌无酒嘶哑的声音:“灭了你,夺舍你的肉身,再与内宇宙生灵求和——这,是我唯一的活路!”
楚一凡懒得再与他多言,抬手从上往下一挥,朗声道:“我乃渡劫道圣,道心通明,劫数已过。你连自身劫数都未曾渡过,道心残缺,于我而言,不过是附庸罢了。”
“今日你若不愿与我并肩作战,那就……成为我成长的基石吧!”
手掌落下的瞬间,一头蓝色麒麟虚影一闪而出,麒麟仰天一声咆哮,随即化作破命刀的模样。
一道湛蓝色的刀芒冲天而起,如一条连接天地的细线,快到极致,一闪而过。
忌无酒的法相心中一凛,察觉到不对,急忙双手交叉挡在胸前。“嗤啦”一声,火影四溅,他那巨大的身躯竟被刀芒震得连连向后滑行,脚下的空间寸寸碎裂。
就在此时,天际骤然落下一道妖异的红光,红光中夹杂着无数夺人心魄的嘶吼,似有万千厉鬼在其中哀嚎。
光幕在临近楚一凡头顶时骤然一聚,化作一柄惊天巨剑,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劈下。
楚一凡头也未抬,随手拍出一掌,一道蓝色刀芒自掌心迸发,冲天而起,与巨剑轰然相撞。
刹那间,刀剑相击之处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两股力量相互湮灭,最终消散于无形。
忌无酒的法相猛地弯下腰,口中发出痛苦不堪的嘶吼,他的背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隆起,手臂也开始疯狂增长,骨骼摩擦的“咔咔”声在虚空中回荡,整尊法相都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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