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跟于守间的谈话，可谓收获颇丰。
至少关于于思汉的形象，也是渐渐丰满起来。
早上张凡就在想，于思汉不是高官，也不是什么知名的学者、诗人、富豪，为何能被家族后人记了几百年？
现在想来，于思汉果然不是普通人。
关于他抵抗满清的事，也许有美化、演义的成分，也许是后人为了解释他为何忽然消失。
但有一点是确定的，于守间实力不俗，甚至很可能也是个修行人。
几百年前，雪山还是雪山，紫怪山的气候、环境不会有多少变化。
在那种冰雪世界里看守道观，一般人根本顶不住。
就连顶级的登山队员，都要准备周全，带着各种装备，才敢攀登一下。
于思汉在山上过了半辈子，不可能没有修为。
作为一个修行人，跟妖狐苏竹扯上了关系，合理性就大多。
至于苏竹为何将断尾吊坠交给他，那就是另一件隐秘了。
不过两人的关系肯定是不错的，毕竟苏竹不可能把吊坠给一个仇人。
狐妖断尾，最合理的原因就是为了保留生命的种子。
既然苏竹这么做了，说明她很可能预判到了自己会被封印。
那么，她除了交给于思汉藏有断尾的吊坠，还可能交代了救她破出封印的方法，或是如何借助断尾之力，助她重获新生。
只是不知道，于思汉为何没成功解救苏竹。也许他是实力不够，也许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总之，张凡觉得，只要找到于思汉的道观，这些迷雾很可能会被拨开。
虽然这些是张凡的推测，但逻辑链很清晰，能够自洽，真实性还是颇高的。
目前，他想找到破解封印阵法的方法。最有机会的途径，也只有寻找道观的遗迹了。
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更好的方向。
“于叔，今天多有打扰了，我先和两个朋友回去了，有些事我和她俩要商量一下。”张凡起身，打算告辞。
于守间道：“啊，这么晚了，张先生不在这住了吗？”
张凡笑着道：“不用了，我朋友在县城有其他住处，你们宾馆最近这么忙，我就不继续打扰你们了，反正县城不大，有事随时联系。”
于思汉接着道：“既然不在这住了，那要不一起吃个晚饭吧，昨天你救了小芙，走得太急，我都没好好招待你呢。”
张凡道：“不用了，来日方长，改天我好好请你们一家人。”
“那好吧，我就不多留了，在县里住如果有什么不懂的事情，随时问我。”于守间道。
跟于家父女道别后，张凡就带着两女开车走了。
在苏冰蓝的指路下，他开到了一个环境不错的小区。
这个县城的人口密度不高，小区总共才五层，楼间距很大，到处都是停车的地方，这倒是方便了张凡。
把车在楼下停好后，几人就到了三楼的一套房子里。
房子是装修好的，里面的家具都很新，虽然苏冰蓝和韩小月之前在这里休息过，但基本也都没用里面的家具，所以看起来十分干净整洁。
到了这里，张凡稍稍松了口气，有种回家的感觉。
今天的紫怪山之行，他先是废了好大工夫探索，然后又被邬卓偷袭，二人大战一场。
之后忽然被吸到个新的空间，又跟苏冰蓝打了一架，差点命都没了。
更重要的是，其间还经历了以为韩小月死了的过程。
总之是一波三折，让张凡身心俱疲。
张凡一头躺到了沙发上，道：“这日子过得，比上班还累。”
说完就掏出了手机，对着屏幕一顿操作。
苏冰蓝略显不快，道：“手机这么好玩？你是个修行人啊，能不能干点跟身份匹配的事？”
韩小月也是一本正经地道：“张凡，你懈怠了啊。”
张凡很冤，幽幽地道：“你们知道我干嘛的嘛，这就开始教导我了。”
“在干嘛？”韩小月疑惑。
张凡道：“点外卖。”
苏冰蓝：“……”
张凡补充道：“我们这里可是有个吃货的，比起修炼，比起研究苏竹，我觉得让她吃点好吃的更重要。”
韩小月脸色一红，道：“哎呀，你怎么这样。”
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很暖。
原来在张凡心里，买好吃的给她，是这么重要啊。
“这个时间，我也懒得去外面找馆子了，点些外卖吃吃好了。”张凡继续扒拉手机。
苏冰蓝难得没有再反驳张凡。
大概她也是心疼韩小月，这些天为了强破封印，命都差点没了，现在还是嫉妒虚弱的状态。
韩小月虽然不吃饭也不会饿死，但吃点东西，至少能改善心情，这也是一种促进恢复的方法。
“点好了。”
几分钟后，张凡放下手机，道：“接下来几天，你们就都安心在这里恢复、修炼吧。”
“封印的事呢？”苏冰蓝道，“你有计划了？”
张凡道：“当然是要先找道观遗迹了，这种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搞定的。紫怪山我们都去过，都没发现什么道观吧？”
苏冰蓝微微点头，道：“没错，我来往于封印之地这么久，确实没发现什么道观的痕迹。毕竟隔了几百年，也不会留下什么气息了。要是活人，反而好找些……”
张凡继续道：“我认为，搜索范围必须扩大，紫怪山只是一个大概的方位罢了。既然扩大范围，这事光靠一两个人，效率太低了。过几天，等紫怪山的热度过去，登山的人少了，我会动用官方的力量，找个借口将大片范围封锁起来，安排些弟兄去找，就算挖地三尺，也会把道观的遗址找出来。”
张凡这次来西南是有特权的，哪怕调动军队都没问题。
他打算直接从军方挑一部分精锐，进行地毯式的搜索。
当然了，现在紫怪山还在热度最高的时候，不太适合立即这么做。
如果立马让人去搜，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路人拍下来了，再传到网上，影响不好。
而且最近大批网友刚到附近扎堆，直接驱散所有人，不许人家来，也不太合适。
现在就算藏着掖着去搜查，估计也搜不出什么东西。
张凡打算过个一两周，等紫怪山的热度降了后，再找个正当的理由，比如“紫怪山附近出现多次意外事件，造成多人死亡”，用这样的理由，禁止闲人靠近。
说不定，这个理由都不一定是“编的”。
现在这么多作死的人来紫怪山，不出人命都不太现实。
总之过阵子顺理成章地封山，不许外人进入，谁敢随便进山，就属于违法违规！
别说是普通人了，就算是修行人，都不许进来。
当然太牛的修行人另说，太厉害的强者，比如苏冰蓝这种级别的，来去自如，你给不给人家来都不重要。
没有闲杂人等，敞开了搜，必定事半功倍。
张凡把计划跟苏冰蓝说了后，苏冰蓝赞道：“我们仨确实不适合亲自去搜索，不光是效率低的问题，这种低质量的重复劳动，太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我们不如好好恢复、修炼。最重要的是，最近不少门派都盯着紫怪山，我和小月又是狐妖，你身上也有一部分妖气，万一被发现身份，麻烦就大了。动用人类武装的力量，确实是个好办法，也难得你有这种能力。看来，有些时候，你还是很靠谱的。”
她之前对张凡破有偏见，今日开始稍微客观了一下，发现张凡除了有些对不起韩小月之外，其他方面配得上优秀的评价。
“哇，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师姐姐~居然夸我了，我好感动，呜呜呜，我哭死。”张凡露出夸张的表情。
苏冰蓝脸色一拉，道：“死性不改，希望有一天，你能斗过我的不是嘴，而是实力。”
张凡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道：“这一天，我觉得不会很久，到时候我必定打得你哭着求饶。”
“呵。”
苏冰蓝用冷笑表示回应。
韩小月小心翼翼地道：“师姐，张凡，你跟他可别在这地方打起来啊，这房子可撑不住你们折腾。”
苏冰蓝道：“我自有分寸，我从没把他当作对手，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张凡很不服，道：“你修炼了一辈子，我才修炼了几天？你怎么好意思跟我比！当你跟我比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
苏冰蓝呵呵一笑，道：“是吗？那你可加油了。如果你真能超越我，也算是天机派的福气，我很乐意见到。小月，这几天你再教教他太虚三十六剑吧，尽量提升一下实力，做两手打算……”
韩小月点了点头。
她当然明白，两手打算是什么意思。
如果他们能成功破开封印，让苏竹去拯救天机派，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但这条路并不能一定成功。
万一封印破不开呢？
万一，封印破开了，但苏竹六亲不认呢？
从族群和道义的角度来说，苏竹和苏冰蓝、韩小月是同类，同族之间是会互助的。
但苏竹被封了几百年，也保不准变成什么样的，心理变态都说不定。
所以第二手打算，还是要靠自己了。
提升自身实力，能提多少是多少吧……
只不过，三个月时间，还是太短了。
张凡似是看出了这姐妹俩的心思，一本正经地道：“三个月后，说不定都用不到苏竹了，我对我的气运和天赋还是比较自信的。”
这话倒不是他瞎说的。
他刚认识韩小月时，对天赋、气运之类的东西，并没有清晰直观的认知。
只是听韩小月评价说，他的天赋非常强大。
如今张凡经历了这么多，遇到了这么多对手，尤其是今天碰到了邬卓，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牛哔。
邬卓都一大把岁数了，出自名门正派太玄宗，听他的口气，太玄宗的底蕴和实力也是不俗的。
而邬卓在太玄宗，应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实力和地位颇高，不然也没资格知道那么多隐秘，更没资格代表宗门来探查紫怪山。
邬卓放在修仙界，绝对算是中坚力量，甚至是偏头部的。
这种老前辈偷袭张凡，都没成功，还反被张凡打败了。
说句不好听的，张凡当时就算想杀了邬卓，也不过一念之间。
通过这事，张凡才清晰的知道，自己是真的强，天赋超逆天的，不是韩小月在哄人。
他从刚开始修炼，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三个多月而已。
九月多修炼，十二月金丹两层。
再过三个月，他能达到何种程度？
连他自己都很期待。
在张凡的潜意识里，他其实根本就没期待过苏竹。
理性上，他认同苏冰蓝判断，认为苏竹是最有机会拯救天机派的。
但感性上，他更想靠自己。
大丈夫生于世间，当持三尺长剑，杀尽世间敌！
苏冰蓝对张凡的志气似乎不太感冒，淡淡地道：“外卖你们吃吧，我打坐去了，房间你们自己随便住。”
话音一落，她就进了一间卧室，关上了门。
张凡嘀咕道：“苏冰蓝这人真是多面，有时候好像挺正常的，有时候又冷的吓人，有时候好像很贴心，有时候又很冷血。”
韩小月道：“师姐其实很好的，只是外在冷罢了，真的冷血之人，又何必关心天机派的死活？其实，从名分上说，她已经不是天机派弟子了。”
“啊？她被门派开除了？”张凡很惊讶。
韩小月道：“这事说来话长，哎，总之不重要了……趁着外卖没来，先简单修炼一下吧，我们先互相传个功，帮对方强化灵力……”
以前张凡修为低，只能单方面接受韩小月的传功，之前两人在一起住时，韩小月也没少帮他疏通经脉、强化灵力。
如今他到了金丹境，也能反过来给韩小月传功了。
两人互传，双方都大有裨益。
张凡原地盘膝坐好，道：“开始吧。”
韩小月也是坐在了他面前。
张凡忽然说道：“我俩这样，算……双修吗？”
韩小月脱口而出：“当然不算？”
“那怎样才算双修？听说，双修能快速提升修为？”张凡坏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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