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首当然没有为难自己人的习惯，他对小公主的打压，也不是为了什么下马威。
事实上，他对小公主所做的事，曾经也在杨婵，听心，孙悟空一行身上用过。
不管是以前取笑杨婵，让孙悟空三个抄经还是其他，都是为了让这些弟子更有人性。
他的这些弟子，除了武曌以外，哪一个是凡人？哪怕杨婵也有一半仙人血统，不管他这些弟子心性如何，必然会缺少人性。
就好像曾经的敖听心，其从来没有压迫人族的想法，因为杨婵的原因，还对人族很有好感，但她当初依然被敖广骗得团团转，一直以为龙族从来没有欺压过人族。
她被骗，难道真是蠢吗？当然不是。
只是因为她是龙族，她缺少人族的人性，她就会把龙族对人族的很多行为视为理所当然。
所以敖广只要不当着她的面屠杀人族，她就根本意识不到龙族曾经也和那些香火神灵一样欺压人族。
一直到道首点破。
同样的问题也出现在除武曌以外的所有弟子身上。
所以李淳风所做的只是先打压住金宁这个骄傲的小凤凰的傲气，再让其明白何为人性。
小公主老老实实坐在道首面前，心中一开始那点身为凤凰族，圣人弟子的傲气已经没了。
李淳风才终于神色如常地开口，道：“悟饭，你现在可以说说，这西梁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那个如意真仙，又为何要虏你？”
小公主这一刻几乎要激动地哭出来。
不容易啊，终于说到正事了。
她连忙道：“父亲大人，此事要一分为二来说。”
“先是这西梁女儿国，这整个国度其实并不存在于世。整个国度只女娲娘娘当年为保存母凤残魂所立的一处禁制。”
“整个女儿国内，从国君到臣民，皆是母凤残魂所做的一个梦而已。可以说，这女儿国中，所有人都不过是母凤梦中的一个自我投影罢了。”
“或者说，女儿国就是母凤，母凤就是女儿国。”
众人：？？？
不但孙悟空几个全都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来，就连祖龙都目瞪口呆。
他万万没想到女娲娘娘当年还有这样的操作。
李淳风虽然表面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但内心深处也是震惊无比。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何女儿国在原本的西游命数中那么特殊了，原本的命数中，不管唐僧一行到哪一个西方人族的国度，这个西方国度本身就是西行队伍的一难。
但女儿国却不一样。
女儿国本身完全没成为取经人的一难，反而是子母河成了一难，之后又有蝎子精成了一难。
女儿国全程都是一个背景板而已，就连女王要与唐僧结亲一事，也是没用半点强，后面在见识了孙悟空的本事后，也不敢有要纠缠。
这要是都能算一难，那才叫笑话。
现在他知道原因了。
佛门除非真的要和女娲娘娘撕破脸，不然不会对女儿国本身动手，因为对女儿动手，就是毁了元凤的残魂。
女娲娘娘与凤凰族的关系，诸天仙佛神灵皆知，佛门再嚣张，在西方二圣真能拿下女娲娘娘之前，他们不敢和女娲娘娘撕破脸。
小公主偷偷看了道首一眼，连忙又低声道：“父亲大人放心，待父亲大人过了西梁国，此国将会随母凤残魂苏醒而消失，一切都如泡影一般。”
“至于母凤残魂一切皆由父亲大人定夺，但求父亲大人仁慈便好。”
李淳风微微一扬眉，明白小公主这是在暗示武曌灵魂深处的另一片元凤残魂。
若是之前，他会毫不犹豫地直接把元凤的残魂镇压，不给任何人伤害武曌的可能，但随着实力上涨，尤其是在参悟交换大道，柳神法等法则之后。
他已经有其他的看法了。
只要圣人不与他为敌，强行牺牲武曌唤醒元凤，他完全可以让元凤以另一种方式复活而不伤到武曌分毫。
此刻小公主表明态度，让他满意地点点头，道：“继续说。”
小公主心里松了口气，知道她推测得无错，道首并没有向武曌说明母凤有部分残魂在其体内。
而她以退为进表明态度，也得到道首的认可。
小公主定了定神，这才继续道：“父亲大人，本来女儿国一切安宁，但那佛门仗着女娲娘娘封神量劫之后不出太素天的空当。”
“先是把那他们灵山下的一只蝎子精偷偷送到毒敌山，接着又不知从哪里找来一个如意真仙，赖在了解阳山。”
“母凤的梦境受其惊扰，本就已经出现问题，这几年是灾祸不断，借子母河而轮回诞生的母凤梦影化身也越来越少。”
“长此下去，西梁国必然灭国，母凤残魂梦醒，要么消散，要么被佛门夺去。”
“女儿本来想借父亲大人之力，将那蝎子精和如意真仙给赶走，稳定母凤梦境，却不想就在一个月前，他们两方竟然联合起来。”
“又不知他们帮了什么事，施了什么法，女儿国中有一批国民，乃至军队都当了叛徒，开始作乱了。”
她叹息一声，道：“父亲大人，这女儿国上下，除了女儿以外，从国君到乞丐，皆是母凤梦境中的化身，哪怕有人生百态，也万万不可能出现叛徒。”
“但偏偏就出现了，想来定是佛门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害了母凤。所以女儿无奈，为今之计，只能请父亲大人解决掉蝎子精和如意真仙。”
“之后再由女儿唤醒母凤的残魂，将之收纳，一同带上西游路，至于之后，全由父亲大人定夺。”
这下，她是把自己知道的，能说的和盘托出，不再有半点隐瞒。
而道首一行也是终于知道了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怪不得之前青牛真君不敢提前说半个字，这当中因果不但牵涉到圣人，还牵涉到了先天三族，青牛真君当然不能说。
现在小公主能说，是因为其拜道首为父，已经介入西游量劫了。
孙悟空听完小公主的话，抬眼看向李淳风道：“师父，让俺老孙领着呆子和沙师弟，把那蝎子精和如意真仙干掉如何？”
猪八戒拍拍肚子，一脸豪气万千地道：“师父，你说吧，去哪儿杀，杀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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