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子李承乾的心中，程砚一直都是一个可以用心相交的兄长。
自从当年在秦王府中，程砚将《太极拳》教会了当时还是中山郡王的太子李承乾。
太子李承乾就开始，十分的相信这个一直以来对他都十分和善的下属。
玄武门之变后，也正是因为程砚的开导，使得太子李承乾不再对唐皇李世民向历史之中那样十分的畏惧。
同时在内心之中，太子李承乾也因为程砚的开导，放下了他对唐皇李世民的不理解。
这些年来，虽然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太子李承乾会被唐皇李世民所训斥。
可是，太子李承乾知道，那是因为他做的事情有的时候还是太过幼稚，使得最后的结果并没有达到唐皇李世民的要求。
因此，太子李承乾将自己全部的精力都放到了学习中去。
渐渐地，太子李承乾发现，其实处理政务也并不一定需要那么直接的去处理，有的时候偶尔走一些弯路，可能也会出现更好的效果。
后来，随着太子李承乾的逐渐成熟，他所经手的政务也都能够更加符合唐皇李世民的心意。
从而也使得太子李承乾在唐皇李世民的心中，更加的得到承认。
这也使得太子李承乾在朝堂之上，地位也变得更加的稳固。
只是，从两年前开始，太子李承乾不知道什么原因，他所做的事情还是原来的那些事情，所有的做法，已经得到了验证，也是符合朝臣中大部人的心意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太子李承乾还是会被御史言官们以各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弹劾。
而唐皇李世民也会在这个时候，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总是支持这些御史言官。
从而弄得太子李承乾做事变得越来越畏首畏尾，以至于变成现在的不知所措。
听完太子李承乾的介绍之后，程砚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程砚不知道自己的想法究竟对不对，可是，程砚自认为自己的答案已经十分的接近现实。
作为一名臣子，程砚不应该让自己牵扯到其中来。
因为，太子李承乾所诉说的一切，看似是御史言官对太子李承乾吹毛求疵，可是其背后，或许就有唐皇李世民的影子。
若是没有唐皇李世民的暗中支持，这些御史言官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程砚也不会相信他们敢如此的对一国储君如此的吹毛求疵。
可是唐皇李世民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难道仅仅是因为太子李承乾如今在朝堂上的地位愈发的稳固，从而使得唐皇李世民在内心之中十分担心太子李承乾会向他一样，将自己的阿耶变成太上皇？
程砚相信，这并不是真正的答案。
事实上，程砚认为，唐皇李世民之所以这样做，更多的是为了给太子李承乾“炼心”。
在唐皇李世民看来，太子李承乾不过是成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孩子，若是想要更好的承担起大唐这一份责任的话，那么太子李承乾就必须能够经历的起风吹雨打的磨砺。
只是，唐皇李世民不知道的是，在历史之中，正是因为唐皇李世民的这一个想法，使得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
让大唐一个合格的储君，变成了史书上乖张暴戾的太子。
可若是直接说唐皇李世民的做法是错误的，或许又谈不上。
唐皇李世民对太子李承乾的宠爱和这个世上大多数的父亲一样，是无言的，是深沉的。
只是这一份无言与深沉并没有把握好一个叫做“度”的东西。
从而使得，在御史言官、世家、各位皇子共同的努力之下，在唐皇李世民由于的放纵之下，使得太子李承乾承受了太多他不应该承受的痛苦，以至于，到最后的“破罐子破摔”。
“殿下，若是你认为你是一个合格的大唐储君，那么你就不应该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
沉默了良久，程砚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去开导太子李承乾。
“作为一个合格的储君，对于御史言官所说的事情，他们或许说的对，又或许说的不对，可是对于你又有什么太大的关系呢？”
“你身上所承担的责任，是整个大唐的未来。既然他们想要从心理上给予你难以承受的压力，可是只要你自身一心为公，又何必去在乎他们的想法和做法呢？”
“你应该知道，就算是你的父皇，我们的皇帝陛下，当年也是因为魏征的存在，而使得他心爱的鹞鹰被他活活闷死在自己的袍袖之下。”
“与陛下相比，你现在所承受的，难道还有什么可说的么？”
“虽然你现在贵为太子，可是你要知道，你还有父皇，他才是这个世上，最尊贵的那个人。”
“连他都能够承受来自魏征的诘难，难道你就不能承受的住来自御史言官的诘难了么？”
“可是……”听了程砚的话，太子李承乾不自觉的睁大了自己的眼睛，刚想为自己辩驳，可是一想到自己的父皇，却又怎么都说不出口。
“你是不是认为这些御史言官对于你的弹劾，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陛下对他们的纵容？使得你这个大唐的储君，在文武百官的面前，丢失了应有的储君颜面？”
“是！”太子李承乾毫不避讳的说道。
“那么，这个颜面对于你的储君之位又有什么威胁呢？是邢国公、赵国公、潞国公、卢国公等人都开始因为这些御史言官对你的弹劾而不再称赞你了？还是其他的文武百官真的就已经看轻你了呢？”
“还是所有经过你手处理的政务，三省六部的官员阳奉阴违了？”
“还是说你真的做出了有损于大唐的决定了呢？”
面对程砚的责问，太子李承乾急忙说道：“没有！各位国公还是如往常一样支持我，文武百官一样对我恭敬有加，我处理的政务没有一项是有损我大唐的存在。”
“那不就行了？你还要怎么样？你不是金银布帛，不是财富，不可能做到让所有人都喜欢你。你只要做好你应该做的，至于其他的，对于你这个大唐的储君，未来大唐的掌舵人来说，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了程砚的话，太子李承乾陷入到了沉思之中。
程砚不知道此刻太子李承乾究竟在想着什么，这一关只能由太子李承乾自己度过。
若是太子李承乾能够自己从他自己构建出来的牛角尖中走出来，那么他依然能够是一位合格的大唐太子。
若是……程砚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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