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的赶工作、赶航班，又要担心其他事，秋迟是真的累了。喝了牛奶后，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季予安侧躺在旁边，他看着对方熟睡的脸，眼神里充满了宠溺。
仔细想想，似乎在确定关系前后这一段时间里，他的女孩似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而且心里好像藏了很多不愿提起的事。
伸手关了床头灯，随着环境暗下来，他凑近在对方额头上落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用微乎其微的声音说道：
“辛苦了，今晚做个好梦。”
……
然而现实往往事与愿违。
这次的梦里没有白茫茫的雾，也没有各种切换的记忆场景。
日落时分。
秋迟坐在天台的围栏上，她闭眼感受着晚风从耳畔吹过，鼻尖嗅到的空气里还带着太阳微醺的暖意。
而有个青年站在距离她三四米的地方，他的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亦是淡淡，却无端给人一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又是你，难道你不会觉得烦吗？”秋迟淡淡说道，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
“方嘉涵，你就没点自己的事吗……”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道：“秋迟，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不可以。”她想也没想，当场拒绝。
“回答我，我以后不会再到你的梦里。”
闻言，秋迟缓缓睁开眼，她似笑非笑的注视着对面的人：“此话当真？”
“嗯。”
“那行，你想问什么？”
方嘉涵望着栏杆上的女孩，后者背着夕阳的余晖，整个人都沉浸在柔光里，明明近在咫尺，却给他一种遥不可及的无力感。
他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问题，秋迟已经有些不耐烦，说道：“你想好了吗？”
“……”
“如果再不说，刚才的话就此作废。”
“……我们是不是认识？”方嘉涵皱着眉，看着对方的目光格外执拗。
听到这个问题，秋迟不禁觉得有点好笑。
下一刻，她用手指了指脑袋，说道：“你是不是这里有点毛病？”
“我以前是不是经常会叫你囡囡？”方嘉涵没有理会她的嘲讽，而是自顾自说，“我不知道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你就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一句囡囡，熟悉的语气腔调让秋迟有片刻的恍惚，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
她单手撑着下巴，意味深长的注视着对方，“方嘉涵，这就是你的问题？”
“你不想回答的时候喜欢反问别人。”
“……”
“我似乎对你很了解，所以我们是不是曾经认识？”方嘉涵重复一遍刚开始的问题，他那双仿佛对什么都不关心的眼睛，此时里面的情绪却很复杂，“不要骗我，我能看得出来。”
迎上对方审视的目光，秋迟忽然轻笑出声，随即她深呼吸一口气，似是作出了决定。
“是。”
言简意赅的回答，没有多余的赘述。
对于这个答案，方嘉涵却没有什么反应，仿佛早有所料一般。
“我们是什么关系？”他追问道。
“瞧你这话问得，这可得让我好好捋捋。”说这话时，她露出为难的表情，“恋人？情人？室友？或者说是炮友更贴切？”
用云淡风轻的语气陈述一段关系，不知过往几何，只能说是现在已然放下。
只是看着那张漫不经心的脸，方嘉涵就觉得心揪痛得厉害，他紧紧抿着嘴，过了许久才艰难问出一句：“为什么……”
“你很想知道为什么？”
“……”
“也不是什么大事，告诉你也无妨。”秋迟笑了笑，她错开对方的视线望向天空，竟觉得这漫天的霞彩绚丽得碍眼，“因为我不自量力，喜欢犯贱啊～”
“……”
“因为犯贱，所以最后死于横祸，还因此连累了一个无辜的孩子。”
“不是这样的，这不可能……”方嘉涵紧紧皱着眉，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
“你说对了，这确实不可能。”秋迟无所谓的耸耸肩，接着脸上露出得逞的坏笑，“因为都是我编的，如果你喜欢其他版本，我现在心情好，可以酌情再编一个。”
此话一出，方嘉涵的表情顿时僵住。
见状，秋迟忍不住嗤笑出声：“方嘉涵，骗骗你而已，你该不会当真了吧？”
“……”
回答问题和承认编故事这两件事连接得太近，一时间让人分不清这一句“骗”到底指的是谁。
“看你这么可怜，我就告诉你吧，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秋迟没有理会方嘉涵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只见她从栏杆上站起，然后朝对方飞了一个wink，“好了，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完毕，希望方老师能遵守约定，不要再扰人清梦了～”
说完，她便从栏杆上纵身一跃，随即消失在了虚空中。
方嘉涵站在原地，他紧紧抿着嘴，若有所思的盯着那人消失的方向。
……
清晨的第一缕曦光透过阳台的落地窗照进来，在原木地板上留下一小片金色的剪影。
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出现在视野中。
季予安似乎醒了很久，秋迟能从他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清晰看到自己的倒影。
“早上好，季予安～”
闻言，他勾了勾嘴角，然后在对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清浅的吻：“嗯，早上好。”
慵懒的声音传到耳边，听得秋迟惬意的眯起了眼，然后顺势钻进了身旁的怀里。不多时，带了几分嗔怪意味的话语闷闷响起：“季予安，你是不是故意的？”
“嗯？”
“长得那么好看，声音还好听，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来勾引我的？”
听到这句牵强的理由，季予安忍不住轻笑出声，他把下巴抵在某人的头顶上，任由对方在自己怀里上下其手。
“所以，美丽的秋小姐你喜欢吗？”
“不喜欢……”秋迟把头钻出来，仰着脸迎上他的视线，“才怪。”
“能得秋小姐的欢心，是我的荣幸。”
注视着那道温柔宠溺的目光，秋迟心下一动，对着那张薄唇便亲了上去。
季予安被亲得七荤八素，那双清明的眼睛很快变得迷离起来。
平静的清晨，被两颗靠近的心所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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