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门被推开了，这般用力过猛的程度，将屋内的烟绯吓了一跳，但在看见来人后，她松了一口气。
夜兰摊开手：“你看，她来了....嗯？”
她与跟在露曦身后的申鹤对视了一眼，挑了挑眉：“这人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申鹤思考道：“这种情况下，我还要自我介绍吗？”
夜兰耸肩：“没事，你随意。”
“啊...抱歉夜兰，这是有原因的，她是....诶，烟绯？”
“前辈好。”
“你怎么在这里？”露曦的脸木了一下。若是烟绯也牵扯进来了，下次追着自己的恐怕不止留云前辈一人了....
烟绯有些心虚的摸了摸帽子，“巧合，巧合。夜兰，既然前辈来了，就没有需要我的地方了吧，我先回去工作了，客户还在等着我呢。”
小律师走的飞快，看得出来，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这么着急....？夜兰，难道已经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夜兰托住下巴：“你都来这里找我了，我想不用多说什么了....嗯，不说废话，有一个人需要你看看。”
露曦下意识的转身看了一眼申鹤。
“怎么了？”
露曦咽下口水，摇头：“没事。”
来到墙角摆放的简陋木床处，夜兰面无表情的掀开了白布。
“....！”申鹤瞪大了眼睛，而露曦皱着眉咬住了下唇。
白布下的男子全身的血管暴起，呈现诡异的墨绿色，四肢和脖颈处粗壮的地方凸出一个小包，布满血丝。仔细一看，这些肉瘤还在跳动着，是活的。
解释完之前发生了什么后，夜兰摇头：“但是，将他搬到床上的时候，还是正常的样子。”
“这样吗，”思考片刻，露曦开口：“等等，怎么感觉有点面熟....”
申鹤点头，肯定道：“是那次故意撞你的人。”
夜兰问：“故意撞你？”
“对。”
检查完男子的身体后，露曦伸手合上了他空洞的双眼。
“收手吧，夜兰。”
她的神色严肃，少见的，这张脸上看不见一丝放松的笑意。
没等夜兰接话，露曦继续说了下去。
“这不是真正的人...根据你之前说的，体内的灵魂也许还是原本的他，只是这副身躯....”
露曦转动眼珠，想了一个合适的词，“是镜像，复制品一样的存在。”
“复制品....”夜兰瞥向木床上逐渐展现出植物特征的躯体，重复了三个字后，沉默了下去。
申鹤问道：“为什么是复制品。”
“好问题。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收手的原因....”露曦双手抱胸，“特殊的存在需要特殊的躯壳，现在我很确定，那日街道上撞倒我的人，就是祂。”
夜兰闭上眼，叹口气，“......这可真是，吓人。”
幕后黑手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行走在大街上，还是在最热闹的节日中，己方居然毫不知情。
“死因是，力量碰撞产生的余波碾碎了他游散在外脆弱的灵魂，也及时斩断了通道。”讲到这里，露曦垂下了眼睛，“幸好那日我将鹿茸赠与你，否则....”
“之前我应该说过，我对你持有的法器存在印象。”
露曦皱起的眉松开了，她将手放置于胸前，说道：“虽然那段记忆模糊不清，但我不想看见相识之人的后辈陷入危险之中....”
“谢谢你的帮助，接下来，就是专属于我的工作了。这副身躯，就由我带走，可以吧。”
申鹤上前一步，“我来。”
露曦立刻拒绝了：“不...你别碰这种东西。”
夜兰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法器，神色复杂。
“我知道了，那么，合作关系解除。但是在此之前，还有一样东西。”
“什么？”露曦诧异的张了张嘴巴。
啊，还有东西？
“他们交易的东西，你看看有何特别之处。”
夜兰解开了包布。
申鹤不解道：“这是....一块石头？”
露曦的眼中也充满疑惑：“石头？”
“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岩石，但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无法下结论。对了，我询问过烟绯，她也不知出自何处.....看你这反应，嗯，罢了，应当就是他们用来糊弄的东西。”
“从断面看，内部没有任何纹路，很奇怪。”申鹤分析道，“我觉得，这或许不是岩石...”
“未知的石头...石头...不，这是！”露曦恍然大悟，紧接着她的脸'唰'的一下白了下来，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申鹤连忙扶住她的后背：“怎么了？”
“夜兰，这个人是石料商人？.....”
“没错，你的意思是？”
露曦指着她手上的石头，激动道：“有问题，问题可太大了！就是这个啊！！！”
“你们没见过，是因为根本就不存在啊....该死，居然利用人的惯性思维，我下意识忽略了这件事......这个石头和这具躯体是同样的产物，这么多年，不知道有多少随着货物卖出去了！”
这种久存现实的能力，连自己的都做不到....难道祂的本体已经出来了？
——“特殊的存在需要特殊的躯壳”....而这个躯壳不限于人形吗！
听着露曦的话，瞬间明白了什么的夜兰脸色骤变。
“对不起，我之前说的太肯定了。”露曦卡了一下，“那个，就是合作的事情....”
“我明白。筛查过往所有的交易记录和各种批次的去向...这可是个大工程，我会告诉凝光的....”夜兰无奈道：“毕竟你这幅样子，可不放心把事情都交给你。”
刚刚端起的形象摔个稀碎，她真的不适合这种人设....
露曦顿时瞪大了眼睛：“啊..啊？你怎么能这么说，很失礼啊！”
“在这种时候摆起架子？”夜兰摊手，“更没说服力了。虽然不该由我来说，但是你真的该改一些习惯。”
“同感。”
“诶，怎么阿鹤你也...？”
“事态紧急，我走了.....之后怎么联系你们，还是那间院子？”
“不，接下来我将离开璃月港，短时间不会回来了....”露曦沉默了一瞬，缓缓道：“你若是不介意的话....”
“嗯？”
“就在内心呼唤我的名字吧，”露曦将手放在胸口，轻声道：“思绪化为强烈的洪流，我会听见的。无论何时、何地。”
湛蓝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间内散发着幽幽亮光。
这个眼神...夜兰紧了紧手。
能在暗处干这么久，她无疑是非常聪明的人。
此时，心中的怀疑逐渐明确。眼前的家伙，怕不是相同的存在....
“离开璃月港？您这是要去哪里，还是如此危险的情况下。”
“用一些方法，来找出剩下的躯壳。我和你们一起进行筛查，等双方结果出来，一网打尽。”
“可以。”夜兰点头。
将床上的躯壳收好，露曦拉起申鹤的手腕，转身离开。
“我是与帝君立下契约，守护璃月的仙众的一员....仅此而已。”
夜兰沉默的看着两人率先离去。
真是吓人啊，明明自己的面部表情和肢体动作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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