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门？
看到这个名字，陆枫也不知为何，呼吸下意识收紧。
这种级别的文件，即便陆枫两世为人，也依旧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
要说一点儿都不紧张，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陆枫神色微敛，正要翻开查看，黄从南却压住了他的手。
“呃，黄院士？”陆枫大为不解。
哪知黄从南和蔼一笑，从计划书底下抽出一份保密协议。
“不急，先把这个签了。”
陆枫：“……”
等陆枫签完保密协议，在完全接下南天门计划总技术顾问这一职务时，黄从南才满意地撒开手。
这时候陆枫那股脑热劲儿也退了下去。
看到保密协议上关于总技术顾问的职务描述，陆枫这才后知后觉。
中计了啊！
回想起黄从南刚才一套组合拳把自己带走的场景，陆枫哪里还不明白。
这压根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自己分明就是被摆了一道！
见陆枫脸上生出一丝懊悔情绪，黄从南迅速将协议抽走。
“小陆啊，白纸黑字，你可没有反悔机会啊。”
陆枫张口欲言，却又无话可说。
毕竟是他自己亲口答应的，国家也未曾强迫他。
他认栽。
不过还是有些心疼。
本来是打算赚甲方的钱。
现在倒好，自己摇身一变，成了甲方一员。
这还怎么赚钱？
不过你这称呼变得挺快啊。
刚才还一口一个“小陆同志”，这会儿连后缀都省了。
陆枫看着黄从南得逞的笑容，也不惯着他。
“黄老，好手段。”
“小意思小意思，多签几次你就习惯了。”
黄从南没有半点不好意思，对称呼变化更没有半分气恼，反而觉得两人距离拉近了不少。
陆枫扯了扯嘴角。
他脑子抽了才会多签几次，是躺着数钱不香了吗？
吐槽了一番后，陆枫翻开计划书。
……
南天门计划。
立足于兔子航空工业科技发展的历史和现状，以兔子核心价值观为指导思想。
以“航空报国、航空强国”为使命和目标，以现有科技为发展脉络。
对航空产业远景展开科幻想象和探索。
目的是为了抵御外来侵略，震慑野心，促进世界和平。
这与某颗蔚蓝色星球上的情况有所不同。
陆枫接着往后看下去，更多极富科幻色彩的设计和理念一一展现出来。
“大型战略空天载机平台，鸾鸟工程。”
“空天无人战机，玄女工程。”
“战术机器人，承影工程。”
“由这三大主体构成三位一体全球性综合战略方位体系。”
黄从南在一旁充当临时解说员，向陆枫介绍这项计划的主题构架。
光听名字，陆枫不明觉厉。
可当真正看到详实内容时，却被狠狠地震撼了一把。
鸾鸟工程，其内容又被称作鸾鸟空天航母，是整个南天门计划构想中，人类未来升空战略打击集群核心装备。
舰身总长：242米。
翼展长度：682米。
空载重量：吨。
标准任务重量：吨。
最大升空重量：吨。
单级入轨高度：公里。
“鸾鸟号”空天航母的基础数据展示在陆枫眼前的那一刻，被黑科技系统强行拔高过眼界的陆枫，瞬间便感受到了兔子对未来的宏大展望。
单单一个覆盖面积便在6到9万平方米。
比鹰酱现存福特级航母还大了好几倍！
其余数据更是远超全球现役任意军备！
以陆枫的视角来看，这是领先世界至少半个世纪的科技蓝图。
兔子的目标居然如此远大？
黄从南算是第一次在陆枫脸上，捕捉到了一丝惊讶情绪。
心中充满自豪。
原来你也会震惊啊？
年轻人，慢慢看，这才到哪儿。
却见陆枫的神色很快便平静下来。
翻开下页。
独特流线型舰身、通体银黑二色、模块化分区设计的概念图纸跃然纸上。
极其工整的机械美感携着超越时代的设计感扑面而来。
陆枫却一脸平静，甚至还皱了皱眉。
这让等着欣赏陆枫表情变化的黄从南有些无所适从。
啥，啥意思？
沉默了不到三秒，陆枫指着概念图上的一个部位，那是四台涡轮一般的装置。
“这个用来干嘛的？”
“风压涡轮，作为水平推力，同时提升鸾鸟载重。”黄从南迅速给出答案，眉宇间透着一丝小得意。
陆枫手指却敲击着桌台，忽然叹了一口气。
又，又怎么了？
黄从南没搞明白，“小陆，有什么问题吗？”
陆枫思量片刻，再度指了指涡轮。
“我能说实话吗？”
“当然可以。”黄从南不假思索。
得到首肯，陆枫组织了一下语言，适才说道：
“有，太有问题了。”
“4.2万公里虽然是地球直径3倍多的高度，但离子引擎提供的推重比和动力，已经足以让这个大家伙突破第一宇宙速度，飞向太空！”
“这四个风压涡轮占这么大体积，才能提供多少推力？说不定连离子引擎百分之一都赶不上。”
“舍本逐末，这不是在搞笑吗？”
陆枫没有注意到，黄从南听到这些话，脸色越来越黑。
废了一番口舌来批评这个设计，陆枫念头通达，眉心也舒展开来，随口问了一嘴。
“这是哪个人才设计的？”
“呵呵，老朽不才，你口中人才正是我这个老头子。”黄从南脸皮抖了抖，淡淡回复道。
陆枫瞬间把计划书举了起来，一脸正色。
“其实吧，这个设计还是有许多可取之处的，涡轮可以为空天航母提供一定程度的变向机动能力，黄老，你这个构思妙啊！”
“少来。”黄从南见陆枫光速变脸，也是笑了出来。
“你刚才没说错，这个概念图是早年的，涡轮这个设计确实过时了。”
“最新的呢？”
“遇到点问题，研究所那边还没弄出来。”
“什么问题？”
“问得好，你那离子引擎太猛了，放哪儿都不合适。”
陆枫当即无语。
听说过嫌弃做功短小的，没见过烦恼强悍持久的。
由于对计划还没有特别清晰的了解，陆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下去。
黄从南也不打扰陆枫，有问题就解答，没有就静静等待。
……
约莫二十分钟后，陆枫合上了计划书，与黄从南相对而视。
“如何？”
“一般般吧。”
“啥？”黄从南愣了片刻。
“我说，一般般。”
黄从南登时气得吹胡子瞪眼，拍案而起。
“好小子，这可是集咱们兔子军工众人之力，凝聚出的最高智慧！到你这儿居然成了一般般？”
“有种你做个更牛的方案出来！”
陆枫却摆了摆手，一眼看穿他的主意。
“黄老，过了过了，演技太拙劣了。”
“激将法这招对我没用，同样的亏我还能吃两次？”
黄从南讪然一笑，默默坐回原位。
见陆枫不说话，他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
“小陆，依你看来，哪些地方可以改进，民用飞机里面有哪些技术能派上用场？”
陆枫笑了。
他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半分钟后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聂小雨的声音传了进来。
“陆总，你要的技术报告我带过来了。”
聂小雨打开会客室大门，将一捆报告单塞进了陆枫手里，微微气喘，胸口上下起伏着。
这捆材料对她来说，负担还是大了些。
“辛苦了，晚上食堂我请客，给你加鸡腿。”
陆枫表扬了一句，成功得到聂小雨一阵白眼。
回到原位。
看着一脸茫然的黄从南，陆枫自觉自己对集团董事长的气质拿捏得还算流畅。
随着“哐”得一声，接近二十厘米厚度的报告材料便甩在了黄从南面前。
“黄老，这就是我对刚才问题的回答。”
“里面有不少内容，您有点心理准备。”
“公司还有民用飞机方面的事情要处理，我就先失陪了。”
“您慢慢看，等您看完之后再联系我。”
陆枫微微欠身，随后带着聂小雨潇洒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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