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纹路如潮水般涌来，每一道纹路都如同活蛇般扭曲蠕动，表面泛着金属般的冷光。
整座天哭城在震颤中崩塌，那些跪伏的黑袍人身体扭曲变形，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他们的后颈处水晶彻底炸裂，碎片在空中化作一道道血色流光，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着汇入黑潮之中。
林默持剑而立，噬道剑上的兽瞳完全睁开，猩红光芒照亮他冷峻的面容。
胸口的九兵阵图炽热发烫，皮肤下的纹路如同烧红的烙铁，血河刀、破军枪、轰天斧等神兵虚影在皮肤下跃动，好像随时要破体而出。
\"来得好！\"
林默长啸一声，声浪震得周围碎石浮空。
噬道剑横扫，血色剑气如弯月斩出，剑光所过之处，空间出现细密的黑色裂纹。
剑气与黑潮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冲击波将方圆百丈内的建筑残骸尽数掀飞。
黑潮被斩开一道百丈缺口，露出后面扭曲的虚空，但转瞬间又被更多涌来的黑纹填补愈合。
骨塔顶端的身影轻笑，“你就这点能耐？”
声音飘忽不定，时而如雷霆炸响，时而似耳畔低语，让人难以判断具体方位。
林默眯起眼睛，九兵阵图骤然亮起，皮肤下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重组。
破军枪魂透体而出，枪身上缠绕着实质化的杀气，在空中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真空轨迹。
“嗖——”
枪如惊雷，撕裂长空直刺骨塔。
就在枪尖即将命中时，塔前空间扭曲折叠，一只由黑纹凝聚的巨手凭空出现，一把攥住枪魂。
“砰！”
枪魂炸裂，狂暴的能量风暴将半座骨塔夷为平地。
冲击波呈环形扩散，所过之处地面塌陷三丈。
烟尘中，那道身影凌空踏步而来。
他身着暗金长袍，脸上戴着与鬼面人相似的面具，只是额心处多了一枚血色竖瞳。
“本座豢养兵奴，为的就是等到九兵齐聚之日。”城主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交出噬道剑，留你全尸。”
林默的回答是一记血河刀气！
左手虚握，血河刀魂在掌心凝聚，赤红刀光撕裂长空，刀气中隐约可见一条奔腾的血河虚影。
城主不闪不避，他抬起左手，指尖绽放九色光华，竟在身前凝成一面微型阵图，赫然与九兵阵图如出一辙！
只是那阵图中的纹路呈现不祥的黑色，每个节点都镶嵌着一颗微型骷髅。
“轰！”
刀气被阵图吸收，城主身形微晃，面具下传出闷哼：“好精纯的兵魂之力......”
林默岂会给他喘息之机？
九兵阵图全力运转，皮肤下的纹路如同燃烧起来。
轰天斧魂在右臂凝聚，摄魂鞭魂缠绕左腕，两股力量同时爆发！
雷霆与音波交织成毁灭风暴，斧影劈开大地，鞭声震碎虚空！
所过之处，地面崩裂出深不见底的沟壑，建筑坍塌成齑粉。
城主终于变色，不禁双手结印，动作快得留下残影。
整座城的黑纹沸腾起来，如同被煮沸的沥青，在他身前形成九重盾甲。
每重盾甲上都刻着不同的兵器图案，与林默的九兵阵图遥相呼应。
“咚！咚！咚！”
连续九声巨响，如同天鼓擂动。
盾甲层层破碎，最后一道防线崩裂时，城主暴退百丈，暗金长袍被余波撕得破烂不堪。
“好！好！”城主不怒反笑，“这才配做本座的磨刀石！”
说话间突然扯下面具，露出真容。
那是一张布满金色纹路的脸，组成九种兵器图案，与林默胸口的阵图如出一辙，只是纹路间流淌的是黑色血液。
“看到了吗？”城主狞笑，面部肌肉的每一次抽动都会挤压那些金色纹路，渗出黑色血珠，“本座才是真正的九兵之主！”
话音未落双臂一振，背后皮肤撕裂，九道黑气从脊椎处窜出，在空中凝聚成九种兵器的虚影。
虽然形似九兵，却散发着阴冷邪异的气息。
林默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画虎不成反类犬。”
手腕一抖，噬道剑突然脱手飞出，剑身十一条血纹同时点亮。
兽瞳中射出九道血线，精准命中空中九道黑色兵魂。
“嗤——”
黑烟升腾，城主惨叫一声，脸上的金色纹路突然黯淡了几分。
那些黑色兵魂如雪遇沸油，转眼消融大半。
城主惊怒交加，黑色血液从七窍中渗出：“你做了什么？！”
林默不答，凌空踏步，脚下浮现血色莲华。
每朵莲华都由细小的剑气组成，绽放时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九兵阵图在他背后显现，九道兵魂如众星拱月般环绕，彼此之间由血色光线连接，形成一个完美的杀戮阵列。
城主咬牙，突然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
血雾中，九道黑色兵魂重新凝聚，只是体积缩小了三分之一，形态也更加扭曲。
“九兵合击！”
城主双手一推，九道黑光呼啸而出。
刀、枪、斧、鞭......每种兵器都带着致命杀机，从不同角度袭向林默。
更可怕的是，每道攻击的轨迹都在不断变化，如有生命般自动调整方向。
“来得好！”
林默不避不闪，九兵阵图急速旋转，在身前形成血色漩涡。
血河刀魂正面迎击黑刀，两刀相撞迸发出刺目血光。
破军枪魂截住黑枪，枪尖对枪尖爆出环形冲击波。
轰天斧魂劈向黑斧，雷霆与黑雾交织炸裂......
九对兵魂在空中激烈碰撞，每一次交锋都引发空间震荡。
烟尘中，两道身影同时冲向对方。
林默手握噬道剑，剑身上的血纹如同燃烧起来。
城主右手化作的黑剑则缠绕着粘稠的黑雾，剑身上的竖瞳完全睁开。
“砰！”
城主右拳血肉模糊，指骨尽碎，黑色血液喷溅而出。
林默虎口崩裂，金红色的血液顺着剑身流淌，被兽瞳贪婪吸收。
噬道剑险些脱手，剑身又多了一道裂纹。
两人同时暴退，又同时前冲，再次战作一团。
“轰！轰！轰！”
每一次碰撞都引发天地震荡。
城主越战越惊，他发现自己苦心模仿的九兵之力，在真正的九兵面前竟如此不堪一击。
更可怕的是，噬道剑每次斩中他，都会吸走部分黑色兵魂之力，剑身上的裂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该结束了。”林默突然收剑后撤，九兵阵图脱离躯体，在空中重组为立体杀阵。
九道兵魂按照特定轨迹运转，彼此之间形成完美的能量回路，“九兵......戮天！”
九道兵魂交织成毁灭洪流，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崩塌。
城主仓促凝聚的九重防御如纸糊般破碎。
黑色兵魂一个接一个炸裂，金色纹路从皮肤上剥离。
“我不甘心——天哭城......不灭......”惨叫戛然而止。
当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一枚悬浮的血色竖瞳和那块缺失的玉珏碎片。
林默伸手抓住两物。竖瞳入手冰凉，内里似有星河流转，凝视久了会让人头晕目眩。
玉珏碎片则自动飞向怀中，与之前两块拼接成完整的星图。
“天路图......”
星图亮起，投射出的光影在空中组成一条通天之路。
路的尽头是扇巍峨天门，门上刻着九种兵器环绕剑鼎的图案，与林默胸口的阵图遥相呼应。
噬道剑突然剧烈震颤，兽瞳中流露出罕见的恐惧：“快走！他在吸收整座城的......”
剑身上的血纹忽明忽暗，像是受到了某种干扰。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
无数黑纹从废墟中升起，在空中凝聚成城主的巨大面孔，足有百丈大小，遮天蔽日。
面孔上的金色纹路已经变成暗红色，如同干涸的血迹。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本座？”面孔张口，声音震得虚空颤抖，周围的碎石全部悬浮起来，“本座早已与天哭城融为一体！这些年来，每个死在这里的亡魂都是本座的养分！”
黑纹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每一道都带着刺耳的尖啸。
林默挥剑斩击，却发现这些黑纹虚实交替，根本无法彻底斩断。
更棘手的是，它们正试图侵入九兵阵图，如同寄生虫般缠绕在兵魂上，污染兵魂本源。
血河刀魂最先受到影响，刀身上出现黑色斑点，运转变得滞涩。
“九兵祭天......”林默突然想起骨片上的文字，毫不犹豫地将血色竖瞳按在胸口阵图中央。
竖瞳与阵图接触的瞬间，竟然开始缓慢融合，“那就看看，谁祭谁！”
“轰——”
阵图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呈九彩色，直冲云霄。
九道兵魂离体而出，环绕林默急速旋转，形成一个直径百丈的毁灭漩涡。
黑纹一接触漩涡就被绞碎吞噬，城主的面孔发出痛苦嘶吼。
“不！这不可能！”面孔扭曲变形，金色纹路一条接一条崩断，“本座怎么会......”
漩涡越来越大，最终将整座城的黑纹吞噬一空。
城主的面孔被硬生生扯入漩涡中心，在极度痛苦中分崩离析。
最后的惨叫声中，黑色彻底消散，天空重新恢复清明。
九道兵魂回归阵图，林默胸口多了一枚血色竖瞳纹路，与城主额心的一模一样。
那竖瞳不时转动一下，内里似有星河流转。
林默能感觉到，天哭城主的部分记忆和力量已经被阵图吸收，正在缓慢消化。
噬道剑的兽瞳微微收缩，剑身不自觉地轻颤：“你......吸收了天哭城主？”
林默没有回答。
低头看向手中的完整星图，光路尽头的天门图案越发清晰。
抬头望向天空，完整的天路图正在指引方向，西北三万里，通天之阶。
“下一站。”林默握紧噬道剑，剑身血纹比之前更加鲜艳，如同流动的鲜血，“踏天路，开天门！”
……
荒漠尽头，风沙渐息。
一座白玉阶梯拔地而起，直入云霄。
阶梯宽达百丈，每一级都高达三尺，表面光滑如镜。
每级台阶上都刻着不同的兵器图案，从最简单的刀剑到最复杂的奇门兵器，赫然是九兵演化之路的完整呈现。
林默刚踏上第一级台阶，整座天梯就亮起刺目白光。
云端传来威严的声音，如同天雷滚滚：“验兵魂！”
九道白光从天而降，如同九根光柱，分别照向林默胸口九兵阵图。
血河刀、破军枪、轰天斧......每道兵魂都通过检验，光柱由白转红，表示认可。
唯独照向噬道剑的那道白光突然变成血色，光柱中浮现出无数狰狞的面容，都在痛苦嘶吼。
“叛逆之兵，当诛！”
一道金色雷霆劈下，粗如水桶，直奔噬道剑而来。
雷霆中蕴含着纯粹的毁灭之力，所过之处空间扭曲变形。
林默挥剑相迎，雷霆被斩碎，但剑身也多了道裂纹，兽瞳中流出一丝金色液体，如同泪水。
“哈哈哈哈！”噬道剑突然狂笑，剑身上的血纹全部炸裂，化作漫天血雨。
兽瞳完全睁开，瞳孔扩大到极限，内里浮现出一幅震撼景象。
九座棺椁环绕着一尊剑鼎，每具棺椁都在向外渗血，而那些血液全部流向中央的剑鼎......
“这是......”林默瞳孔骤缩，胸口阵图突然剧烈疼痛，像是被无形之手撕扯。
“九兵祭剑的真相！”噬道剑长啸着挣脱林默手掌，冲天而起，剑身上的裂纹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小子，看好了！这才是噬道剑真正的力量！”
剑光如血，染红长空！
那道血光中蕴含着超越九兵的恐怖力量，径直斩向天梯尽头的天门虚影。
“今日，老子要斩开这天门，看看后面到底藏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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