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东的口供并不是一点用都没有。
根据他的说法，陈碧霞那天中午点的菜量，至少需要三个成年人才能吃完。
天华府内部共有五个酒店，三个酒吧。
其中一家吃自助餐的，她每次过来度假都会光顾。
陈碧霞就是在那里被阮东撞见。
江阳拧眉思考。
对方的种种行为明确表露了肯定有人同行。
可是，无论吴茂平或者阮东，都说陈碧霞身边没人。
首先并不是跟她同行，没有一起登记入住。
也不是前台登记的访客。
天华府入住管理很严格。
所有人在办理登记之后，才会获得一张房卡。
一个身份证对应一张，用于刷电梯，结账等。
因此，没办入住的，连进门都做不到。
江阳大脑飞速转动，很快联想到酒店的工作人员。
其实找伴儿未必要从外边带，很可能对方就在天华府上班呢？
这么想，思路瞬间打开。
恰好此时，死者的详细信息也从警务系统拉出来了。
“陈碧霞，32岁，福市本地人。服装设计师，大牌买手，潮流先锋……什么鬼？”
江阳一目十行看完，无语的问高金洋：“她的社交就是跟各种品牌方联系，然后转手跟明星推荐衣服？”
“是啊。”
高金洋无辜的点点头，他已经把死者的社会关系网拉明白了，厚厚的一沓，全部都是人名。
酒店房间的勘察还在进行，江阳跟他是在阳台上说的话。
“反正挺乱的，她接触的人本身就很杂。不过最近两周在福市的只有十七人，先后都跟陈碧霞有过联系。”
“有短信息，也有社交软件。大部分都在说公事，暂时没发现可疑的迹象。”
说罢，高金洋犹豫片刻，仍是补了一句：“咳，死者的笔记本电脑中没有关于国际杀手组织的部分，应该可以排除二者的联系。”
江阳点点头，眉头拧的更紧，都快打结了。
“先回队里，这边交给派出所。有赵振在，不会出问题。”
死者的尸体已经运回总队鉴定科，余下的是喷水池和酒店房间的勘察。
这一步要花费的时间很久，一直在这儿等着明显不符合逻辑。
“阳哥放心，周边住客我们会负责问询的。”
民警在一旁拍胸脯保证，“我已经安排下去，天一亮就挨个敲门，相信很快就能整理好供词。”
“行，那我们先走一步，辛苦你们了。”
“嗐，这算什么辛苦！我们就是做点打下手的活儿，阳哥才辛苦！”
民警能跟江阳一起办案就很满足了，兴奋的语无伦次。
临走前，江阳特意找到吴茂平，付了一笔钱，让他给警方弄点的方便吃的。
顺便拿走了天华府所有的监控录像。
回到总队，江阳让高金洋先去睡会儿，他自己坐在电脑前专心致志的翻看视频。
照旧是快进到十六倍速。
这是“快进”的极限，不是他的。
高金洋倒是想一起，但他实在又困又饿，以这种状态盯着显示器肯定打瞌睡。
故而这次没犟嘴，老实填了肚子到小沙发凑合一晚。
整个办公室顿时只剩下江阳一个清醒的。
吴茂平没糊弄他。
只要能找到的监控，一股脑的都在这儿了。
而且母带看的更清晰。
江阳利用三岁看老以及过目不忘的技能，不到半个小时就在一堆视频画面中见到陈碧霞的身影。
找她其实很简单。
又不是每天都到天华府，一年一次有什么难认的。
就跟之前了解到的资料一致，陈碧霞今年确实独来独往。
一个人去温泉，一个人去餐厅。
江阳翻到阮东说的时间，发现她仍然孤身一人。
桌上的饭菜只吃了不到三分之一。
不过陈碧霞离开前，要了打包盒，把所有剩下的都带走了。
可惜江阳把所有的录像都看完，都没发现她的伴儿。
“奇了怪了，不可能有人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江阳不信邪，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但是始终没多大收获。
直到天蒙蒙亮，其他人陆续到办公室。
都是严打了一整天，刚从被窝里爬起来，这会儿一个两个还处在懵逼的状态下。
江阳让大伙儿醒醒神，然后他才把案件详细的复述一遍。
“卧槽，那么大的事儿，你咋不早点说？！”
曾高杰第一个跳起来。
大伙儿都不满，围着江阳嘀嘀咕咕的埋怨。
“你也真是的，两个人能干啥？而且小高还是个神经大条的。”
“就是呀，我凌晨正好严打完回去。你喊我一声，我马上就能出门！”
“折腾一整宿，你觉还没睡吧？”
“赶紧回家休息，剩下的交给我们！”
众人叽叽喳喳，江阳的笑着说：“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在，赵哥正好值班，尸体已经送检。相信很快就会出结果。”
他三言两语安抚住大家，再把目前的疑点逐一排列。
“陈碧霞的私生活很忙碌，每天都要跟不同的人打交道，交际面很广。不过最重要的一点，她今年肯定是和另一个人一起去的天华府。”
“依照陈碧霞每年的惯例和表现，必然如此。”
说到这里，余敬等人已经抓住重点。
“所以关键点是，找不到那个和陈碧霞去天华府的人对吗？”
江阳点头。
他叹了口气，“我有几个猜测。对方有可能是度假村的工作人员，这样一来就有可能避开所有安装摄像头的位置。”
天华府是高档度假村，监控哪儿哪儿都有。
不过仅限于大部分的公共区域。
他问过吴茂平，私人的场景是不会安装的，要不然客户肯定会骂街。
然后有些地方也只能拍到一半。
比如发现尸体的配水池，酒店内设的泳池等。
只是摄像头位置比较好，一般的客人不去注意的话，很容易忽略。
“还有一种可能，”江阳接着说：“天华府每隔半年会定期检修度假村的设施，电梯，灯光，游乐设施之类，都有专业的师傅上门。”
“不过陈碧霞的交际圈子明显没有工作类似的人，凶手这一次隐藏的非常好。”
江阳沉声道：“现在大家分成两组，一组继续严打，另一组人负责陈碧霞案件的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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