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洛跟着宁兮一路向前，走进了一个村子。
不大不小的村落，村民大多都是农耕为生，苏长洛的穿着与村子里的人有些格格不入，索性给自己身上贴了一道隐匿身形气息的符箓。
他看着宁兮走进了一个院子，比起村子里的其他人家，那院子其实不小，院内种着一颗梧桐树，枝叶参天。
另一侧的篱笆里种着些许菜，打理的很是整齐。
小姑娘先是把衣服给晾上，然后就去菜地里摘了点菜，去厨房做菜。
苏长洛足尖一点，就跳到了那颗梧桐树上。
他有点好奇，这院子在这个村子里，看上去算是好的了，身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伤？
于是，他敲了敲边上的梧桐树。
“问你个事儿？”
梧桐树扫了扫叶子，十分冷漠，
“别问，快滚，离开这儿。”
苏长洛：“？？？”
这凡间的树灵都这么拽的吗？
比他还拽！
苏小少爷不死心，直接来了一出威逼利诱。
梧桐树被苏长洛缠得没了法子，把关于宁兮的一切和盘托出——
“这小丫头的母亲名唤玉娘，原先是在城里给大户人家当小妾的。”
“生了她之后因为谋害主母，被发配到了城外的庄子里，连带着她也被发配了出来。”
而发配出来之后的事情很俗套，她母亲不甘心在这庄子里待着，几次三番的折腾她，妄图想要赢得主君的一丝关注。
可主君压根早把他这个人忘了，根本没来看过她。
于是这女人便是把一切错处全都怪在了这小女孩身上，有时候怪她为什么不是个男孩，有时候又在嘟囔着说幸好她是个女孩.......
苏长洛听着嘁声，
“如果是个男孩，那大户人家注重所谓子嗣，肯定会留在家里，她该庆幸是个女孩，还有个人能陪着她。”
不过，他并不理解，怎么会有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
拿着孩子来当赌注，还虐待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不是。”
梧桐树灵幽幽开口，
“她庆幸是个女孩，是因为主母生的也是个女孩。”
苏长洛顿住，
“你的意思是......”
梧桐树灵面无表情，
“因为这个玉娘调换了自己与主母的孩子。”
现在在她身边养着的，根本不是她自己的孩子。
而她的孩子，现如今正在城里，养在那主母的身边，享着福，过着最好的日子呢。
苏长洛眉头微蹙，更可怜这个小姑娘了。
梧桐树灵开口提醒他，
“这里是凡间，她生来就背负着自己该还的因果，你是修士，一旦插手她的因果，你们两个，都会受到天命的反噬。”
苏长洛听着抬头望天，
“天命？”
他重复了一下这个字眼，却是嗤声一笑，
“什么天命人命的，谁也管不了我的命！”
彼时的少年，眉目之间，尽是张扬恣意。
他确信，这世上，谁也断不了他的命。
而他的师门上下，就没有一个认命的。
若是认命，那么他和门下一众师弟，就该死在人魔之战里，而不是踏上长生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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