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止换了一套运动服。
没错，又是当着傅暖意的面，换的。
哪怕他把刚恢复的异能，全贡献给了她。
饿了一夜的傅暖意，也只混了个半饱。
眼巴巴盯着他，寸步不离。
也摆出了不吃饱，寸步不让的决心。
许止彻底麻木了。
反复对自己说：它只是个丧尸，什么也不懂。
现在最要紧，是找个药店，尽快处理伤口。
不得不说，良好的教养，让许止是个劝不了别人，就自己懂事的人。
傅暖意乖乖跟在自家食物身后，缓慢地走。
许止腿伤的厉害，铁杆也不是拐杖，导致他走的特别缓慢。
可他不想再被小丧尸背着，也不愿意被扛着。
反正他也算看出来了。
这个小丧尸没什么其他需求，不在乎速度快慢。
只要喂饱就行。
许止停住脚步，转头看跟在他身后的傅暖意。
丧尸，能被喂饱吗？
他有点眼前一黑。
算了，让他眼前一黑的事还少吗？
许止从卖行李箱的店铺，拿了个看着还算结实，最大的背包。
开始在睡觉的宝藏库里薅东西。
平时不吃的东西，再也没有片刻犹豫。
拿了肉罐头、饼干，各类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拿了几瓶水。
拿着水的时候，又想起刚才的窘迫。
连忙先洗了洗手，这才松口气。
甚至不敢去看，站在店门口的傅暖意。
更不敢去看她的手腕。
耳根再次，熟了……
将背包彻底装满，两侧的背包都装了水。
他单手拎起包，想单肩背，差点被包给带着摔倒。
真不是他弱。
按道理休息了一夜，好歹恢复了体力。
可他的异能又被傅暖意榨干了。
刚才砸到了背后的伤口，伤口崩裂，现在还在流血。
不多，但是背上有些湿意。
他疼得龇牙咧嘴，生生忍住。
瞅了眼站着不动的傅暖意。
想起它，扛着他都轻松，想喊它，又有些别扭。
可他知道现在不是别扭的时候。
“过来。”
许止将包放下，放柔了声音，朝它招招手。
傅暖意最喜欢贴近她的食物了。
甚至觉得食物招手就有好事。
她上前，歪头看着许止，满眼都是又要被投喂的开心。
星星点点，在发光。
许止被它看得，觉得自己是个禽兽，居然喊一个小丧尸背包。
傅暖意见他不动，又往前一步，快要贴到他身上了。
小小只，需要许止低头看。
他叹息一声，伸手摁住它的肩膀，带着它转过身，“别动。”
傅暖意随着他的手转了身，歪了下脑袋，表示疑惑。
【呀？要转圈圈起飞吗？】
许止一听它还心心念念着起飞，想到昨晚那一幕，双眼弯弯，唇角翘起。
莫名散了那些别扭、烦躁。
他俯身将它的双手，一只只举起来。
昨晚他换衣服时，就发现了，小丧尸很乖。
他抬起它的手，它就乖乖伸着，不会乱动。
这会儿把背包往它身上一背。
它仿佛没感觉，还伸着双手，不动。
没有心声，也没有嘶吼，安静乖巧，像个小玩偶，任由主人摆布。
许止有些过意不去，看向了刚才被他握住的手腕。
耳根又开始发烫。
从背包抽出一瓶水，拧开，将水缓慢淋在它的手腕上。
伸出手，轻柔搓了搓。
还是那种起皱、冰冷，干瘪的手感。
但他好像适应了，以为会有的不适，没了。
傅暖意不知道自家食物在玩什么。
呆呆转头，看他给自己洗手腕，满脑子问号。
算了，自家食物。
守着就行。
许止将剩下半瓶水拧好，装起来，这才朝外走，“我们走吧。”
不管前路如何，至少他有一个听话的小丧尸了。
傅暖意看着很瘦弱，但力气奇大无比，一点没感觉到身后有个庞大的背包。
那背包鼓鼓囊囊，装满了，拉伸得很长。
从背后看，她不像小鸭几了。
配合着许止缓慢的脚步，她像个背着壳的小蜗牛。
许止知道它会跟着，走出农贸市场，辨别方向。
其实他对永南市并不熟悉。
这之前，他只是一只被锁在豪华牢笼里的金丝雀。
哪怕这只金丝雀学了很多很多。
可外面的世界，对他而言，只在网络上存在。
平面的画面，贫瘠的城市，第一次在他眼前变成了立体。
突如其来，他喜欢这种自由的感觉。
至少，他还干净地活着。
哪怕伤痕累累。
傅暖意并不知道，自家食物没事就要感慨一番。
换做是她，单纯的吃饱就行。
哪儿那么多想法。
她听不到许止的心声，只知道食物不动了，好着急啊。
【到底去哪里开饭呀？】
内心复杂的许止，被这心声给哽的，笑了。
笑自己的脆弱多思。
最后一次了，许止。
许止转头，看向闪着期待光芒的小丧尸，“我包扎完伤口，就喂你。”
傅暖意不太懂包扎伤口。
但是喂饭这事儿，她懂。
她双眼又开始冒星光。
许止看懂了，它听懂了，转头，“走吧。找个药店。”
医院他还是不太敢去。
哪怕那些丧尸看着都害怕小丧尸。
万一遇见异能丧尸呢？
医院发烧病人最多，丧尸也多，容易出现异能丧尸。
还是找药店吧。
许止没有意识到，自己很快接纳了，对他而言，异类存在的小丧尸。
并且开始考虑它的安危。
傅暖意也不会懂这些。
反正她家食物在哪里，她就在哪里。
【快点找到，开饭呀。】
“嗯嗯。快点给你开饭。”
许止面对它，真的彻底没了脾气。
像极了养只小奶猫，开启无限溺爱的铲屎官。
当然，这小丧尸，压根不需要铲屎。
它可是不吃不喝不睡的存在。
就这一点，许止能羡慕一百年。
许止走在街道上，依然警惕着四周。
那些游荡的丧尸，真的不敢靠近他们。
只会眼巴巴瞅着许止。
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过。
不敢靠近。
偶尔会有丧尸不死心地跟随。
傅暖意不喜欢这些丑陋的东西。
这些丑陋的东西会抢她的食物。
她会时不时转头嘶哑怒吼：滚开啦。
虽然她小小只，也没什么气势。
可不妨碍这些听不懂外语的丧尸，依然害怕。
会停住脚步，会游荡离开。
许止就这么带着傅暖意，走了两条街，找到了一家看着挺大的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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