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女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看到老太太面色铁青，又默默的停住了口。
刘氏急切的问：“那张大小姐呢？怎么没见她？”
小翠：“张大小姐受了凉，下人们带她去换衣裳去了。”
刘氏见这么多人都在望着她，端起酒杯笑道：“诸位都是给我家老太太贺寿的，别被这小孩子家的打闹给搅和了，我这两个女儿平时骄纵惯了，还连累了张家的女儿，大家千万别见笑。”
“大夫人真是和善的人，要说您这两个女儿差别也太大了！您看小曦是多么乖巧懂事的孩子，可你家大女儿也太嚣张跋扈了，到底不是亲生的女儿，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人家张大小姐是代母亲来给您家老太太拜寿的，你家大女儿把人推到水里算怎么回事？”
说话的正是沈修的母亲李氏，虽然她家和林家没什么交情，可是她家老爷和林将军同在朝为官，被邀请参加寿宴也不好直接拒绝。
刘氏尴尬的笑了一声，又对林曦说道：“还不快下去换身衣裳，再去看看张大小姐怎么样了！”
林曦浑身湿透，衣服头发都黏在一起，她还是理了理让自己看着没那么狼狈，又朝着宴席上的众位宾客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才肯下去。
众位女眷纷纷微笑着点头。
“你们看这林府的二小姐，就是这么懂规矩，真不知道刘夫人是怎么教出来来的。”
“你们看刘氏不就知道了吗！那么端庄大方得体，有其母必有其女。”
林曦听着身后的夸奖喜上眉梢。
林婉回到房中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小青也跟了进来。
“小姐您也太冲动了，这么多下人看着呢，您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该当众把二小姐推到水里去，你可知道，二小姐还把张大小姐给拉下水了，还去老太太那里告状了，老太太这么偏心她，这次又牵连到张家，老太太不知道会怎么惩罚您呢！”
张家？
“同她一起的是张家的大小姐？”
林婉还是没什么印象。
小青：“是啊！她是御史大人张谦的女儿，他们张家只有这一个孩子，对她很是宝贝呢！”
林婉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听着小青埋怨着，刚才本想忍下来的，可一看到林曦那副嘴脸实在是不想委屈自己。
水里那么寒冷刺骨，也得让她尝尝是什么滋味，哪知道她这么心机居然还拉个垫背的。
“我就是看不惯她虚情假意的样子，人前装的温柔乖巧，人后却是另一副模样，她不就是靠这副虚伪的嘴脸骗得祖母和父亲团团转吗？我刚才那么狼狈都是拜她所赐，她那是活该。”
小青帮她整理着衣服又劝说道：“小姐您就是性子太直了，嘴上恶毒其实没有什么坏心思，可再这样下去，将来受苦的还是您自己，二小姐虽然长得没您好看，可她性格乖巧伶俐，深得老太太和老爷的喜爱，尽管她是装出来的，可他们看不到啊，到头来只会觉得是小姐您仗势欺人。”
小青也是无奈，多次劝阻林婉让她收收脾气，可她没有一次是听过的。
林婉望着镜中的自己。
她五官精致得不可思议，脸庞却又带着一种难以描述的清纯，纯到好像能够掐出水来，在她的眉眼流动之间，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艳色流转，让人心神摇曳，勾魂摄魄。
正当她欣赏着自己的美貌时，刘妈妈走了进来。
“老太太请大小姐去前厅一趟。”
林婉应声跟在她身后。
来到正厅，看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坐在正中，神情略显凝重，林曦站在她身旁哭的惹人怜爱。
张氏抬起惺忪的双眼，对着林婉厉声呵斥。
“你给我跪下！”
林曦看到她立马换了一副狗仗人势的模样，撅着下巴趾高气昂的鄙视着。
林婉走到正堂中间，笔挺的站着，丝毫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张氏皱起眉头：“你没听到我的话吗？我让你跪下！”
林婉不但没跪下，反倒走到凳子旁坐了下来。
“祖母有事就快说吧！何必搞这些虚头巴脑的浪费时间。”
张氏摇着头叹息道：“你个逆女！无缘无故的把你妹妹还有张家女儿推到水里做什么？那水里那么寒冷，万一她们俩落下了病根怎么办？况且今日府中来了这么多贵客，你却做出这么丢人现眼的事来，你让老身的脸往哪儿搁？”
林婉反驳道：“祖母怎么知道我是无缘无故推她下水的？明明是她推我入水在先，我这才反击的，况且我怎么知道她会把别人拉下水，祖母您可不要偏心太过明显了！”
林曦委屈的掉着金豆子。
“姐姐胡说！祖母！我没有推姐姐下水，我见姐姐落水了还去关心她呢，可她不但不领情，反倒恩将仇报把我推到水里，水里这么凉，我还差点被冻坏了身子，祖母最是知道曦儿心肠软的，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最无辜的是张大小姐，她是给祖母贺寿的，又没有做错什么，这下可好，白白遭了一次罪。”
张氏替她抹去鳄鱼的眼泪安慰道：“小曦不哭啊！都是你姐姐的不是，你放心！祖母肯定会重重的罚她，昂！别哭了！”
张氏对着林婉又换了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你去祠堂里跪着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起来！更不许你吃饭喝水，明天你跟着我亲自去张家登门道歉。”
林婉：妈呀！这偏心都偏到狗窝里去了！
“我不去！我又没有做错，凭什么认罚！”
张氏：“平时你嚣张跋扈也就罢了，今日那么多宾客都看到你妹妹的狼狈模样，你让我丢人都丢到家了，还恬不知耻的不知悔改！看我不打死你个孽畜。”
张氏抡起拐杖朝着林婉挥过去，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让你败坏门风，丢尽了林家的脸面，我打死你个小畜生。”
“你娘走的时候怎么不把你个孽障带走？你要是走了，就不会给林家惹出这么多事端来。”
林婉抬起手精准的抓住在空中乱飞的拐杖。
“祖母打我是打上瘾了？这么多年还没打够吗？”
张氏毕竟年纪大了，手里的拐杖被林婉拽的死死的，稍微一拉，她就会摔倒，林婉怕被她讹着，慢慢的松开了手。
张氏大喘着粗气声音颤抖着说：“我年纪这么大了，你还敢跟我犟嘴动手，我是管不了你了。”
林曦替张氏顺着气，又开始哭起来。
“姐姐每次都是这样，祖母年纪大了，你怎么还这么任性，万一祖母被姐姐气出个好歹可怎么办？”
林武刚恭送完宾客，回来就看到张氏气的脸红脖子粗，看着快要背过气一样。
“林婉！你又惹什么祸了？你看你把祖母气的。”
林武搀扶着张氏坐下，刘氏也跟在后面看热闹。
“母亲别生气了，今天是您的寿辰，可别因为她这个小畜生伤了身体。”
林婉：我是小畜生，你就是大畜生。”
想到这林婉不禁笑出了声。
张氏四人都瞪大了眼睛，祖母被气成这个样子，她还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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