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哭得稀里哗啦的渊王，湘王太阳穴突突的跳。
让他想起了小时候的事，那会儿几个兄弟感情还是不错的，兄友弟恭，一起上课堂一起闯祸一起挨罚。
那时候渊王特别皮，爬上爬下一刻没闲着，终于有一回摔断了手臂，也是这样抓着他的衣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身为皇子要比旁人更加坚强些才对！摔断条臂膀就这么嗷嗷叫的，往后上了战场如何为万军做表率。”
小小只的夜久深听了此言，就收了声擦掉了眼泪。
往后再受伤他也不轻易哭了，咬着牙默默忍了。
而且他还勤加习武强身健体，是几个兄弟体魄最好的一个。
耳边的夜久深嚎得实在是太大声了，把回想往事的湘王又唤回了神。
“别以为装可怜就能让我原谅你！”
夜久深也不是装可怜，他是真的疼，现代穿过来的精神小伙哪受过这种苦头，简直是要了他的老命了。
要不是原主体魄好，夜久深早就一命呜呼了。
“那我刺杀你一回，你又刺杀我一回，咱们这也扯平了不是吗！”
“幕僚的事儿总该是你指使了吧！”湘王直接把柔妃这个谍中谍给略过了，反正现下除了父皇谁也不知道这事。
夜久深一听这个气儿又不顺了，特喵的，渊王这个惹事精！
事是他惹的，锅却要他来背，实在是太惨了！
一想到这个夜久深哭得更凶了。
为了活下去，他觉得还是要勇于承担错误才好，不然像清早的刺杀还会来多几次。这要是直接死了就罢了，万一死不掉又重伤或者直接断胳膊少腿的，简直难以想象那日子该怎么过。
他宁可给个全尸痛快去死，也不要残废。
“皇兄！你杀了我吧！我错了！我再也不搞事了！”
嗯，这几句还算是有点良心，至少知道错了，湘王暗自点头。
“你给我个痛快吧，最好留个全尸，我不要吊死溺死射死打死勒死痒死笑死，那样太不体面了，可以的话能来个无色无味无痛人流…啊呸不是，无知无觉就死去的毒药么……”
等会儿，前两句听着还挺正常的，怎么这后面越说越离谱了，什么叫无痛人流？
湘王的大脑袋上面有问号，但是不多。
老二这小子今日很不对劲儿啊。
敢情这两箭中的不是手臂和大腿，而是良心呐。
整个人都洗心革面了？
“这由不得我来定，待伤好了你自行向父皇请罪吧。”
湘王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走了。
他想清楚了，要向父皇坦白。
高公公听着有脚步声出来，他连忙后退走远几步，又转身装作往殿内这个方向走来的模样。
“王爷这是要去御书房么？”
“嗯，高公公你好生照料老二吧，我自个儿去就成。”
“诶，好。”高公公连忙点头答应。
看着湘王逐渐远去的背影，高公公长叹一声。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争来斗去，终是众叛亲离，即便登上了那高位又如何呢？
最后只剩下孤身一人，旁人敬你怕你，却没人爱你喜欢你。
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
御书房。
夜晴刚关了直播间，湘王就走了进来。
一进来就冲着他先跪下了，“父皇。”
“嗯。”
“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
“说说看，你有何罪？”
湘王知晓他这是等着自己坦白，父皇他什么知道的。
原本父皇可以直接处死他的，终是念在父子之情的份上，饶了自己。
“刺杀老二的事，是儿臣买凶千杀阁干的；柔妃其实是儿臣的棋子，让她给父皇下药也是儿臣授意的。这些都是儿臣瞒着阿婉偷偷犯下的错事，阿婉她什么都不知道，儿臣恳求父皇饶了阿婉！莫要让她跟着儿臣受罪。”
湘王说完不敢再抬头看，只低着头等待夜晴下旨。
阿婉就是湘王的正妃，夜晴虽没见过，倒是瞄了一眼阿婉的人物简介。
她是定远候家的独女，性子单纯直爽，与潇王的侧妃孟秋相差无几，妯娌两个相处融洽，甚是和谐。
湘王干的事她确实是不知情的。
不过夜晴倒不急着处置，眼下重点是如何化解他们兄弟几个的恩怨。
湘王见夜晴沉默良久，心头起了不好的预感，难不成要祸及全家？
照以往父皇的风格，确实有可能如此。
湘王的头往地上一嗑，“咚”的一声在这宁静的御书房里甚是响亮。
“父皇！儿臣知错了！阿婉她是无辜的呀！”
夜晴放下笔，“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是老二刺杀儿臣在先的！皇妹怀胎三月，他竟也下得去手！还嫁祸于我，父皇，我是有错，难道老二他就没错吗！为何父皇还要救他！”
“老二他做了何事朕都知晓，他将要面临何惩罚，朕自有分寸。他在你府中埋下的幕僚之事也着实该死，可你把柔妃经于他手献给朕，既是想陷害他也是想朕死！
老大，今日不论君臣，就论父子，试问朕这二十年来，可有何处对不住你们几个？可有单独偏宠一个而忽略了其他儿女？！你为了要拉老二下水，竟也把朕当做你手中的棋子！就因为储君迟迟未立，故你耐不住了是吗！”
夜晴说到后面声调徒然拔高，吼得湘王身子就是一个哆嗦！
“儿臣，不敢！”湘王只得硬着头皮回了这么一句。
“你敢，你可太敢了！十一个儿女，唯独你起了弑君弑父的念头，夜久湘，你可真是好样的！你给朕说说，若是即刻立你为太子，你能当得好这个储君吗？”
湘王跪在那儿不敢吱声，良久，才挤出一句。
“当不好。”
夜晴走到他面前，用板尺抬起他的下巴。
“那你为何弑君？”
被板尺一抬，湘王不得不直视夜晴的怒容，他咽了咽口水。
嗓子似是哽住了，带着些微哭腔道：“父皇，你可还记得母妃是如何死的？”
夜晴没想到湘王此时提起了他母妃这号人物。
嘶…他生母是哪位来着？
这咋又扯上一个配角了，心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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