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间有一种悲惨，叫做“你还不够惨”。
至少在某种意义上没有其他人悲惨。
就像是一些伤残人士去专业机构进行伤残鉴定。
因为一些条条框框的规定办理不了更高等级的残疾证。
从而获得的福利待遇补贴便会大打折扣。
江林慈善基金会虽然累计已经向社会发放了超过10亿元的扶贫基金。
但是相对于整个社会需要扶贫的家庭人数来说，依旧是杯水车薪。
因此基金会不得不制定一些条条框框的标准，来让更加贫困的家庭能够拿到扶贫资金。
很显然，小田的家庭便是因为各种因素被圈到了条条框框的范围之外。
既然规则已经制定好，所有人都必须严格遵守。
即便是江林集团的老板陈江河，也不能凭借个人的喜好和想法来随意篡改规则。
此刻在包厢里进行的所谓的“游戏”也是同样的道理。
尽管陈江河很想把桌上的钱塞到小田的手中让她帮助家里渡过难关。
但是这样做就是公然违反游戏规则，对于其他十几个女孩来说是不公平不公正的。
而且平白无故给一个女孩塞钱，很可能会摧毁她自强自立的做人原则。
即便她已经被迫选择了在夜店兼职赚钱，但这至少也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工作来换取报酬。
和直接伸手接受别人的“施舍”完全是两个概念。
“哥哥……我真的很需要钱。”
小田轻抿着红唇沉吟良久，突然抬起头看着陈江河道：“我哥哥下个月就要做换肾手术，还差15万……”
她停顿了一瞬，似乎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挤出一丝惨然的笑容：“我从小到大都没谈过男朋友，如果您能帮我……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这番话一说出口，整个包厢的气氛都仿佛凝固住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小田，紧接着又转向了陈江河。
就连范彪也不易察觉地轻叹了一声，神情中满是纠结。
前几天小田就找过范彪，说出过同样的一句话。
范彪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果断拒绝了。
一来两个人的年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范彪只比小田的父亲年轻三四岁而已！
他要是真的对小田下手了，跟牲口还有什么区别？
二来范彪的身边并不缺女人，而且他的身体也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更何况夜场的漂亮女孩实在是太多了，小田这种清纯路线并不是他喜欢的风格。
不过范彪也在暗中帮了小田不少忙尽可能让她赚到更多小费。
包括这次陈江河过来玩，也是他特别嘱咐让小田过来服务。
毕竟在范彪看来，陈江河这位真正的“财神爷”只要随便“洒洒水”。
小田就能收获颇丰，她哥哥的手术费说不定就能如期凑齐了。
可是事情的进展完全超出了范彪的预料。
尤其是陈江河让所有女孩做深蹲，不但把女孩们累瘫在地就连之前拿到的奖励也全部“泡汤”。
这让范彪都隐隐觉得陈江河太不懂得怜香惜玉，甚至都有些“变态”了。
“你真的愿意做任何事情？”
陈江河神情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个瘦弱无助却又骨子里透着倔强的女孩。
小田轻咬着红唇，缓慢而又坚定地点了点头。
这段日子里，她亲眼看着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哥哥饱受病痛的折磨。
亲眼看着四十岁出头的父母双亲容颜逐渐憔悴，青丝变华发。
她自己在学校里也是能省则省，一天的生活费已经压榨到了不足2块钱！
每天就靠吃馒头和食堂里免费的蔬菜汤艰难度日。
晚上还要跑到夜店做兼职赚小费凌晨三四点钟才能回到学校。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原本就只有90多斤的她又暴瘦了十几斤。
168的身高体重却只剩下80斤出头，她自己也不知道还能这样撑多久。
因为不肯跟客人出台，小田每天晚上累死累活也只能赚七八百块的小费。
半个月下来也只攒下来一万块出头。
和十几万的天价手术费相比，完全就是杯水车薪。
如果不是被逼到绝境，小田也断然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如此“恬不知耻”的话。
因为她知道，眼前这位叫陈江河的神秘富豪男子，就是她想要救活哥哥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
陈江河说了一个“好”字，便拿出纸笔飞速地写了起来。
小田看到这一幕，小脸顿时变得一片刷白。
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着，仿佛随时都会瘫倒在地上。
她当然知道对方这样做意味着什么。
她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所有的东西都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才能获得。
这个夜店每天都会有新的女孩出现，也会有旧的面孔消失。
那些消失的面孔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小田在周围人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知道了不少“内幕”。
谁谁谁被哪个大款看中以后“金屋藏娇”。
谁谁谁成了哪个阔少的“玩具”。
甚至还听到过谁谁谁永远在这个世界消失的传闻。
毕竟这个世界上有的人根本就不是人。
这些不是人的人一旦再拥有了财富和地位。
对于弱者来说绝对是一场可怕的灾难。
陈江河一边在纸上写，唐婉和沈若涵两人就一左一右在旁边看着。
一直看到陈江河在纸上写完最后一个句号，两个人便不约而同地轻出了一口气。
脸上也浮现出一抹若有深意的笑容。
“你看一下，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字吧。”
陈江河把纸笔推到小田的面前。
“不用看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小田此刻已经是心如死灰，脸上已经看不出一丝血色。
她拿起笔正要在最下面签字，却被陈江河伸手拦住了：“合同的内容，你必须仔细看完了才能签字。”
小田愣了一下，抬起头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帅气的有些不像话的男人。
她当然知道“人面兽心”这个词。
那些在世上永远消失的女孩们，很多都是被那些“人面兽心”的畜生嚼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过这辈子能葬身在这么帅气的“野兽”的爪牙之下，或许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小田原本只是想敷衍一下随便看几眼对方写的“卖身契”。
毕竟“卖身契”的条款内容有很多都是不堪入目的。
不过她只是看了第一句话，就不由地惊咦了一声。
“助学贷款协议？”
“大学毕业后入职江林集团旗下公司？”
“用工资薪酬抵顶贷款本金和利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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