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洋开着车朝着厂区之外走去，在黑夜里，吉普车的声音格外明显。
只是路过0号仓库的时候，车速明显停顿了一下。
但是这样的停顿，在化工厂一点都不明显。
化工厂每个仓库的路口都有减速带，不得不停顿。
汽车停顿的间隙，后驾驶上多出两个人，两个人没有说话，一个翻身进了行李箱，一个躺平在后座前放脚的位置上。
几秒钟内，两个人都藏好了自己，一切都悄无声息！
王海洋紧张的满手都是汗，王山海依旧面无表情。
只要对讲机上绿灯亮起，就表明侦查员已经拿到了证据，有了证据，王山海心里的大石头，就已经落地。
开着车，在门岗签字后，王山海顺利的把人带了出来。
王山海刚出大门，没多久一辆吉普车就从巷子里远远的跟上。
出了厂区，两个侦查员在后座坐好，其中一个说道：“王厂长，还需要您帮个忙，您提供给我们的档案看了，今晚出现的人，可不在档案里，您还需要帮我们认一下人的。”
“现在么？”王山海皱着眉头说道。
不应该啊，档案里没有，那还有谁会制作子弹？
“最好就是现在！”
王海洋在路边停了车，两个侦查员下了车，其中一个拿出录像机开始倒带给王山海看。
王山海一点点看着录像机的画面，一个身形，两个身影，出现在画面里。
“竟然是他俩？没想到啊，他还有这样的技术？”
片刻之后，王山海把自己知道的信息，写在一张纸上，交给了侦查员。
“王厂长，谢谢您的帮助，按照秦队的吩咐，等行动结束后，我们会第一时间审讯化工厂的人，无论得到什么消息，我们都会给您提供一份，希望对您有所帮助。”
听到这话，王山海握紧了拳头。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除了造子弹，最好再有点其他的，最好能顺便把张厂长也干掉。
没了候选人，那我就是唯一的选择了。
这一刻，王山海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两个侦查员，上了后面来的吉普车，然后就走了。
罪犯的信息，和预估的有变换，他们一方面要汇报新的情况，另一方面还要针对性的做出调整。
第二天一早，李星锋揉了揉眼睛，开始起床。
仓库角落里，一道火柴划过，秦锋颤抖的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李星锋瞥了眼秦队长，这个人，自己不睡觉，喜欢看别人睡觉，这是什么毛病。
随后李星锋一脚把还在睡觉的虎子踹醒。
秦锋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我徒弟，叫张凯旋，寓意每次都凯旋归来，小伙子去年从警校毕业，成绩第一名，本来是要进省局的，但是最后坚持来了我这。”
“因为他的父亲是我的老搭档，当年一起任务，他父亲牺牲了，他想回到他父亲奋斗过的地方，所以凯旋选择在我这重启他父亲的警号。”
秦锋说完后，没有抽烟，也没有再说话，沉默了很久。
仓库里气氛有些压抑，虎子咽了咽口水，暗戳戳的用脚踢了踢李星锋。
秦队这是啥意思？虎子想不明白。
秦锋扔了烟头，拿起桌上没喝完的啤酒，一饮而尽。
“昨晚抓捕那十个车匪路霸，我徒弟他们暴露了，对方是三个兄弟，我们采取四个抓一个方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巧了，其中一个劫匪正好起来上厕所，发现了凯旋他们，昨夜发生了枪战。”
“小李子，知道么，差一点，差一点，就差五厘米，我徒弟命都没了，一枪就打在这。”秦队长愤怒的指着自己胸口距离心脏五厘米的地方。
“就差五厘米，或者我们晚半个小时送去医院，凯旋命就没了，你知道么，今早凯旋的妈，我的老嫂子，在医院急救室外，看我的那种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这是第二次那么看我，第一次是老张中枪的时候，第二次是她儿子中枪的时候，真的，那个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秦队长边说边擦了擦眼泪，然后走到李星锋面前。
“我是个公安，我是人民的公安，有些事我没办法做，我希望你能帮我做。”
秦队长一脸认真，咬牙切齿的说道。
仓库外，吴建国准备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作为领导，张凯旋出事的第一时间，他就赶到医院了。
他非常理解秦锋的心情。
“秦队，你要我怎么做！”这一刻，不论秦队长要求什么，李星锋都想答应他。
“造枪的，卖子弹的，一人一条腿，必须给我打断，必须给我打断，我不能就让他们这么死了，我要他们在死刑之前，也要付出代价。”
秦锋冲着李星锋咆哮道。
“秦队，别激动，打伤凯旋的不是车匪路霸嘛！”
秦队长红着眼，不知道是熬夜的原因，还是激动得，双手抓着李星锋的领子。
“所以，有几个车匪，已经在抓捕过程中，因为持枪拒捕，被我们击毙了，参与的部分村民，也因为抗拒执法，不少人被打断了腿。”
“我，秦锋，要让这件事里，所有的犯罪分子，都要付出代价，明白了么？”
秦锋说完后，松开了李星锋，然后朝着仓库外走去。
仓库外，吴建国拍了拍秦锋的肩膀，只是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们虽然是执法人员，但命同样也只有一条。
在他眼里，这群小青年，拿着几十块的工资，就上去拼命了，他作为领导，秦锋作为队长，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师傅！嫂子那边......”看到吴建国，秦锋又哽咽了。
“我懂，好在处理的及时，凯旋那孩子没事，回头把这个案子拆一下，一个报一等功，一个报二等功，我们不能让英雄的后代流血又流泪，我再去趟医院吧！”
吴建国再次拍了拍秦锋的肩膀，背影有些佝偻！
“谢谢师傅！”秦锋大喊一声。
吴建国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秦锋也转身上了二楼，开始重新整理案件，按照师傅的提示，把一个案子拆分成两个。
这么做，不光是为了他徒弟张凯旋，这么做，对手底下所有人都是有利的。
英雄，也是需要功勋来证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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