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小山一大早就来武馆的目的并不完全只是如此。他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剑光飞扬，不小心将手中的抹布掉落下来。
这就是他来此的另外一个目的，借此机会能偷看到尚若薇的晨习。文者晨习是借清晨头脑清醒看书有益，武者自然是舒展筋骨，不让这身体有丝毫的懈怠。即便没有战事，尚若薇也依旧每日坚持晨练不断。
小山是从阿茶那里探听到尚若薇的这个习惯。就时常想耍赖留在武馆，但每次都无法得逞。所以他只得另辟蹊径，想法子偷溜进来。只是他忘记了，尚若薇既然是武艺高强之人，又怎会被他偷偷看了去。
但此刻这样，借着打扫的名义，早早的来此大大方方就能看到。小山也是未曾想到竟轻易得逞了。只是尚若薇手中的剑如飞龙任游，又快如惊雷，哪里是他一个初学者看得懂的。但在小山心里更是佩服，更下定了决心要学，哪怕学得其中一二也足够他用了。
“你愣着做什么？”一套练习下来，尚若薇气息未乱，对小山提醒道，“既然要做就好好做，别三心两意的，到头来一事无成。”
早看呆了去的小山心有惭愧，乖乖转过头去，继续擦着地。其实，这已是他擦的第三遍地板了。在尚若薇的眼里似乎还不满意。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没擦干净，以往擦过两遍已是不错的了。今日尚若薇回来，却是比平日里更严苛。
好歹给个提示啊。
小山耐不住性子，也是颇为疲倦。趁人不备，甩了抹布，大字型躺在地上。
“这么快就累了？”尚若薇收了剑，几步到小山面前。小山立刻弹跳起来，老老实实待她训话。“累了就回去。”
“没有没有。”他哪里这么容易就认输，“还不知道今日师父会不会教些新招式呢。”
尚若薇却是泼了他一身凉水。
“过会儿我要回宫去。你们还是自己练习吧。”
小山跨下脸来，一副被抛弃的模样。
“怎么又走，那还要几日再回来呢？”这谁都说不准，没人能给他保证。尚若薇自然不能回答他，她知道也不会告诉。
“好啦好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两人回头一看，阿茶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大人辛苦了，小山也累了。快来吃早点吧。”
一听见有吃的，小山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噔噔噔地跑去门口阿茶身边。肚里早已叫过好几声，但一直忍耐着怕被尚若薇小瞧。但此刻，见到阿茶，阿茶手中的食物却是比见到尚若薇更是热情。
“好吃的！这么多好吃的！”嘴上惊呼着，手上更是快速的拿起一个大白馒头塞入嘴里，没半点要客气的意思。
“刚多做了些，”阿茶手中的餐盘托着，上面几样菜色不过比平日里多做了一份，但在小山眼里却是非常之丰富的了。“你可慢点吃，别噎着。”
小山对阿茶的体贴感激涕零，差点流下泪来。强咽下食物后，感激道：“阿茶姐真是大好人啊，我很久没吃到白面馒头了。”
“你这小子胡说八道。我们武馆里可是包午食的，怎会饿了你，不给白面吃。”她记得自己几日前刚做过馒头，而且还特意每日换了花样的。但她哪里知道，其实小山将那日的白面馒头偷偷藏了回家，自己不过多喝了些白粥。
“好吧，好吧。是我记错了，我只是太高兴了。”小山拿着吃食就要向尚若薇跑去，却被她再一次用剑鞘抵住胸口，一步步向后退，直至退到大屋门口。
“场内禁食。”
尚若薇再次告诫。三人转到大屋隔壁，那间专为众人休息之用。
“一高兴就把这规矩给忘了。”小山挠挠头，不好意思道。另一只手又拿起一个馒头，正要往嘴里塞却被阿茶训道：“你小子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大人还没吃呢，你就吃第二个了？”
“没事，让他吃吧。”尚若薇拿干净的绢帕擦拭了双手，再取了白粥来喝。这些非是她洁癖，皆是因为手中握过利器。而利器对于一个上过战场之人来说，非是纯洁之物。况且，她经历过的惨烈场面让她很难忘记这把利剑上曾经沾染过多少血污。从战场回转都梁城后，她就有了这样的怪癖。
她缓缓端了粥，才喝过两口，却是将碗盏举在面前静待了片刻。
“师父，怎么了？”小山疑问道。
“没什么，是有人来敲门。”
没多久，三人听见大门外响起两记叩击木板的声音，阿茶正要起身去开门。小山却把她摁下，自己跳了起来，积极道：“我去开门！”
此刻还未到上课之时，小山也是好奇究竟何人也会像他这般勤学。连蹦带跳地冲到大门前，用力拉开了门。门外之人没被他这副猴急的模样惊到，小山却是见了鬼一般。
“请问，尚若薇尚大人可在府内？”问话的人也是敲门的人，面带和善的微笑，语气也是颇为客气。小山愣愣的点点头。
“可否劳烦通传一声？”那人等着小山传话去，见他呆愣着，又提醒道，“就说，锦国使者求见大人。”
“使者？”
小山缓过神来，探头再看。问话之人身后还有两人，举止衣着皆非平常之人。他不知该如何回应，赶忙转身回去禀报。他脚下急匆匆差点被门槛绊倒，让尚若薇与阿茶皆是一惊，急忙问其缘故。
“师父，门外来了好几个人！”
“什么人？”
小山一时激动脑中空白，竟然忘记了刚才叩门那人的话来，只残留了来人的相貌。
见他着急模样，阿茶让他缓缓劲再说。小山却是结巴起来。
“看你被吓得，难道还怕了那人不成？”阿茶确是不信还有谁会如此大胆来扰乱她家大人的清净。
“是啊，”小山梗着脖子喘息缓过神来，才说仔细了些，“敲门那人一副鬼样子，身后还跟着几人。他说他们是什么什么使者的。”
“使者？锦国使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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