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老愣住。
“墨迹？”
他脸色有些难看。
字画鉴赏中，墨迹的确是其中一个要点。
但也是很难确准的一点。
特别是相差时间不多的仿品，就更难分辨。
“你如何确定这小诗为百年之后才添加？”
“墨汁成分中一味辅助上色的药材鹿胶香，是在宋代才被添加于墨锭中。”
顾森的话让庄老的脸色微变。
他原以为顾森只是略懂字画在这里沽名钓誉。
可是顾森竟能说出墨锭的不同，这让他心中慌了几分。
“鹿角香经久消散，你连画都不曾靠近如何分辨出来，莫要胡言乱语。”
顾森点点头，
“您说的不错，鹿胶香经久消散，除非将画作毁掉拿去化验，否则无法证明。”
“不过在场专家众多，墨汁不易查，纸的材质却可查。”
“这幅七子游山图的画作的确是真迹，那幅小诗应该是收藏者所加。”
“只可惜这纸张是后现代工艺混杂了原作纸张复合而成。”
顾森吐字清晰，通过扩音器响彻整个会场。
这事闹的有些大，拍卖行的负责人也走了出来。
“天池求真求实，字画陶瓷类藏品，本就有太多以假乱真的案例。”
“既然有客人提出质疑，天池必须要给出一个结果。”
“现场也有不少字画收藏大家，不知可否愿意移步台前。”
“跟庄老一起给这幅七子出游图正名。”
顾森看向对方。
四十多岁的人，气质儒雅正派，临危不乱，不强势，不退缩，迎难而上。
很不错。
扈云天似乎也察觉到顾森的眼神抬头看了过来。
“六号包间的客人可否愿意下来一观究竟。”
顾森没什么兴趣。
他既然提出来疑问，这么多专家自会分辩。
虽然系统奖励了书画大师技能，可他没有当场炫技的癖好。
“不必了，我相信各位专家的能力。”
庄老却不服道，“小友，质疑是你提出的，你却不肯下来一观。”
“难不成是怕所言有误吗？”
王俊撸着袖子愤愤不平。
“顾少，既然你已经确定这画是假的，那就下去打烂这老头的脸。”
王忠气的踹了他一脚。
“你瞎起什么哄。”
富海天有些担心，“顾先生，你真的确定这画是赝品吗？”
虽然顾森的能力他见识过。
可这尼玛连画都没摸到就如此笃定是假的。
这就有点玄乎了。
顾森想了想道，“好，等着。”
他将麦扔在一边，俯身看向李尘尘。
“茵茵，你在上面等我一会，我去去就来。”
李尘尘点点头，小脸微微鼓着。
“先礼后兵，我懂，实在不行我就下去和你一起兵，不怕。”
顾森被她的画逗得闷笑出声，有些爱不释手的揉揉她的小脸。
随后看向富海天。
“照顾好！”
富海天忙点头应下，心里却慌得一逼。
他当然知道顾森专门跟他交代一句的原因。
肯定是怕富香香惹了李尘尘不高兴。
顾森又冲王忠微微颔首，这才准备出门。
等他出门之后。
富香香忽然也站了起来。
“叔叔，我去一下洗手间。”
富海天巴不得她不在包间，免费惹是生非，当即摆了摆手。
王俊狐疑的看了一眼富香香离开的背影，也站了起来，提了提裤子道，“我也去洗手间。”
王忠吓了一跳。
“你个混小子要去干什么？”
“你可不能乱来。”
他以为王俊想跟富香香在厕所里来一场。
登时脑袋上都冒了汗。
王俊乐道，“爸，你不懂，我这是去准备营救失足少女去。”
“你别管了，赶紧看顾少表演吧。”
这时候顾森已经走到了台上。
包间大屏幕上展现的一清二楚。
顾森的出现让现场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六号包间之前连续出价几十亿，结果出来个这么年轻的毛头小子。
这实在让人大跌眼镜。
庄老打量着顾森，满脸的趾高气扬。
“小友，就是你在质疑这幅画？”
顾森淡淡点了点头。
他刚刚全靠慧眼识珠技能分析出了结果。
此刻亲眼看到这幅七子出游图，顿觉疑点更加明显。
书画大师技能让他阅历虽浅，看的东西却更客观。
不仅纸张有问题，还有几处的勾线有问题。
他眸光冷冷的看向庄老。
一个拍卖行高价特聘的专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时候其他专家也被请了上来。
几人齐齐围在画作前查看观摩。
顾森却没再上前，而是环抱双臂冷冷的看着。
台下的人都觉得他在装逼。
不少人已经按耐不住嘲讽起来。
富香香抬脚想上台。
她想好了，她要在这个时候勇敢的站在顾森身边。
李尘尘愚蠢犯下的错误，却要顾森来承担后果。
被人当面羞辱嘲笑，对顾森这样的大男子主义绝对是灾难。
她的陪伴，一定能让顾森有所触动。
可她刚抬脚就被一人拽住。
她回头一看，登时怒道，“你干什么？放开！”
王俊不仅没放还猛地用了下力。
富香香身体不稳直接栽到了王俊怀里。
王俊被她的凶器撞的美滋滋。
“我也就是看你长得不错乐意救你一把。”
“把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全掐了吧。”
“顾森不是你能肖想的。”
“最主要的是，你想了也白想。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小姑奶奶，你玩不转。”
富香香丝毫没有被点破心思的窘迫。
“我喜欢顾森，我愿意为了我的喜欢努力付出。”
“我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
“王俊学长，你也不必说我爱慕虚荣。”
“强大的男人理应获得更多女人的青睐。”
“你和顾森学长之间的那点恩怨，你不也是低头服软了吗？”
“依附强大，这没什么丢人的。”
“请你立刻松开。”
王俊心里想骂娘。
于雪儿那事真不赖他，他以为顾森真的是玩玩的。
大家都是玩玩，谁在乎谁绿了谁。
再说了，那时候顾森对于雪儿和现在对李尘尘完全不同。
要不然他也没机会勾搭上。
他虽然色点渣点，但绝不碰良家妇女。
这是他游戏人间的原则。
“你别拿那事跟我论，就算你不信我，你也不信你叔叔吗？”
“顾森给你叔个面子，要是这个面子没了，想过后果吗？”
富香香顿觉自己冲动了。
钓鱼，要放长线，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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