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许凡盘坐在第九座斗武台下闭目凝神，龙天策也不禁出言提醒道：
“许兄，看见武帝神像前的那个玉蒲团了吗？旁边有两个不深不浅的凹陷。”
“依我看，它的模样好似与你手中的拳套差不多！”
“不如你将其放置其中，或许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声音传来，许凡眸光一闪，同样发现那一对凹坑的存在。
此时的他刚刚重塑筋骨，又经历了三重历练，正在专心体会此中得失，并没有在意那周围的异样。
经龙天策这么一说，他登时便兴趣大起。
暗道这家伙好生机敏。
没有思虑太多，他直接起身来到数丈远的神像前，将一对拳套放置在两个凹坑之中。
登时。
嗡！
一座足有丈许大小的灵阵，自面前的玉蒲团中升腾而起。
隆隆之音随之传来。
“历练者许凡，通过本帝留下的九重考核，并且获得碎日拳套，拥有成为武帝记名弟子的机会！”
“一日后可在蒲团之上接受神碑灌顶，参悟大道！”
许凡会心一笑，转身朝龙天策递过一个肯定的眼神，这才缓步来到阵圈之中端坐。
同时，这也意味着许凡接受成为其记名弟子这一事实。
也恰在他刚刚盘坐之际。
那熟悉之音再次传来，却是让他微微一惊。
“弟子许凡，你的血魂灵婴尚未签订本命法宝，是否与法宝碎日拳套缔结契约？”
“本帝残魂未泯，可以助你完成此事！”
“我愿意！”没有丝毫的迟疑，许凡当即应喝。
本命法宝使用起来得心应手，几乎与自己的身体无异，以血魂之力祭之，威力还有额外加成。
自是非寻常法宝可比。
唰！
伴随着许凡的声音落下，一道光幕自武帝神像前落下，形成一道道玄奥至极的纹络，将许凡和那碎日拳套联系在一起。
这让远处观望的龙墨二人看得连连咋舌，垂涎不已。
“龙天策，你可真是个傻瓜，你提醒他干嘛，白白让我在这眼馋！”
墨妍也是个真性情，打趣道。
前者闻言却是微微摇头，目光始终不离那道瘦削身影。
“真正的天才是压不住的！”
“就算我不出言提醒，他一会也会发现那凹坑的存在的！”
“我不过是赚个顺水人情罢了。”
“你信不信，用不了百年，此人将是你我都望尘莫及的存在。”
“或许我们也会为今日能与此人有这等交集，而感到骄傲！”
女子微微一愣，失神地看向龙天策，半晌都没说出话来。
对方是何等的心高气傲，连她主动追求都不能令对方多看自己一眼。
而如今，这龙天策竟是对一个处在鄙视链最底端的人族，给予如此高的评价。
这让她大感意外。
“这家伙固然有些实力，可是我们族中比他强的不有的是吗？”
墨妍心有不甘。
龙天策闻言却是摇头不语，不愿多说半句。
受到许凡和叶霜寒的鼓舞，他也再次来到第六座斗武台挑战自我镜像。
见过两人的考核他也大有感悟。
果然。
经历过两次尝试后，他便通过这一轮的考核。
只可惜。
当他试图前往第七座斗武台，尝试土之历练时，他还是以惨败收场。
即便如此。
在场几人还是为其过人的洞察领悟力暗伸大拇指。
转眼间。
三日时间已到。
叶霜寒也终于通过了第八座斗武台的考核。
只可惜，第九层的雷之历练，因为上古雷龙对许凡献祭的缘故不复存在。
她也只能在第九座斗武台端坐，无法继续前行。
龙天策和墨妍则分别占据第六、第五两座斗武台。
“武帝神府参悟开始。”
“循着你心中的大道一路向前，究其真谛之所在！”
“友情提示，参悟的时间越久，收获便越丰厚。”
“最后一位历练者离开墓府之时，大阵便永久关闭，不会再开启！”
“小家伙们，努力修炼吧，争取有机会去上界看一看，那里有着天玄大陆不曾有的风采！”
“本帝期待你们的到来！”
哗！
声音落罢。
几人面前的武帝神像竟是冒出一股腾腾的金色火焰，仿佛被点燃一般。
实质化的光幕精准地落在在场四人身上。
坐在小阵中的许凡独自便占据了足足七成的光辉，叶霜寒只占两成。
龙墨二人共分一成。
伴随着光幕落下，如先前般的剧痛之感再也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乃是一股无以名状的舒爽。
那隆隆之音再次传来，也变得异常和煦，满是慈爱。
“吾有三问，可开慧根。第一问：何为武道，武道的真谛是什么，你追寻武道的目的又是什么？”
声音传来，许凡微微一愣，并没有着急开口。
修行这么多年，他却是没有仔细思量过这个问题。
考虑片刻之后，他这才出言道：
“修武之道，以武止伐。”
“晚辈认为武道的真谛就是不武！”
“让那些欺凌者因为对你的畏惧，而不敢擅自动武，最大限度的顺应自己的本性，做真正的自己。”
“这便是我追寻武道的目的。”
此言一出，那苍老之音再次传来，却是带着几分质疑和愤怒。
“这么说，你只顾你自己？”
“那如果有一天你的武道达到一定高度，肆意或者无意中践踏了他人的尊严！”
“又当如何？”
“那我再问你，如果有一天你企及武道巅峰，回头望去，你手上沾满了鲜血，其中不乏无辜。”
“你已然成为了你原本最讨厌，最想打败之人的样子，数不尽的人想杀你而后快。”
“你已然成为整个位面的公敌。”
“又当如何？”
嘶……
许凡倒吸一口凉气，似乎对方口中所言已经成为了现实。
他已经站在了武道之巅，掌握着整个位面的生杀大权，好事坏事已然做尽。
自己的仇家遍布各个角落，想杀他的人何种千千万。
连他的家人出行，都得有护卫随行亲自保护。
这一刻。
其心中竟是生出一股久违的茫然和空虚。
“高处不胜寒！”
“我……我……”
许凡语塞，久久不能语。
他仔细地回想着过往，意图发现自己在哪一个环节走错第一步，从而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这让他陷入了深深地自我怀疑。
那些惨死其手的人也如过眼云烟般，在其眼前重现，诉说着其命运的冤屈。
从上岸第一人林婉柔，再到张虎、张龙、韩枫……林剑文。
似乎每一个人的死亡都是许凡犯下的一笔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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