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的绯红早就出卖了她，顾倾如为了报复玄鱼差点放鸽子，亮出手里的手机，上面的时间刚好停留在下午十三点。
“我的小鱼妹妹，已经很晚了。”
玄鱼合上书，露出求饶的神情，道：“是我错了，大中午的，我请你去吃饭。”
顾倾如没有揪着不放，她扫了眼玄鱼手里的书，《数字集成电路设计》，看名字她就云里雾里，令人困惑的不是书名，而是书籍封面，除了书名以外什么也没有了。
包括作者名，出版社等等一系列信息，完全空白。
不过顾倾如的心思并不在这上面，听说玄鱼要请她吃饭并没有多少期待，反而是说：“不想下馆子，我想吃你做的。”
玄鱼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提醒说：“这个时间小瞳已经休息了，不过我倒是做了饭菜，回去就能吃了。”
闻言，顾倾如立即打消了回家吃饭的念头，说什么也不能打扰小瞳休息，于是赞同玄鱼先前的提议，“那还是下馆子吧。”
玄鱼把书放进包里，有些好笑的说：“真想吃的话来我家吧，这些天我都住在你家，没剩多少菜了，不过随便炒两个菜还是可以的。”
两人来到停车场，玄鱼习惯性钻进驾驶位，顾倾如见了问道：“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
“十月份报的名，有一段时间了。”玄鱼发动车子，平稳驶出机场范围跑上前往市区的路。
顾倾如有点酸溜溜的说，“十月份报名，十一月份就能拿驾照上路，你学的挺快啊。”
她考的时候足足花了四五个月才拿到驾照，眼下玄鱼竟然一个月就搞定，虽说考试安排间隔不可能一个月就拿到驾照，但无所谓了，她相信以玄鱼的能力，肯定是自己真材实料的结果。
不由得想起学生时代，那会玄玉亦是如此。
学习能力总是比自己高出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自己需要拼命追赶才能跟上，尤其是高中第二个学期，顾倾如记忆犹新。
那会刚开始学三角函数的定义，性质和图像，周测出来，数学不是她的强项之一，成绩可想而知，明明是刚开始学，玄玉就拿了个满分。
抓耳挠腮好久，最后才在课余时间去请教他，结果这小子只说解答过程不说答题思路，还一副我都说了你不明白的口吻，着实气人。
想到这，顾倾如忍不住笑了声。
玄鱼瞄了眼后视镜，发现顾倾如脸上的笑意，想知道她是为什么而开心，轻声问道：“在笑什么？”
顾倾如看到玄鱼的小动作，双手环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语气里有调侃的味道，“我在笑你哥以前不解风情。”
呃...玄鱼接不上，果断闭嘴。
再次来到玄鱼居住的小区对顾倾如而言，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她控制不住自己去想，玄鱼还是发烧的时候真实可爱些。
车子停好，玄鱼带着顾倾如从楼梯上去，顾倾如看到明明有电梯却不用，那天的玄鱼也是，倒在楼梯上，玄鱼的习惯还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有电梯你怎么不用？”
“我做过一个梦，梦里电梯从十几楼上掉下来，醒来之后就再也没坐过电梯了。”玄鱼解释道，发现顾倾如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她，就像是你原来这么怕死，这么胆小那种眼神。
稍稍顿了顿，玄鱼再次为自己辩护，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说：“你也知道我是学医的，我前庭系统的半规管和耳石比较敏感，坐电梯的时候失重感太强了，所以非必要我不会坐电梯。”
顾倾如了然的点点头，她知道有些人坐电梯会不舒服，具体怎样倒是不清楚，她一天不知道要坐多少趟，哪怕不想习惯都不行。
来到玄鱼的家，一如既往的干净整洁，古色古香的风格装饰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空气里弥漫着好闻的花香，顾倾如四处张望的时候，发现客桌中间摆着一株奇怪的植物。
植株的整体外观较为干燥和有些萎缩，茎部还留有一些残余的褐色花茎。
“这朵花枯死了？”顾倾如盯着植株，有点可惜的询问道。
玄鱼在厨房里忙碌着，抽空看了眼，说：“没有，春天才会开花，现在处于休眠状态，看起来的确有些死气沉沉的样子。”
顾倾如露出明了的表情，不再干扰玄鱼做饭，在玄鱼的家里独自参观起来，那天忙着照顾玄鱼，她都还没有好好仔细看过。
看过玄鱼工作的电脑房和书房后，顾倾如来到卧室，梳妆台上简单摆放着几种化妆品，数量极少，她扭头看向玄鱼衣柜，突发奇想，想看看玄鱼平视都喜欢穿些什么。
有种偷看玄鱼隐私的小兴奋与罪恶感，顾倾如拉开衣柜。
里面的衣物出乎意料，多数是一些比较中性的衣服，运动服，裹胸，一两条裙子，胸衣的影子都没见着，她还想看看衣柜下用来分类的抽屉，玄鱼的声音就从外边传进来了。
“可以吃饭啦！”
顾倾如被吓了一跳，赶紧收手关上衣柜门，她对自己的行为不禁莞尔，摇了摇头，晃掉脑子里奇怪的思绪，离开玄鱼的卧房，来到客厅。
餐桌上有一碟水煮豆腐和一碟青椒肉丝，都是些家常菜，不过香味足以让顾倾如蠢蠢欲动。
碗筷早已备好，香喷喷的白米饭盛在碗里，玄鱼正坐在一旁拿着茶杯，边看手机边喝茶。
顾倾如坐到餐桌前，夹了一块豆腐，色香味俱全，还是玄鱼的味道，功夫貌似更上一层楼了，饶是往日食量不多的她，也多吃了两碗饭。
休息了会，此时顾倾如开口说：“小鱼，我想给小瞳换个学校。”
之所以有这种想法，是顾倾如从玄鱼那里得知希望中学的教学环境和教师资源并不太好，哪怕顾倾如不是小瞳的圣母，但也希望小瞳能够获得更好的教育。
玄鱼听后放下茶杯，顾倾如这个想法有在手机上与自己说过，所以她也表达自己的看法，“我不赞同也不反对，不过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要尊重小瞳的看法，哪怕她还小。”
玄鱼会这么说，顾倾如就已经能把她心里的想法摸个七七八八，当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便问起创新中文玩的事。
有作家协会的支持，创新中文网正日益壮大，拿到的投稿也是五花八门，除了审核难度加大以外，题材也是越来越多，自从上次百合与耽美等题材被针对性整改之后，这次仍旧是老问题，而且问题还挺大。
因为地方整治力度不同，东海是无法继续百合还有耽美这种题材的文学业务了，这是文化局局长给玄鱼透露出来的信息。
“你想怎么做，该不会一刀切了吧。”顾倾如有点担心玄鱼会一刀把这两个分区给砍掉。
当初百合与耽美两个分区建立起来的时候，她可费了不少功夫，都是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作者，有些还是靠写作吃饭的，要是突然宣布自己写的题材不能写要禁了，那和天塌下来有啥区别。
用户流失是其次，重点是留给读者的印象不好，今天能砍掉百合耽美，明天说不定就能砍掉其他分区，网文界的先河被她们开启，其他小网站都在极力追赶当中，如若发生这种事，对她们而言必然是不利的。
“那怎么可能，蚊子再小也是肉，我早就想好了，东海不行就去其他城市，律法一样，但监管力度不同，没什么可苦恼的。”
玄鱼不是很在乎，她甚至还知道谁在向文化部偷偷举报施加压力，不过她并不打算告诉顾倾如，她要自己解决。
“有你在，我这个名义上的老板有和没有区别不大。”顾倾如撑着下巴，盯着玄鱼那天生丽质的容颜有点幽怨的说。
玄鱼听了她这种调调，身体一麻，“我总有不在的时候。”
顾倾如叹息，“我要是能读懂你的想法就好了，你说的话，总让我有点云里雾里。”
玄鱼噗嗤笑出声来，过了一会，瞧见顾倾如还那么安静看着她，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她方才说道：“人若能简单读出别人的想法，那么世界上就没有秘密可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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