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寂静无声，王也给许援朝切脉。
手腕脉搏很细很急，跳动的没有规律，渐渐变缓变弱直至消失。
脉搏从手腕来到手臂，最后在手肘处消失，这代表着人已经死亡。
王也转身面对众人，说：“孝子跟我抬床。”
许家兄弟一愣，许丽娅瘫坐地上放声大哭。
“别哭！”王也厉声说：“百岁老人无疾而终是喜丧，逝者归位时不能哭。”
许丽娅泪如泉涌，捂着嘴低声抽泣，既委屈又凄苦。
王也觉得许援朝的人生挺失败的，养了5个孩子只有1个女儿是真心哭。
许家兄弟和王也一起抬床，把床竖着放在正门口，摆正许援朝让他脚对正门头对正堂。
王也给胖子打电话让他赶紧把长明灯、寿衣送过来，又打电话联系水晶棺等丧葬用品。
胖子很快来到把长明灯放在正门口，把寿衣给王也，又开车回店里拉货。
王也拿着寿衣来到许放身前，说：“许家长子，给你父亲试穿寿衣。”
许放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厌恶，问：“大师傅，什么叫试穿寿衣？”
王也沉着脸解释说：“长子试穿是规矩，也是待亲至孝的表现，你不想试吗？”
不试就是不孝，许放不明觉厉，只能脱掉外套穿寿衣，恨的牙痒痒心里直叫晦气。
王也说：“新寿衣很紧，试穿是为了把寿衣撑开撑大，令尊更衣时就能穿的舒服，所以是至孝的表现，明白吗？”
许放赶紧说：“明白了，谢大师傅提醒。”
王也说：“双手扯扣子，努力把寿衣撑开。”
许放只能按王也说的做，大热天穿着大棉袄还不停的活动着，很快就热的满头大汗。
王也心里暗爽，从我进来到现在你特么一直瞪我，我不就是把你儿子送进拘留所了吗？
直到许放汗流浃背王也才喊停，来到遗体旁边打开工具箱，戴口罩手套给遗体化妆。
用镊子夹棉球蘸酒精清洗逝者面部，再用凡士林和老年色打粉底，最后用大红唇膏勾勒唇线，整个流程有条不紊。
化完遗容转身面对众人，说：“逝者的女儿，儿媳，孙女等女孝回避。”
一干女人纷纷转身。
王也脱掉许援朝的衣服用酒精清洗正面肌肤，再小心翼翼的给他穿上寿衣。
转身说：“丽娅别哭了，先办正事吧。”
许丽娅擦干泪点点头，起身来到王也身边。
王也把五兄妹集中一起，掏出笔记本和笔说：“先亲戚再朋友，你们说我记录，整理出宾客表我就安排人报丧。”
许家不愧是树大根深的豪门，七大妗子八大姨各种亲戚，光名单就记录了四张纸。
朋友就更多了，包括五人的拜把兄弟，有业务往来客户等等。
王也手都酸了才记完，这20多万也不好挣。
然后根据宾客名单核算待客多少桌，这也很重要。
如果计算结果是100桌，结果来了120桌客人，就会有20桌客人吃不上饭，不仅许家丢脸还会砸了王也得招牌。
确定好待多少桌，在哪里待客用什么菜码待客，接下来就是安排孝子守灵。
其实也没啥好安排的，许家五兄妹今晚要在遗体前打地铺轮流守夜直到天亮。
一直忙活到晚上9点总算差不多了，王也累的头昏脑涨，出堂屋去外面抽烟透气。
许丽娅来到王也面前，递过来一串钥匙说：“去我屋里睡吧，明天你还得忙……”
说到这眼泪落下，许丽娅低头捂嘴。
王也把钥匙装兜里，犹豫一下拥抱安慰许丽娅。
“许老无病无灾无疾而终，是喜丧不必太伤心。丽娅，虽然我们只有夫妻之名，但我希望你迈过这个坎儿重新振作起来。”
许丽娅心态崩溃抱住王也埋头痛哭，王也一动不动任由她抱，轻拍她的肩膀安慰。
王也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唯一的贴心人周阿姨也走了，连个倾诉发泄的对象都没有。
不知过了多久许丽娅终于稳定心态，苦笑说：“去休息吧，谢谢你。”
王也点头，离开许公馆回车里抽烟，拿手机给银白雪打电话。
“白雪，小文睡了吗？”
“三哥我没睡呢，你想了我吗？”
“想了。”王也默默一笑，说：“快睡吧，后天咱们出国找你爸爸，找你爷爷和奶奶。”
“真哒？三哥，说好的咱们和他们一起过日子，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说话算数，后天晚上就走，我给你的手机号码你千万别弄丢了。”
“丢不了，我记脑子里啦。三哥，那个号码我打不通，白雪姐姐和胖哥也打不通，到时候我怎么联系我爸爸呀？”
“别急，到时候就打通了，睡吧姑娘。”
王也笑了，那是蓝星王也的电话，跟地球的手机号不一样，能打通就见鬼了。
掐灭烟准备回许公馆睡觉，刚下车听见了鞭炮声。
确切的说是枪声，有手枪有步枪，从东北方三里外传来。
王也鬼使神差的回车上加油门直奔东北，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去凑热闹。
刚走二里路前方出现路障，三名警察拦车，一个检查王也的身份证和驾照，另外两个在旁边警戒。
警察把证件还给王也，说：“同志，前方封路，请绕行。”
三名警员全副武装，都穿着防弹衣，身上还挂着冲锋枪。
王也笑着问：“同志，是不是发生大案啦？”
警察摆手，说：“无可奉告，请马上绕行。”
“好的。”王也调头就走，回到许公馆大门前给李小雅打电话，又是暂时无法接通。
打开微信发消息：小雅你很忙吗？抽空给我回个信，作为朋友我很担心你。
很快李小雅回复：请不要担心我，我现在很忙，忙完就给你回电话。
王也皱眉，快速打字：你不是李小雅，你是谁？为什么有她的手机？
王也聊微信时习惯用空格代替逗号，李小雅和王也聊天时也会这样码字，另外李小雅也不会对王也说“请”字。
两分钟后对方回复：同志你好，我是小雅的同事，专案组出任务要上交手机，请不要担心她。
王也把手机装兜里打开车窗，点燃一根烟望着东北方向发呆……
稀稀拉拉的枪声还在继续，那里可能就是抓捕黄田案大毒枭的现场，王也很想拎把枪过去给李小雅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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